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浴佛节,南陀寺。
传说这日是佛陀出生,成道,逝世的日子。
所有百姓都会在这一天礼佛,洗清罪孽祈祷好运。
齐轩为展现皇恩浩荡,在这一日会出宫去南佑寺祈祷国泰民安,还会开设粥棚。
一路过来,两侧都是拜谢皇恩的百姓。
她记得以前的云楚街上的百姓穿的用的都比较简朴,街上也很萧条的,看来这几年北齐发展得还是不错的。
一上午都是皇室礼佛的流程,实在无聊,汐瑶就偷偷溜走了,难得在南陀寺里转转。
“施主可是迷路了?”
从远处传来一个清润温和的男声,汐瑶从镂空雕花墙上,看到正在交谈的二人。
那女子应该就是齐家四房的妹妹,现在也是封了公主的。
那小和尚.....她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齐若槿正是无聊,到处转悠的时候,碰到这个小沙弥。
他穿着一身青蓝色僧袍,白皙的皮肤衬着桃红色的唇瓣,眸子干净清澈,气质脱尘,真如修仙之人那样,有种道骨仙风不落凡尘的感觉。
“原来这寺庙中还有此等绝色美男呢。”齐若槿看着他,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带着几分痞气。
“施主请自重。”他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我如何不自重了?你就是好看啊。”
她确实第一次见如此清澈的眸子。
小和尚的耳尖泛红,不再跟她多说,红着脸走了,齐若槿也没去追。
汐瑶跟着小和尚,想上前看清他的长相。
“汐瑶。”齐沐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又向前张望了几眼,这个小和尚,怎么这么眼熟......
她脑子里模糊得出现了一张稚嫩的脸,但已多年未见,她不能确定。
“汐瑶!”齐沐之又提高了几分音调。
她收回视线,对上齐沐之的眼眸。
“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把人带到竹林,你放心我的人不会真的要了你的性命的,只是这出戏要做足点,难免会受些皮外伤。”
这都多老的话本了,安排剧情不能有点新桥段吗?
他不会真以为这样就能感动齐轩那个狗皇帝吧。
虽在心里鄙夷了一番,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
见汐瑶乖顺,他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乖,事成后我会把解药给你的。这个月的。”
这个月....那下个月呢?这个月让她挡刀,下个月还不知道又作什么幺蛾子。
她翻了个大白眼,“走了,别叫人瞧见了。”
齐沐之也不介意她的白眼,对她投以温雅的笑容,身形一闪,给她让出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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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她提议要出去走走,这南陀寺实在没什么可逛的,只有一片竹林。
所以齐轩自然带着些随从前往竹林,路上正好遇到陈念芙,便一同前往了。
“许久没和陛下这样走走了。”陈念芙挽着齐轩的臂膀,十分亲昵。
“念芙,你若在宫中觉得烦闷,孤可以让影卫多带你出来走走。”他表情冷漠如常,但是声音对着陈念芙时却柔和了几分,有了几分温度。
提到影卫时,陈念芙心中沉了沉,但转瞬又更贴近了几分齐轩,“能长伴陛下左右,臣妾已别无所求。”
呕呕呕!!!太恶心了这俩人!汐瑶锤了锤胸口,作呕吐状。
齐轩的余光刚好看到这一幕,朝汐瑶飞过去一记眼刀。
汐瑶接收到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中午吃多了吹风犯恶心,你们继续,继续......”
这刺客再不来,她就真要把午饭都恶心出来了!
“陛下...以前念芙都是叫轩哥哥的。”陈念芙双手攀上齐轩的腰间。
陈念芙给侍卫个眼色,侍卫留在原地没再跟着。
这怎么行!离这么远一会来不及演美人救狗皇帝的狗血戏本了咋整!
汐瑶只能硬着头皮,装看不出眼色,慢吞吞低头往前去。
“念芙,你想怎么叫孤都可以。只是我......”陈轩按住腰间的纤手。
就在这时,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枝头的鸟儿受惊般飞走,十几个蒙脸黑衣人出现。
汐瑶快步挡在齐轩身前,大吼着:“这可是皇帝你们也敢动?”
为首的轻笑了一声,“杀的就是狗皇帝!”
好吧,这不赖她,下次她换句更好的台词。
不过终于有人说齐轩时狗皇帝了,她不能再认同了!
齐轩冷着脸一把拉过汐瑶,从一个侍卫腰间抽出长剑与侍卫一起御敌和刺客打作一团。
“啊!救命啊!”陈念芙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这混乱的场面,汐瑶一个凌空飞渡,纵身上跃,一掌打飞一个要从背后偷袭齐轩的刺客。
“先带陈念芙走。”
几个侍卫已经倒下大半,他们一时处在下风。她与齐轩背靠着背,长剑连连封挡。
“哎呀都这时候了,别想着你那个小妾了!活命再说!”
汐瑶早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这些刺客下手招招致命,而且这么这么久了都没有来救驾的人。
齐轩身形一晃,出剑极快,脚下云步一旋横剑杀了三个刺客。
“陛下小心!”
陈念芙尖叫着,扑向齐轩背后的,刺客的长剑贯穿了她的小腹。
“念芙!”齐轩反手一剑杀了那个刺客,揽陈念芙入怀。
汐瑶闻声看了一眼,这把她的活抢了呢!
她杀了最后两个刺客后,体力有些不支撑,这时齐沐之也带着侍卫赶来。
“臣救驾来迟。”齐沐之跪下认罪。
“快!快叫御医!”齐轩横抱起陈念芙往寺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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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念妃娘娘伤势过重,怕是....”御医紧张着跪在地上。
“给孤救她!若她死了,你就给他陪葬。”齐轩红着眼睛砸碎桌子上的茶盏。
“回陛下,太后失踪了。”一个侍卫进来通报。
齐轩此时表情阴冷得可怕,仿佛要杀人一般,怒吼着,“告诉齐沐之,找不回太后,他这个王爷也别回来了。”
汐瑶悄悄退出房间,肩膀上还在渗血,手腕和脚腕都疼得厉害,走路有点发跛。
她躺在床上,双膝的旧伤也在隐隐作痛。
所以齐沐之的目的根本不是让她演戏骗取信任,他的目的在太后,他恨得一直就是太后。
齐轩遇险,齐沐之既制造了混乱又有理由带走宫中护卫救驾,太后那边自然就没办法两全。
而她从始至终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她好累,睡梦朦胧间,她好像看到了齐轩。
应该只是梦吧,那个狗皇帝此时正焦头烂额呢,怎么会有时间来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