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雨已经停了。这该死的雨就是给我下的。我赶紧去烧水洗澡。热水器,我真想念你!
我新买了几件衣服,都放在客店里了。这里我只是添置了一些简单的东西,基本上还不太适合居住。
没办法,我只能围了条充当浴巾的布,从被当成浴室的厨房出来,穿过院子回到卧室。这就是独门独户一个人住的好处,不然同住的人可能会受不了这香艳画面。可是坏处就是,你病到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能是因为落水让我受了惊,又在雨里待得太久受了寒。人一下子发起烧来。
躺在床上一直晕晕沉沉的,一个人住最怕的就是生病,那种感觉真是凄凉。不过要是病得够重也有好处,因为这样你就没机会去感觉凄凉了。
不知我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好象有人给我喝水,又在帮我冷敷。
我终于醒了过来,是傍晚时分了。第一眼看见的是张帅帅的俊脸。我一时反映不过来,自言自语:“你真的欠我很多钱,我连做梦都能梦见你。”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说:“你病了。”
不是梦?“我的天啊!”我尖叫一声音,一下坐了起来,起得有点猛,觉得天旋地转。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冷静了一下,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我买了他们,给了他们自由,官兵拿了钱走人了。这点我都有点不信;
第二,他们杀出重围逃了,那其他人呢,怎么就他一个?这点也不太可能吧。
这下子死定了。不要怪我没义气,可我实在不想平白地被人连累,又要死一次。要真是这样,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下一次大赦天下?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惊恐万分。我记得我明明是插门了的。在这里真没安全感。
他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今天我才准备正式搬家啊!
他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尖叫,好象也被我吓到了。
“你生病了。”
“这不是重点,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轻咳一声,脸不自然的转向一边:“我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吧。”
我低头,睡着前我只围了一条浴巾,刚才坐起来时太过激动,露出了半个肩膀。
我拉起被子:“我有点东西放在客店里了,你帮我拿回来吧。还有顺路去找个大夫。”
“你受了寒,只是有点发热,应该无大碍的。”
“不是给我,是给你。”
他看起来实在没有比我好多少,我猜测这里一定没有优待俘虏这一说。
我又躺了回去,不行了头好晕。趁他出去这会儿,我要好好想想,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
他要真的是逃出来的,又怎么敢帮我去取东西,找大夫?头痛啊!
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是会自己来找你的。比如现在,而且还是大麻烦。
“我生病了,谢谢你来看我,又帮我买药取东西,还有,那个,就是,你什么时候走?”
“很想我走?”他看着我,多美的眼睛啊,被这种帅哥凝视,真需要定力。
只可惜,我向来都是个不会嫌命长,就怕会早死的人。
“我要是说实话,你别介意,虽然拒绝你这种帅哥我也很不忍心。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有太多联系比较好。”
“但你在驴马市上,可不是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和现在的你判若二人,这会儿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晚,不晚,现在这样就行了。”我一个劲地摇头。
今天太过刺激,在我活过的好几十年里,从来没遇见过,做出一些和不平时不一样的举动,也让我自己很意外。
这帅哥突然出现,提醒了我,让我觉得今天做了件蠢事。
“可惜,我还欠你的钱呢,再说姑娘借我的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他四下打量我的这个小院子,这是上都最普通不过的一处民居。他一定是觉得,我不象是个身怀巨款的人。
我当初脑袋是让驴踢了,好死不死的,哪儿来的那么多正义感,他们救的又不只我一个,而且还是根红苗正的明月国人,自己人见死不救,他们自己人都没说什么,我这个外来的瞎出什么头?再说,这真是我能管得了的事吗?我一头撞死得了!
“好说好说,都是些身外之物,多少有什么要紧。公子回家山长水远,总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还也没关系。不知公子几时上路?”
没错,要是命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这是我是真实的想法,我在心里不停地说。虽然真的有点心痛,就当破财免灾了。
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那帅哥还没听明白?
“那怎么行,如果不还的话,姑娘做梦都会梦见我的。姑娘不是叫我哥哥吗?怎么又叫公子了?”
真想找个洞钻进去,他笑的太欠扁了!
“这是你家?”又在转移话题。
“就算是吧!”
“你一个人住?”
“目前是。”
“这不太安全。”
“没错,我也刚刚发现。”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