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民间流传的版本是,朝露公主自从在宫宴上见过匈奴二王子一面,对他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因得知自己将要嫁给慕瑾之为妾,公主心神俱裂,伤心绝望之下,写信邀王子殿下入宫救她,一同私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女有情,男有意,便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
慕瑾之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眸中光华流转,流光溢彩。
“现在皇上恐怕想杀了二王子泄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王子应该已经向皇上奏请,要娶朝露为王妃。”
“娘子猜得没错,不仅如此,今日早朝,会有不少朝臣,向皇上请旨,将朝露嫁去匈奴联姻,基于已经发生这种丑事,是嫁做王妃,还是侧室,就不得而知了。”
“也是你安排的?”
“皇上老了,被妇人的枕头风一吹,便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想将朝露和平宜嫁给我,控制住慕氏,却忘了,这皇宫已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其实,我奇怪的是,皇上想拉拢你,将平宜郡主和朝露公主其中一人嫁给你就行了,何必一下子嫁两个。”
慕瑾之勾唇一笑,脱了外袍,钻进被窝里,抱住她滑腻温软的身子,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皇上听了容嫔的唆使,的确只想嫁朝露一人,可是又怕长公主和平宜郡主闹起来,于是便将平宜一并赐婚,他和容嫔以为平宜为正妻,朝露为妾,平宜一定愿意接受这个安排,且有了长公主的助力,为夫只得乖乖接受这道赐婚旨意。”
“可惜的是,为夫只需用一招美男计,再示弱表白,平宜和爱女心切的长公主便冲上金銮殿,和容嫔朝露母女争吵,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平宜刁蛮泼辣,天不怕地不怕,且长公主早有准备,带去的奴婢,一个个都是粗使侍婢,打架厉害得很,听说朝露脸上被抓了好几道抓痕,身上衣服也被扯烂,容嫔在混乱中被推倒,撞伤了腰。”
说话间,门外传来赵鹰刻意压低的声音,“公子爷,皇上请您入宫商议要事。”
“一定朝露的事。”
慕瑾之起身穿衣,穿戴整齐后,在许桑棠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上一吻,转身出了门去。
当慕瑾之大刺刺的从许桑棠居住的小院走出来,往正门而去,一路走来,惊呆了沿路的下人婢女,经过前厅时,恰好遇见许老爷许夫人和许桑榕,慕瑾之拱手行李,“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舅子。”
许老爷瞪大了双眼,不知慕瑾之为何大清早出现在许家,许夫人则满脸的喜形于色,许桑榕沉着脸瞪了慕瑾之一眼,“姐姐与你已经和离,慕公子,有些称呼不是你能叫的。”
慕瑾之大度的笑笑,“无妨,等桑棠肚子里有了本公子的孩儿,你依然是本公子的小舅子。”
说罢,慕瑾之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张口结舌的许老爷,和欣喜若狂的许夫人。
“他,他说什么?桑棠和他……”
“他想得美!就算姐姐有了身孕,孩子生下来姓许!不姓慕!”
许桑榕气咻咻丢下这句话,往书院去了。
“哎哟,老爷,您就别瞎操心了,桑棠那么大个人了,有自己的主见,您就别管了,随他们去吧。”
许夫人喜滋滋的,许老爷长叹一声,“也罢,女儿大了,我这个做爹的,管不了了。”
“就是啊,老爷您说,我要不要先给小外孙做几身衣裳,小孩子长得很快的,我得多做几身……”
“影儿还没见着呢,你着急什么?”
许老爷哼哼道,拂袖而去,许夫人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老爷,你等等我……”
另一边,慕瑾之出了许府的大门,上了等在门口的马车。
他一入内,马车便飞快往皇宫行去。
赵鹰骑马,紧紧跟在马车一侧。
“宫里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早朝时,有不少大臣纷纷进言,要求将朝露公主赐婚给木克王子。”
“皇上应了?”
“皇上拿之前赐婚给公子爷的圣旨挡了,说朝露公主既然已经赐婚给公子爷为妾,就不能再嫁给旁人,哼,残花败柳也敢强行塞给公子爷!”
“只要有用处,残花败柳也是金尊玉贵的公主。”
慕瑾之冷冷一笑,不再言语,慵懒的歪在虎皮里,闭目养神。
巍峨的朱红宫门出现在前方,打头的护卫拿出一块令牌,守门的官兵立马后退,马车长驱直入,径直开往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帝坐在龙椅上,眸光阴冷深沉,神色阴沉,瘦削颓败的脸,满是将死之人的灰败之色。
朝露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木克站在一边,满脸不屑,“这会子倒装起了贞洁烈女,说本王子强迫于你,写信邀本王子深夜入宫的时候,怎么又是另一副嘴脸?”
木西站在一边,神色变幻不定,抿紧薄唇,不发不言,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我没有!我没有写信给你!你胡说!”
朝露苍白的脸上,满面泪痕,昨日被平宜抓破的伤痕尚未愈合,被泪水一冲,更显得狰狞可怖。
“没有?你看看这是什么?也请皇上看看,本王子错在不曾得到皇上旨意,便偷偷入宫与公主殿下私会,但这一切都因公主殿下在信中哭诉,本王子感念公主殿下的一番情意,这才偷偷入宫,谁知一夜过后,公主殿下翻脸不认人了!”
木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福全,弓着腰接了信,呈到皇帝面前,皇帝接了信飞快扫了一眼,脸色阴沉得滴水,眸光渗着冰渣,一屋子的人纷纷低头。
朝露一看皇帝的神色,便知不好,拼命磕头,哭诉道,“父皇,一定是有人陷害孩儿,孩儿不曾给二王子写过信,就算字迹相同,一定是有人模仿了孩儿的笔迹,存心陷父皇于不义。”
容嫔看朝露磕得满头血污,心疼不已,跪在朝露身边,“皇上,朝露不会做这样不知廉耻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容嫔此言差矣,那人谁都不害,偏偏害了朝露公主?就算有人存心陷害,那也是朝露自身不检点,才会被人钻了空子,贱婢生的女儿,就是上不得台面!”
淑贵妃落井下石道,看着朝露和容嫔这副惨样,淑贵妃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容嫔抬起头,冷厉的目光射向淑贵妃,她一向温顺柔婉,此时的目光冷厉阴毒得要杀人一般,淑贵妃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