隔壁。
王朝趴在墙头偷偷地注视着李府的一举一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是要搞哪样,怎么晋阳公主也来了?保护一个废太子就已经够让人人操心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小毛丫头,圣上啊圣上,你这是要玩死微臣吗?”
趴在王朝身边的一个管家模样汉子不停地擦着额上的冷汗,颤声道:“王哥,我叫你爷爷行吗?慎言,说话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当心祸从口出啊!”
“自从跟你来到了这片不毛之地,你知道老子有多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吗?全都是被你给吓的!”
“滚边去!”王朝一脚把管家踹飞,骂骂咧咧道:“别当老子不知道,前段时间你一直都在醉香楼过夜,还睡不着觉?你怎么没死在那些女人的肚皮上?”
管家当时就急了,从墙头上掉下来屁事儿没有,再次生龙活虎地窜到王朝的身边,红着脸反驳道:“什么叫那些女人,老子明明很专一的好不好,每次去醉香楼,老子只点小翠,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是吗?”王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要不哪天我也去试试,看看小翠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管家直接炸毛:“你敢!好你个王朝,枉我把你当兄弟,可你却想上我女人,朋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吗?!”
“今儿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若是敢去骚扰小翠,我立马就去城马找张寡妇提亲,我比你年轻,还比你英俊,看看张寡妇到时候是选你还是先我!”
“叭!”“噼里啪啦!”
回答管家的是王朝砂包一样大的拳头,这厮再次被打下墙头,而且是脸先着地,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王朝趴在墙头,居高临下地低头俯视着他,撇了撇嘴:“你现在再去照照镜子,看看咱们俩谁更英俊?跟我比英俊,不知道老子这辈子最慨别人比我英俊了吗?”
管家无语泪先流,碰上这样无耻且没有一点儿节操的老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赶紧给老子滚蛋,去把所有人都招回来,这段时间给我重点儿防护李府的安全!晋阳公主在这里,绝对不能有丝毫差池!”
说起了正事,管家不再趴在地上装可怜,蹭的一下跃起身来,稍一运功,脸上的红肿立消,看不出丝毫受过伤的痕迹,只见他正色冲着王朝一躬身一拱手,而后火速离开。
“唉,头疼啊,说好的闲差呢,说好的安度晚年呢,怎么事情还越来越麻烦了呢,我老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安逸下来呢?张寡妇都等急了啊,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我容易嘛我!”
王朝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愁眉不展。
“本来不是已经要溺水自杀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还特么活得越来越滋润了,这不是在给我老王找麻烦吗,你说当时直接就咽气了该有多好,一了百了,大家全都解脱了!”
王朝低声叹息,好在管家已经不在,否则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指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
“啪啪啪!”“啪啪啪!”
“开门开门,王老头儿在不在,借你家院子用一下!”
王朝正趴在墙头感叹人生,听得大门处有人在不停地拍打叫门,嗡声嗡气一点儿也不客气。
这声音耳熟啊,不就是刚刚领着程怀弼离开的那个根福吗,这傻小子,怎么把人给带到这来了?
趁着门房去开门的空当,王朝慌忙翻身下墙,他趴墙头这种事情若是被根福给看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胖揍,那傻小子心黑手狠,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不能惹。
“吱哑!”
大门打开,不用门房礼让,根福就直接闯了进来,在他的身后,程怀弼亦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府内的一切。
“老王头,我就知道你也在家,借你家后院儿的空地一用,我今天要与这厮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不等王朝开口说话,根福就带前程怀弼从他的身边穿过,直接奔向后宅。
王朝也不生气,乐呵呵地看着二人,也缓步跟在后面。
根福的底细他很清楚,天生神力,跟着老富贵儿学了一些军中的套路,身手只能算是一般。
不过远超常人的巨力,让一般的杀敌招式在他的手中亦是威力十足,便是王朝自己,也不敢正面与根福比拼力气。
而程怀弼,在长安城可谓是家喻户晓,将军之后,自幼由名师教导,习得了一身好武艺。
巧的是,他也是天生神力,而且暴力成狂,每天不与人打上几架就浑身难受的那种,这两人现在碰到一起,指定会有好戏看。
两个两样都很没有礼貌的后辈,不管谁挨打,王朝的心情都会很愉悦。
后院,正在菜园中除草的柳亭听闻到外面的动静,一扭头就看到根福正大跨步向这里走来,连忙起身迎来:“根福,你怎么来了,可是东家有事寻我?”
根福冲其摆了摆手:“没你事儿,一边儿去!”
二人疾身而过,留下柳亭一脸茫然,看到后面王朝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柳亭拱手行礼,同时问道:“王老,根福这是怎么了,您可知晓?”
王朝很喜欢柳亭这样有礼貌的好孩子,笑呵呵道:“不必担心,两个浑小子闲得蛋疼,相互逗乐呢,你若是闲着没事儿,可以一起过来看个热闹!”
闲得蛋……蛋疼?
柳亭极度无语,这两天与王朝接触下来,发现王朝的脾气虽然极为随和,但是嘴巴却是个碎碎叨,时不时都会蹦出一些荤话及市井哩语,让人很怀疑他以前的人生经历。
看了眼菜园,里面的杂草基本已经剔净,闲着也闲着,柳亭也抬脚从菜园出来,轻步跟在王朝的身后,一同到了后宅的庭院空当处。
“来吧,姓程的,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根福,才两天没见,你就学会吹牛了,前天我能把你打趴下,现在也是一样!”
两个人全都不是服输的主儿,彼此都不甘示弱,站在院子当中,每个人眼中都澎湃着冲天的战意。
根福最先动手,迅若灵鹿,势如猛虎,直接向程怀弼扑身而去。
看到根福的身手动作,王朝不由眉头一挑,面现异色:不应该啊,怎么才个把月的功夫不见,这傻小子的身手竟有了这么大的进步,这速度,这招式,随性而为,浑然天成,谁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