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七,上次在山上你留下的最后那个英文是什么意思?”楚廉的脸被火烤得红扑扑的,仰头问苏月七。
“你念一遍与我听,我记不得了。”
“哎,凯尔,额抱特,油,哎,沃瑞尔,额抱特,油,安得,哎,莱克,油。”楚廉熟练的念出来,随后又加了一句,“月七这是在变相检查作业啊。”
苏月七笑着说,再听楚廉念,越发乐不可支。这发音,是她当时想到的最快的记法了,如今听来真是好笑。由次可证,上学之时,英语老师不建议如此做不是没有道理的。
“是I care about you,i worry about you and i like you.”苏月七最终还是笑着自己又念了一遍同楚廉听。
“这是何意?”楚廉低头思虑一番,然后又说道,“可我总感觉我念的同月七口中的不太一样。”
“这句话的意思是,‘好好保重,好好吃饭还有好好休息’的意思。”苏月七垂目笑着将炒好的花生盛出来,回道。
“原来如此,我记下了。”楚廉说着开始捣花生碎。
苏月七将楚廉捣碎的花生碎拌了糖,倒上烧热的猪肉,那香气立马便出来了。
“很香。”苏月七弄了一些给楚廉尝,楚廉吃下苏月七喂给他的,由衷赞道,“很甜。”楚廉心里因为苏月七亲密的举动越发的喜滋滋了。
苏月七将花生碎搅拌均匀后,便使劲用木勺将之往碗底压。
“月七,让我来。”楚廉撩了袖子拿过苏月七手里的木勺,很快便将花生碎压实了。
跟着苏月七便将碗捧着放去屋外。
“月七真是聪明,屋外气温低,猪油很快便成型了。”楚廉跟着苏月七一起搓汤圆时赞道。
“我也只是借鉴他人经验罢了。”苏月七笑着回道,将搓好的一个汤圆凑到玉咕鼻子前面给它闻,玉咕闻闻又趴了回去。
楚廉看着这场景,心里踏实至极。
2
秦伯吃着碗里的汤圆,直夸做得好。
“还留了些汤圆心,秦伯要还想吃,还能做一些。我待会儿将汤圆心的做法写在纸上与您。”苏月七放下勺子说道。
“月七小姐,这玉咕与您也是有缘,不如,您将玉咕带回去养在身边吧!”秦伯收拾完后说道。
苏月七听秦伯说完,低头看了看睡在她膝头的玉咕,用手触了触它的鼻头。
“好。不过我过几日再来接它。”苏月七抬头应道。
“诶。”秦伯笑着笑着看向苏月七。
离开的时候,玉咕照旧蹲在篱笆上,一双眼睛在夜里绿幽幽的发着光,目送着他们。苏月七转回头看着这院子里的一人一猫,看起来很是孤清。
“秦伯没有孩子吗?”苏月七问楚廉。
“有,不过早年秦婶儿和她女儿便失踪了。”
“又是失踪?与楚老爷的失踪一样吗?”苏月七惊讶道。
“不知,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秦伯甚少回家,我爹失踪后,他忙完一切回来之时,发现家里空空如也,他便一直在此等,等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半点消息。”
“实是可怜。”
“是啊,我提过几次让他同我回楚府,他次次都摇头。他说这里曾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回忆,他要守着此地,若有一日她们回来了,他便能第一时间见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月七感叹道,她心中复又痛起来,若是她的妈妈亦是如此形容,那得多可怜。
苏月七回到城中的小院时,几个丫头已经回来了,都在屋里候着没睡。
“月七,我明日去苏府。”楚廉将苏月七送进屋之时说道。
苏月七转头看他,然后点点头。
楚廉骑马离去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苏月七站在门口望着那轮明月,希望她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身体里,同样有个魂住在那里,延续着一切,而在这个世界的他亦能不再别时圆。
3
翌日上午,城中小院儿。
苏月七正在作画,便有人进来报,说让她回苏府一趟。
苏月七让来人只管回去告诉胡管家,她愿意就成。
婚事就此定下了,楚府的老仆人将两人的生辰八字拿去算日子。
算命先生说的一些话,让老人大惊失色。
“公子日子求回来了,是下月初九。只是......”清野看着楚廉心情极好的样子,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楚廉看到清野的样子,收起笑问道。
“大师说了一些话。”
“大师如何说?”楚廉放下手中的东西,坐直身子问道。
“大师说,公子与月七小姐确是命定之人,只是,月七小姐是公子命中注定的劫,月七小姐的命格同多年前的苏老夫人一样太硬,两人结合后,恐公子压制不住,会有性命之忧。”
“我知道了,吩咐下去成亲之日就定在初九,现在开始准备起来,还有这事儿绝对不可向月七透露半个字,将知道此事的人都送去源城包括那个大师。”楚廉面上闪过一丝狠厉,严肃的吩咐道。
“是。”清野心下着实不安,看了看楚廉又道。
“你先下去吧。”楚廉负手站在窗前背对着清野说。是福不是祸,他握紧拳头在心中如是想着。
此时,正在城中小院里插花的苏月七,拿着剪子剪花枝时,不小心剪破了自己的手指,她赶紧闭了眼睛。
“小姐怎的如此不小心。”牧心赶紧替苏月七处理,“这口子剪得还挺深,小姐这是怎的了,好像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
紧闭双眼的苏月七用手捂着自己的左胸口,皱了眉。
心悸,突然如此强烈的心悸,她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4
离成亲还有些时日,苏月七刚从裁缝店量完嫁衣的尺寸回来城中小院儿,定制的那些东西便全数都送了过来。
苏月七指挥着大家将之通通装好,并摆好来。
在组合安装火锅定制桌的时候,众人都无比好奇的看着那桌子,对苏月七说:“小姐,小的真是太佩服您了,这木桌中间掏个洞,嵌入这铁架,煮火锅的时候,既能边吃边煮,还不怕桌子会烧着,这主意太妙了。”
“这锅,也妙啊,吃同一锅也行,红汤清汤都上的,把这半个锅子套进去就成了一个鸳鸯锅了。实在妙啊。”
“这一开一合的铁网是什么?”其中一个侍从好奇问道。
“小姐说这个是专门定制来烤鱼的。将鱼夹进去,翻面又方便,撒佐料也方便。”彩云替苏月七解释道,“先规整好,以后看到怎么用之时就全都明白了。”
苏月七看着一屋子好奇的大家,再看看卖力指挥的彩云,笑着走开了。她去了院外,看吴怀将那个木牌钉在门口。
“小姐,您看放这里可对?”吴怀问道。
“挺好的。”苏月七忍着心悸的不适回道。
“梅枝食栈。”有人路过看到刚挂好的那块门牌,将之念出来,复又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
“许多菜色,后日开张,届时恭迎公子您的大驾。”吴怀拱手道。
苏月七看着吴怀,欣然一笑,他的进步倒是越来越大。
忽听到马蹄声,苏月七转回头看去,楚廉正好下马快步向她走过来。
“月七。”楚廉人还未走到便先开口叫着。
“楚公子。”待楚廉走近,吴怀行礼唤道,接过楚廉手里的缰绳,将马牵进马栏。
楚廉冲吴怀点完头,转头望向苏月七:“月七,去书房,我有事同你讲。”
5
两人在书房落座,牧心进来看完茶便又出去了。
“公子找我何事?”苏月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道。
“月七这手是怎的了?”楚廉自然的拉过苏月七的手看。
“不小心剪了,养几日就好了。”苏月七并不急着抽回手,由着楚廉握着。
“月七瞧着像是不太有精神的样子?”楚廉端详着苏月七的脸说道。
“大概是没休息好,看好了日子后日便要开张,东西晚了两天,今日才全送过来。”苏月七叹口气说道。
“忙归忙,多注意身子,多留神,别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有我,我调些人手过来与你,今日便将这所有的弄好。”楚廉柔声道。
“不必了,公子,今日大概也差不多能弄好。”苏月七摇了摇头说道,“再说,我不想我人还未嫁入楚府,就开始使唤上楚府的人了。”
“听你的,若实在缺人手,就与我开口。还有,月七后日开张替我设八桌吧,我设宴招待客人。”
“公子不必如此,这是担心我这食栈没生意会垮掉吗?”苏月七笑着说道,心下不无感动。
“非也,我是真的要借月七的地儿办正经事儿,顺便替月七宣传。月七的手艺自是不必多说,只是酒香也怕巷子深。”楚廉用大拇指轻抚着苏月七的手说道。
“那月七就不与公子客气了,谢公子照顾。”苏月七笑着说。
“我很好奇,待我么你成亲后,月七要如何唤我?”楚廉盯着苏月七看,然后说道。
“届时,公子不就知道了。”苏月七抽回手,站起身,“公子可还有事,没事月七要下去整理了。”
“月七赶我,我知情识趣,这就走。”楚廉笑着站起身随苏月七一同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