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无言以对,现在对陆凯醇说什么自己以为快要病死的话,也显得各种矫情了吧:“我……不知道。”
“你走吧!”他推开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越过沙发,走进休息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留下突然间的万籟俱寂,及林越淡淡的哀愁与困惑。
林越失神地走出巷子,早晨的鸟呜,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都不再令人感到喜悦。
难道是季节的变化吗?
唉!秋天总是令人无端地感伤。
他沉浸在自己的忧愁中,没注意巷子口那辆黑得发亮的凯迪拉克。
更没有发现车子里有个人,从他一出家门,就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
他经过车前,正要过马路,凯迪拉克发出“叭”的一声。
林越骇着了,本能的看了车子一眼,也看到车子的主人。
他虚弱地笑了一笑。“早安,董事长大大。”
“上车。”陆凯醇神色自若地说。
林越裹足不前。“为什么……”
“我难得好心不行吗?”
林越踌躇而退却,带着一丝迷惘坐进他的车里。他还以为没戏了呢,至少以陆凯醇这性子,短时间内不会理自己。
“怎么一大早就没精神。”陆凯醇启动引擎。
“秋天到了。”林越轻描淡写地把他的忧郁推给秋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郁郁寡欢是为了谁。
“是吗?”他瞥了他一眼。
“你路过这里吗?”他问。
“你说呢?”他转动方向盘把车子开走。
“我不知道。”
“不喜欢我来接你?”陆凯醇侧过头,像飞鹰盯准猎物般的看他。
“阿醇……我,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林越紧锁着眉头低下了头。
陆凯醇不再看他,他老练的单手驾车,一手闲置在车窗上。
他一大清早等在那里其实只有一个理由,他想他了。
林越没有得到他的答覆,而他发现他的车并不是开往公司的方向。
“你要去哪里?”
“翘班一个上午,你说如何?”
“可是你今天不是有个发布会什么的……”他难以相信他这样的工作狂会去下工作不管。
陆凯醇赞赏的对他一笑。“你对我的工作行程挺清楚的。”
“那是我……我闲呗!”
“我已经留言取消发布会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事情?”
他把车子开到淡海,天的淡水海边天高气爽,远方的海面有些雾蒙蒙的,景色很吸引人。
因是上班时间,海边并没有什么人潮。
他们下了车走向沙滩。
“我想脱掉鞋子。”林越心血来潮说。
陆凯醇没有反对。
于是林越就光着脚丫子走在沙滩上,海水时而小湧上来刷洗沙滩,时而调皮的风吹浪高,呼啸般的将人的裤管打湿,那是它与人们嬉戏的方式。
海浪在足下潮来潮往,林越像个孩子般在海水中跳跃。
“小心不要又跌倒了。”陆凯醇瞪着他看,怕他童心未泯只顾着玩,一不小心可能跌到海水里。
“不会的,嘿,你瞧,我捡到一个贝壳,这里还有一个。”林越朝他跑去。
“送给你。”他把两个小贝殼捧在手心上,送到他眼前。
陆凯醇没有接过来,他直视他天真无邪烂漫的笑容,阳光下他英俊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润。
他的天真无邪、他的优雅、他的单纯,一再的触动他心中最底层,他自以为早已消失的东西。
“你自己留着吧!”他拒绝了她。
“是不是它们有点脏?我再把它们洗干净。”林越像炫丽的朝阳奔向海水,蹲下身认真的弄掉贝殼上的细沙,又跑回他的身边。
“瞧,很干净了。”他又送上,两个小贝殼在他修长骨感的手心转动。
他仍没有接过他手中的小东西,他瞥着他,热烈的瞥着他,心动的扣住他有力的腰身,将他掳向自己,低下头捕捉他喘息微启的唇。
林越紧抓着贝殼,缓缓的闭上那双清亮的眸子,心悸的任他热情的吻着自己。
海风徐徐吹来,海浪一波波发出大自然的礼赞。
任凭天旋地转,地老天荒,时光停驻……
此刻,还有什么可以阻止两个彼此倾心的人儿互诉情衷。
尽管这份爱,是那么忽忽渺渺,从未真正的表白,但是这一刻却是真实存在的。
“回去了。”他终于克制了自己,放开引人注目的他。
他梦幻般的瞥着他,轻轻的点头,但他多么捨不得走出这个幻境,多么不想回到真实的世界啊!
“走吧。”他柔声地说,似乎一眼看穿他心湖里的波瀾,紧紧与他十指相扣。
他轻轻一笑,身子倚向了他,两人并肩走出沙滩。
阳光在微笑,也将微笑照耀在他们的脸上。
苏陌年后生了一个胖小子,江明珠她感到高兴,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巩正南。
“什么时候咱们也该见一面了。”巩正南做完手中的工作,关掉了电脑。
“是啊,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谁都没能解开心里的结,也许只有面对面才能解开,正南哥,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南宫大哥。”
巩正南冗长的叹了口气:“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他,但如果他一直用这态度逃避我的话,那么我就会真的会生气。”
其间他也不是没有主动约南宫出来吃饭喝咖啡之类的,但他一直找借口回避,难道这次有了孩子,他们夫妻俩还想再逃避面对他们?
果然,待到孩子满月的时候,南宫差人送来了请贴。
翻着手中的请贴,巩正南凝眉:“真是没诚意,我还以为他会亲自前来。”
“可能太忙了所以才没有亲自来。”江明珠接过他手中的请贴好生的收了起来,一边盘算着:“正南哥,你说我要送什么礼物给未来的干儿子好呢?”
“送本宝妈心经给苏陌,再适合不过。”巩正南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感叹:“熊孩子都能去上学,真是舒服啊,家里清清静静的。”
江明珠瞄了他一眼:“会不会
太寒碜了?”
“南宫躲了我们这些年,他就没想过太过份了?”巩正南轻啜了口玻璃杯里的红酒。
“算了,我不问你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不过正南哥,我还是挺想孩子们的,就这样把孩子们丢进学校里,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让他们先学会独立才是最重要的,等到满十七岁,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让他们自立更生。”
巩正南的教育是放养式的,江明珠教育是慈母型的,因为她小时候所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亲情与温暖,所以自己有了孩子便想将这样的温暖,多几十几百倍的给孩子们。
“你不能因为自己是这样过来的,就要求孩子们也这样,真是不称职的爸爸!”江明珠一边给孩子们收拾着衣服,一边说道:“开春了,这些衣服孩子们都用得上,我都吩咐准备新的了,到时候我亲自送到学校里去。正南哥你要一起去吗?”
“不去。”巩正南看着忙碌的妻子轻叹了口气:“慈母多败儿,听过吗?”
江明珠恨不得将一抹布抽他脸上:“哪有这么严重?我只是做好一个母亲的份内事,并没有多溺爱他们。”
“人都会产生依赖思想,当他们把这样的方式成为了一种习惯,是不可能自己再动手去做的。”
“难道就让孩子们挨饿受冻,不闻不问吗?”
“哪有挨饿受冻?他们有吃有喝,目前还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就已经很幸福了。”
江明珠无语的盯着巩正南良久,红了眼睛:“你就是这么不关心孩子。”
“不是不关心,父母给孩子最大的爱,就是默默的守护在背后给他们适当的指引与帮助。”
江明珠默默回了房间,生着闷气,夫妻俩一整晚为了怎么养孩子而彼此不会对方。
一周后,他们赶赴了南宫家的满月酒。
小胖墩子长得很是可爱,遗传了父亲的优良基因。
南宫得知巩正南来了,丢下手中所有的活,朝巩正南走了过去。
两兄弟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一开始的生疏后,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
“很高兴你能过来,一直都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巩正南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说什么对不起,你这样的话就没把我当兄弟看。”
终是冰释前嫌,两人回归到了最初的友谊。
而两个女人,当然有两个女人要聊的话题。
此时江明珠与苏陌坐在了安静的角落里,话说家长里短。
江明珠又叹了一口气,没来得及将视线从一身银灰色西装的身影上收回。
“怎么了,瞧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苏陌拉开椅子坐下。
照着惯例,砰地一声,江明珠将杯里的香槟喝了个底朝天。
“我呕。”江明珠懒懒的抬眼看她,无力的吐着气。
“呕什么呀?”苏陌伸手招来服务生。“小帅哥,给我一杯热可可。”
小鲜肉服务生还在一两步外,应了一声喔,没再走近,而是直接在手上的帐单上写了写,转身又往吧台走。
“这一个星期我都在和巩正南冷战。”江明珠讷讷地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