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谭家菜》(谭光荣 谭家尧原创)

谭家菜

谭光荣 谭家尧

第一章 厨神谭世聪

当吴三桂俯首称臣,引多尔衮率领清兵入关开始,大清帝国的旗帜在硝烟中飘扬。李自成遭遇两面夹击,溃不成军。在潼关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由西安逃跑到襄阳,最后被清兵和吴三桂逼到湖北通山九宫山。

九宫山有一地主,名叫谭述志。占有良田千亩,养有家丁数百。李自成逃到九宫山下之后,已是人困马乏,弹尽粮绝之时。

所有兵士,饥肠辘辘,见到什么就抢什么。谭述志这样的大户,自然是起义军必打的土豪。

粮仓,被起义军打开,被充作军粮,圈养的猪羊都被起义军宰杀,他们见粮食就抢,见漂亮的女人就三五成群,结帮祸害。

谭述志忍无可忍,召集家丁,来了个突然袭击,杀了李自成。李自成的起义军也全数做了谭述志的刀下鬼。

等清兵头领多铎赶到时,李自成的人头已经挂在一棵皂荚树上。多铎只见满地都是起义军横七竖八的尸体,就问谭述志:“自称闯王的李自成,真是你杀的?”

“李自成千里奔袭,已成强弩之末。再者这帮农民叛党逆贼,一路烧杀抢掠,民怨沸腾,不得民心。

我以逸待劳,出其不意,算是为国除害了。”这一席话,既谦虚又没有隐瞒自己的功劳。

多铎说:“你协助本帅歼灭叛军有功,我拟书信一封,向统领多尔衮禀报,定有重赏。”

多铎书信非常细致,向多尔衮详细汇报了谭述志斩杀李自成的经过,多尔衮认为谭述志是个有胆有识的人才。

一来为了笼络汉族人心,二来为昭示大清帝国清明公正,论功行赏,封谭述志九宫山腹地为谭家湾,派专人送来白银千两、满族美女一人、匾额一块,亲书:“谭家湾部族功勋不朽”等九个大字。

再说多铎南征途中,偶得谭述志这等地主武装,与谭述志交往一些时日,发现此人深谋远虑,有将才之能。

他认为此人能征善战,非一般地主武装首领,他极力笼络,赐一众人马,封官许愿,就这样,谭述志带着家眷和自家武装,浩浩荡荡由谭家湾开拔,随多铎一路南征。

平定南京之后,多铎派谭述志率一支先锋轻骑,约千余人,直入湘粤,后坐镇番禺,圈地千亩,又叫谭家湾,谭家湾由湖北移居广东。

第二年,满族美女为谭述志生下一个儿子,重达八斤,乳名八斤,学名世聪。

满月那天,把他放在水盆里戏耍,竟然从水盆中自己站起来,赤条条地满屋乱跑,见者无不称奇。不到一岁,飞身上树,身手如猿猴敏捷,没有人降伏得住。

谭述志心想:“如此顽皮小孩儿,必须接受诗书礼仪训导,不然任其顽劣成性,没有管束,将来必惹大祸”。

于是,专门请来一私塾先生,教其礼仪之道和诗书文章。谭世聪天资聪颖,所学皆会,一点即通。五岁时,经常说厨娘的饭菜太难吃。谭述志说:“厨娘的手艺,远近闻名。这谭家湾方圆几十里,没有谁敢比厨娘的手艺了。你若吃不下去,就自己做饭。”

“自己做就自己做,没有什么难得倒我!”谭世聪自己找来板凳,站在板凳上,要厨娘看他做菜。

厨娘一笑,心想:小小年纪,大言不惭。今天就放手让你做几个菜。于是就搬一把椅子,坐在厨房,看这小子如何切菜配菜做菜。

谭世聪见厨娘作壁上观,有些不高兴了,说:“你别坐着呢,今天你当我帮手,我要你做啥你就做啥。”

厨娘以为小孩是在戏弄自己,笑道:“好好好,我给你当下手,行吧?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你给我找一块上等的五花肉、一条鲤鱼、五个鸡蛋、一只鸡给我剁成块,此外,生姜大蒜给我备好就行了。”谭世聪不紧不慢,胸有成竹地说。

厨娘想:这些原材料,不都是每天备好的吗?这有什么!于是,将上述用料一一备齐,她要看看这个顽童小孩如何捣持。

只见谭世聪将五花肉拦腰斩断,在锅中烙皮,手脚麻利地从锅中捞起,刮皮,清水洗净之后,切成长短对等、厚薄均匀的块状,下油锅煎炸捞起,然后放盐腌制放进盘里,鲤鱼被他去刺去骨,加入生姜大蒜,咚咚咚三下五除二剁成肉泥,加少许面粉和鸡蛋,做成鱼糕。鸡块被腌制后炖成鸡汤。不一会儿,一盘脆香五花肉、一盘鱼糕、一锅鸡汤就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厨娘说今天的饭菜是世聪做的。谭述志不相信,就问厨娘:“这五花肉,肥而不腻;鱼糕嚼劲十足,非常有劲道,鸡汤原汁原味,没有十年的厨艺,怎么可能达到如此娴熟的技艺?”

厨娘说:“我每次做菜时,世聪总是站在厨房,我以为他是饿了,偶尔也会提前把做好的菜给他品尝,没想到他是在偷学厨艺啊。”

谭世聪不高兴了,说:“什么偷学厨艺啊,一年以前,我就学了《易·鼎》,后又学南宋·林洪的《山家清供》,明·高濂的《饮馔服食笺》,这些厨子该读的书,你读过吗?我今天只是初露锋芒,小试牛刀。”

一席话,把厨娘说得有些脸红,因为这些有关厨艺的书籍,厨娘都没听说过。大字不识几个的厨娘,即使拿着这些书,也没办法看懂。

谭述志暗喜,如此顽劣之人,竟然对厨子感兴趣。索性把儿子往这条道上引,民以食为天,研究厨艺,也是一个十拿九稳的饭碗。

就从这里开始,谭述志专门又请一先生,以厨娘的灶台为实践场地,谭世聪就闭门研究厨艺。

这样一来,不到一月,谭世聪推出了几十种自己研发的菜品,开始这些菜只上自家餐桌。

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十里的谭家湾,不管什么节日和红白喜事,谭家菜就成为谭家湾的首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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