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病症

江郡马在这里谈蒋姑娘,安郡王也在那里谈蒋姑娘。

初一今日跟着沈数来兴教寺,见了承恩伯那猥琐又张狂的模样,恨不得一拳头砸上去,只是怕给自家主子招祸,这才勉强忍住。眼下两人骑马走在路上,旁边没人,便忍不住骂起于思睿来:“……什么东西,仗着家里的势,欺男霸女,这要是在西北——”揍他个满脸开花!

“可惜这是在京城。”沈数倒是没他那么大火气,“急什么。你没听蒋姑娘说他有病么?”

“您是说他阳虚?”说起这个,初一有些咋舌,“这位蒋姑娘可真,真敢说啊。当面就咒姓于的呢,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了吧?”

“你觉得蒋姑娘只是咒他?”沈数瞥了他一眼。

“难道还能是真的?”初一想了想,“姓于的于女色上头从无节制,要说阳虚也靠得着边,可听说他极重补养,且看他那样儿红光满面的,也不像啊……”

沈数笑了一笑:“瞧着是不像,且看吧。”

初一有些疑惑地瞧了瞧自己主子,半晌小声道:“王爷,属下觉得,您怎么好像挺信蒋、蒋家人的?”他没好意思说是信蒋姑娘。

沈数被他这么一说,微微的一怔,反问道:“难道你觉得她医术不佳?”

初一性子较为活泼,跟沈数的时间又长,并不十分拘束,便道:“属下也只在无锡的时候见着蒋姑娘那一回,就算那次她说得准,可也不见得次次都准。就是西市那回,属下听十五回来说,也是蒋三老爷辨出的假药。王爷见她的次数也不多,怎的就这么信她说的话呢?”

这话说得沈数倒有些无言以对了,只得咳了一声道:“准不准的,以后走着瞧吧。”

两人回了住处,蝶衣一脸笑容地迎出来,张口就道:“王爷,十五揪着马脚了。那些人采买的砖石,里头好些都是以次充好。花木也是,说是什么名种,一半都是不值钱的,种这几日,又报说死了一批重新再买。奴婢只算算这些,怕不就被他们坑了五六千两去!”

沈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急。砖石花木不算什么,等房子建起来,里头的摆设更有得他们贪。叫十五不要打草惊蛇,拿着证据就行。”

蝶衣笑嘻嘻应了,道:“只是我们人太少了,十五怕忙不过来呢。奴婢算算,跟侯府那边要的人也该到了,只盼他们快点儿来,十五说了,他算数目字的事不成呢,如今就扯着蝉衣姐姐替他算账了。”上来替沈数宽去外头的大衣裳,忽然皱了皱鼻子,“王爷这衣裳上沾了什么气味?”翻了一翻,发现衣袖上一抹红色,“这,这是在哪里蹭上的胭脂?”

沈数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大约是承恩伯府那些丫头们蹭上的。”

初一嘴快,几句话就把今日之事说了,蝶衣听见蒋家就心里不快,噘起了嘴勉强道:“也罢。上回王爷在西市也承了他们的情,这次就算还了礼罢。”

沈数笑笑道:“说起来,也幸而在西市上闹了那一出,宗人府的人才当我是什么都不识货,放心大胆地贪呢。”

蝶衣撇了撇嘴道:“可奴婢只盼着以后别再遇见蒋家人了。”他家王爷的眼睛直到如今都无药可治,至今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一提起蒋家人,就不免叫人再拎出这事儿来说一遍,谁会高兴呢。

初一看她这样子,将今日之事的细节索性全吞了下去,若让蝶衣知道王爷还颇为相信蒋姑娘,恐怕又要念叨了。

从前在西北的时候,沈数的院子里还有年长的嬷嬷压着,蝶衣的话虽多,并不逾矩。只是从回京城这一路上,蝶衣就有些越来越活泼了。定北侯府中人性情都直爽,规矩也略松散些,没个比着的倒也觉不出什么,来了京城见了别人家丫鬟的作派,才觉得蝶衣有些太过自在,失了规矩。

王爷于这些事上不大在意,他该私下里悄悄跟蝉衣提一提,让蝉衣跟蝶衣说说才好。至少也不要一遇到与蒋家有关的事就滔滔不绝的,不大像个样子呢。话又说回来了,今日蒋姑娘说于思睿的病,究竟准不准呢?

被初一怀疑的蒋姑娘,这个时候正往百草斋里去。

蒋老太爷坐在窗下,手里拿着一卷册子,桃华走到他身边瞥了一眼,果然是记载着那个“目不能见红”的案例的手稿:“祖父,您记的这个医案,就是安郡王吧?”

“是啊。”蒋老太爷放下册子,长长叹了口气,“我想你也该猜出来了。”

“可于思睿说的,仿佛跟您记的不大一样。”

“正是。当年林太医只是临终前匆匆跟我说了个目不能见红,语焉不详,我也只当是双眼见红不适,但今日听来,并非如此,倒像是对红色视而不见一般。只是究竟如何能视而不见,我实在想不明白。”

桃华心里倒有个想法,只是不能确定:“先帝和先贤妃娘娘有这毛病吗?”

“怎么可能!”

“那安郡王的外祖父母有此病症吗?”

“自然是没有的。”蒋老太爷随手点了点册子,“若是还有第二个有此病症之人,我便也不会疑心是胎里用错药所致了。不单是宫中与定北侯府家中无人如此,就是祖上行医至今,也未曾见过此症。”

如果是色盲症,那么致病染色体由女性携带,的确有可能数代不显。桃华沉吟着,蒋老太爷已经示意她坐下:“今日你说承恩伯之症,由何而见?”

“呃——我只是气急了,随口说说……”

“是吗?”蒋老太爷看着桃华,“其实我也觉得,承恩伯外强中干,身子已经虚了,但体虚与阳虚尚有所不同——你若是随口说说,那金樱子,也是随口说说吗?”

桃华干咳一声,尴尬了。那些话骗骗蒋锡还行,是骗不了蒋老太爷的。

“你的医术,究竟是跟谁学的呢?”蒋老太爷深深看着侄孙女儿,“难道,苏家——”各家的医术原都是不外传的,这都是吃饭的家伙呢。可是以蒋锡,那是绝对教不出桃华来的。

“苏老郎中的确指点良多……”桃华含糊地道。

“虽是他悉心教授,也要你有此天赋。”蒋老太爷认定了苏家确实有功,“不过,苏家为何如此?”教别的也罢了,连男子阳虚之症也能教吗?苏老郎中年纪虽长,对着女孩子毕竟不好开这个口吧?

这可怎么说呢……桃华只能道:“或许是我与苏爷爷投缘之故,每次有所请教,他定然讲得极清楚……另外,他家中的一些行医所记,也允我阅看……”这个话半真半假,桃华小时候跟着蒋锡去苏家,苏老郎中的确许她进书房随便看,不过那时候她才□□岁,老郎中并不觉得她能看懂些啥。

蒋老太爷打算回头去问问蒋锡,苏家是不是有跟桃华年龄相近的子侄,否则怎会对外人如此尽心呢?苏家他是知道的,家风也是清正,只是苏家只是医家,桃华若嫁过去,未免低嫁了些……

暂时把这想法抛开,蒋老太爷回到医学研究上来:“你是如何看出承恩伯阳虚来的?”至少从外表上来看,承恩伯还是龙精虎猛的模样。

桃华笑了笑:“他脸色看着红润,其实都是酒色催出来的,其下肤色虚白,眼下并有青黑,才是真相。且脚步虚浮,身材虚胖,分明就是已被掏空了。他自以为尚是好精神,可府中妻妾成群却无子女,可知精力已是不足。且今日有孕的那一位,胎气也是甚弱,未必坐得住胎,恐怕再过一两个月就保不住了。但其人本身脉象正常,可见错不在她。妊娠艰难,若不是女子体虚,定是男子精弱。”

“你仅是看着,就能看出这许多来……”蒋老太爷脸上渐渐有了惊喜之色,“还能想到他并无子嗣,好,好,好!”

桃华连忙道:“也是因为知道他长年留连花丛,才有此结论的。”一般来说,这样纵情恣意的,跑不了都是个肾虚的下场。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得明显,有些人却是属螃蟹的,壳子硬罢了。于思睿这个,显然是家里有钱,自己也注重保养,拿着补药当饭吃。自以为养得身强体壮,其实只是把病闷在里头,一朝反出来,比那开始就显了病相的更麻烦。

“你这天赋,不该荒废了。”蒋老太爷缓缓地说,“咱们家里,如今竟找不出一个能承家学的来。”蒋松华他曾经觉得还不错的,被蒋钧拉走了,蒋榆华更不必说,蒋钧对他寄予厚望,根本就不让他到百草斋来。至于蒋楠华,那孩子脑子极灵,可对医术毫无兴趣。

桃华默然。如果是在后世,学医自然好,可在这个时代,光看今天这件事吧,如果蒋老太爷当年不是做太医而是做太傅,于思睿敢这么放肆吗?

“伯祖父,您有没有想过收个徒弟呢?”舍不得医术失传,可以考虑收徒的。虽然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人总还是想要传男不传女,徒弟总归是外姓呢。

蒋老太爷深深叹了口气:“其实,先帝说了那些话,我也就知道你们这一辈儿是不能行医的,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就此断了,便是我的罪了。从前自是没想过你们女孩儿能学这些——毕竟是有所不便……”

男女授受不亲,有些古板的人家,家中妇女得了什么不好说的病,都不肯请郎中来看病,更不必说让一个女孩子跑去给男人看病了。

“罢了罢了。”蒋老太爷想起欧家,只得把心思放下,“此事以后再说吧。你今日也受惊了,回去歇着罢。”倘若跟欧家的亲事能成,桃华哪可能去行医呢。

只是经了今日的事,欧家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蒋老太爷看着侄孙女窈窕的背影,又头痛起来,恨不得立刻叫人去欧家下榻之处问问情况。

欧家在京中已无宅第,如今在客栈里包了一个小院,地方虽窄,说话倒方便。

“父亲——”欧太太往常是从不进公爹房中的,尤其守寡之后,更要避嫌,有时连话都让儿子代传,今日破天荒地与欧老太爷独处,也是为了这些话不好叫欧航听见。

欧老太爷自然知道儿媳妇是要来说什么:“今日你见过了蒋家姑娘,觉得如何?”

欧太太抿了抿唇:“蒋姑娘生得美貌,能说会道,听其谈话,可知在家中也能管家理事。”

听起来说了一大堆好处,可却没一句评论到品性的,尤其这个“能说会道”,对未出阁的女孩儿来说可未必是好话。欧老太爷对儿媳也有所了解,闻言便道:“你瞧着不好?”

欧太太低声道:“父亲取中蒋老太爷,可这蒋姑娘,并不是跟着蒋老太爷长大的。”

欧老太爷摆摆手:“你不必顾忌我,只管说就是了。这是给航儿定终身大事,我自然不会为与老友的交情就把孙子赔出去做人情。”

这话说得略重,欧太太连忙站起身:“儿媳并不敢这样想的。只是今日之事,蒋姑娘的言辞——实在不像样子。哪有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就说什么涩……什么的……”她说着,自己脸上已经红了。

“蒋家是医家,医不讳疾,总不能为这些个就不学了。”欧老太爷今日对桃华倒是有些欣赏之意,“蒋家姑娘不是那等见事便慌的,这样人才能帮夫君顶得起门户。”

“可——”欧太太急了,“那承恩伯凑上来时,蒋姑娘竟不躲不闪,未出阁的女孩儿,与外男站得这样近,成何体统?”她做姑娘的时候,便是自家堂兄都要避讳一二的,若路上见着于思睿这样人,定要离得八丈远,绝不肯让他近身。

欧老太爷没说话。欧太太续道:“且蒋姑娘生得——太过貌美了,那承恩伯只怕要纠缠不休,咱们家如今——航儿还需静心读书,万不能受扰乱的。”

“虽说读书需静心,可若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未必就得成才。”欧老太爷说了两句,见儿媳脸上神色凄苦,想想她守寡不易,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这些去跟孙子说便是,与她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呢。

“父亲的意思若是取中了蒋家姑娘,儿媳也不敢……”

欧太太话没说完,欧老太爷已经摆手了:“不过只见了一面,也不能说取中不取中。我只觉得,航儿既无父兄,须得娶个能干的帮他。”

欧太太松了口气,公爹没有定下来就好:“儿媳也是这个意思,总得——找个能帮衬他的才好……”

帮他,和帮衬他,听起来只差一个字,其实是两个意思。

欧老太爷心里想的是:欧航没有靠山,将来的路难走,必得找个精明能干的孙媳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同时还得性情坚韧,在欧航有所起伏的时候支持着他。

欧太太说的却是:欧航没有靠山,将来的路难走,必得找个娘家有点势力的儿媳,靠不上父兄,就得让岳家提携一下了。

这两种想法都对,只是在桃华身上得不到统一。

欧老太爷道:“蒋郎中如今圣眷正可。还有蒋文林郎,也是在皇上亲自赐的。”走岳家路线这件事他当然想过,也是蒋家现在前途不错,否则他即使取中了蒋老太爷的人品,也不会贸然就要他的侄孙女。

欧太太低声道:“可蒋姑娘——只是蒋郎中的侄女啊。更要紧的是,当年蒋小太医的事……”

这是个无法绕过去的问题。欧老太爷对朝局另有些看法,但不能否认儿媳的顾忌也有道理,默然片刻才道:“你既觉得不好,那就罢了。横竖航儿不过十五岁,慢慢挑便是。”

欧太太吞吞吐吐地问:“今日同行的是——”

“那是蒋郎中的庶女。”庶女,欧老太爷是绝对不能让孙子娶回来的,何况那女孩子只会哭,能成什么事儿。

“可惜没有见到蒋郎中的嫡女,父亲见过么?”

欧老太爷看了一眼儿媳,还是道:“蒋郎中此人,于仕途心甚炽。”欧航对蒋家现在还没有用处,在将来的十年之内都未必有用,他的嫡女是不会许给欧航的。

欧太太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向公爹行了一礼,默默退出去了。待她回到房中,却见儿子也在,不由有些诧异:“怎么没去读书?”

欧航即使出门在外,手不释卷,每天都有功课。见母亲问,便道:“书已读过了,怕母亲今日受惊,过来瞧瞧。”今天出游,欧老太爷给他布置的功课相应减少了一点。

欧太太皱起眉道:“便是读过了,有时间何妨多读几遍,快回去罢。”

欧航答应着,脚下却不动,磨蹭了片刻方道:“母亲,我们明日可是要回家?”祖父和母亲虽未曾对他提过相亲之事,但他自己隐约也猜着了些,正是少年慕色的时候,对桃华颇有几分好感,见母亲去祖父房中,料是商议此事,忍不住要过来问一句。又不敢直说,只得旁敲侧击。

欧太太一听就知儿子要问什么,不由得心中一气:“你父亲去得早,母亲只指望你将来光耀门楣,你不用心读书,想别的做什么?”

若是别的时候,欧航早就不敢再说什么,回去读书了。然而今日他着实有些愧疚:于思睿调戏桃华的时候他本也想上去阻拦,但欧太太死死拉住了他的手,他恐母亲害怕,只得站着没动,事后回想起来,颇觉不安。

“今日蒋姑娘受惊,我们既知道了,总该遣人去问问……”如果祖父带他去就更好了。

“此事自有你祖父处置。”欧太太寒起脸,“你今日也瞧见了,承恩伯仗着有爵就横行无忌,你只有考出功名为官作宰,才能扬眉吐气。”

不行,蒋家这个姑娘是不能要的,才不过见这一面,就引得儿子心浮气躁,若真娶进了门,儿子还要不要念书了!绝对,不行!

桃华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欧太太这里已经被三振出局,她正忙着琢磨制药谢礼的事呢。一万包金创药倒不难,让无锡药堂那边制作,也用不到一个来月就能制好,麻烦的是如何运往西北军中。桃华觉得,这运输方法还是让沈数自己想吧,她可没有人手千里迢迢往西北送药呢,当然如果能在西北附近找个药堂制药就方便多了,然而蒋家药堂在无锡,对西北情况丝毫不熟,不可能跑去那里制作。

如果把药堂在西北开个分店就好了。这个念头闪了一闪,桃华就自己好笑起来。说得好像西北没药堂了似的,专等着蒋家药堂去救命么?真进去了,怎么敌得过当地的大药堂和药商们——蒋家才有多少本钱呢。还是别想些有的没的了,办完眼前事要紧。

除了一万包金创药之外,桃华还准备给沈数提供一个消息,这也是在兴教寺的意外收获——番椒。

番椒者,后世之辣椒也。用这东西做菜,方便把军中的大锅菜调出好味道增进食欲不说,食后还能浑身发热,起到一定的驱寒作用。沈数不是说西北酒贵么,且军中不能饮酒,那天冷的时候喝碗酸辣汤如何?而且西北那地方,到了冬天蔬菜想必缺乏,辣椒多少还能补充一些维生素,可谓一箭三雕。

当然,就兴教寺种的那点儿辣椒,大概还不够一队人吃的,桃华也只能让沈数去兴教寺求得种子,自己回西北大面积种植去吧。

绞尽脑汁,桃华总算把辣椒种植要点想了个七八成——这要感谢上辈子那位爱在院子里种点菜的奶奶,每年别的不说,辣椒茄子扁豆是一定要种的——至于其它细节方面,还是请沈数要种子的时候顺便向兴教寺的僧人讨教吧,他们一定知道得更多。

第66章 援手第39章 长房第141章 畸胎第130章 腿疾第184章 成亲第124章 新年第148章 大疫第114章 阴谋第164章 过年第111章 求亲第122章 献策第57章 失望第181章 京城第30章 审问第164章 过年第117章 八字第226章 新年第58章 侯府第34章 忠心第225章 年节第210章 和离第216章 望诊第241章 疯狂第229章 害怕第219章 喜讯第194章 回来第196章 自作偷换第253章 逼迫第70章 端午第203章 突变第225章 年节第127章 人祸第34章 忠心第105章开药第192章 侧妃第238章 生育第173章 挨打第166章 徒劳第192章 侧妃第213章 运道第102章贺酒第142章 六礼第249章 弃卒第190章 不治第48章 上巳第107章心曲第130章 腿疾第112章 失望居家第260章 图穷第128章 发狠第44章 谋官第143章 怪病第189章 危重第206章 自尽第41章 计划第225章 年节第229章 害怕第95章 施救第69章 病症第105章开药第174章 战事第25章 女医第203章 突变第228章 真病第235章 定盟第142章 六礼第210章 和离第163章 推行第69章 病症第234章 满月第190章 不治第199章 逃跑第122章 献策第181章 京城第22章 拜佛第121章 定亲第66章 援手第132章 救人身份第38章 到达第74章 风波处置第49章 秘密第61章 亲事第139章 大赦第69章 病症第151章 途中第177章 病偷换第211章 结案新茶第173章 挨打第18章 郡主第81章 心因第146章 亲迎第69章 病症第54章 郡王第40章 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