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也要找风流剑?!
云鸥内心错愕不已!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摄心剑,突然明白了上次在仙都师父用强制“交换”的方式夺取摄心剑,经揣摩发现没什么殊异后那失望的眼神。
世上千难万难,难不过两难。现如今,师父也要找风流剑,这让自己如何是好?
假如,师父先找到了风流剑,自己该怎么办?
假如,自己先找到了风流剑,师父索要,又如何是好?
还有,鱼人与柳哥,自己又该如何劝说师父做出选择?
……
云鸥头脑里涌现出无数个可能以及自己的对策、结果,一时万般纠结!
“一涉‘风流’两字,怎么就突然发了楞?你小子心怀鬼胎!”风千金见云鸥半天傻愣着,猛地责问了一句。
云鸥心里一震,忙解释道:“师父,我心中坦坦荡荡,没鬼胎呀。”
“没鬼胎也有鬼!”风千金步步紧逼。
“没鬼胎,有鬼也藏不住么!”云鸥有些惊慌失措。
风千金听罢,犀利道:“哈哈,你的话,证明刚才你的内心,有鬼来过!只是,来去匆匆!”
“师父神明。”云鸥不得不佩服师父洞如观火。
“那么,从实招来!”风千金得理不饶人。
云鸥招架不住,同时也觉得纸包不住火,师父迟早也会发现自己寻剑之事,两难问题终究会摆上桌面,于是弱弱道:“师父,这个,其实,我也一直在寻找风流剑……”
风千金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云鸥,绕着他左转一圈,再右转一圈,站定,揶揄道:“怪不得东瞧瞧、西望望,早早就溜到了龙泉与庆元!嗯,风流鬼找风流剑,真是天合之作呀!风流剑万万不可落入到你这样的贼人手里!哼!”
云鸥被看得满身起了鸡皮疙瘩,很不自在道:“喂喂,师父,您总冤枉好人!我那是受人之托,好不好?”
“什么鸟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可泄密!”
“哎哟!你要忠于谁?这样的人,也是风流鬼,贼人!”
“师父,容我分辩一句,好么?”
“有屁就放!”
“您很霸道!”
“敢说我霸道?!”
“说这话,已经说明了您的霸道!您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风千金一听“州官”与“百姓”的字眼,忽然觉得自己一如州官般盛气凌人,便缓了缓口气,低声道:“好,你说吧。”
“您说别人找风流剑,就是风流鬼。那您自己呢?”
“徒儿,你问这话,真让师父伤心透顶!我还不是为讨柳哥的欢心,尽一份‘相夫’之责?”
“师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很多时候,事与愿违。”云鸥借机开始疏导师父的心态,“我听一个前辈说,风流剑,乃风流双剑,须挚爱的双方把玩,方能显其神效。否则,也就是两块顽铁而已。”
风千金若有所思,问道:“又是哪位前辈?”
“独孤涧变色道道长。”
“哦?久闻其名。似乎有些道理。徒儿你的意思是?”
“假如柳哥不再爱您,自然不再有两情相悦,那么,找到风流剑,给柳哥献上风流剑,还有什么意义呢?”
风千金满脸凄凄惶惶,悲伤道:“徒儿,那么,依你之见,柳哥真的不爱我了吗?”
“难说!柳哥可能有他的难言之隐。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用一生苦恋吗?”
“其实,我苦苦寻找柳哥,一个,是因为我不死心,我不相信柳哥会那么绝情。另一个,我特别想解开一个心结——柳哥为什么要舍我而去!”
“人生苦短,师父何苦对一个抛弃了你的男人穷追不舍?放下,好吗?放下柳哥,放下寻剑!”
“好好好!好徒儿!你果然心怀鬼胎!你饶了一大弯子,原来就是千万百计劝我别再寻找风流剑,好让自己所得!苍天啊,我碰到的男人,哪怕是徒弟,为什么都那么自私?!”
“啊——”风千金突然悲怆地大叫一声,发疯似地狂奔起来!
云鸥见状,慌忙跪下,低首,挥掌拍向自己的脸,心里深深自责道:“我云鸥真是太自私了!最起码,我太急躁了!师父的神智还没完全恢复,要多顺着才是啊!”
念此,云鸥大呼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可抬首,哪里还有风千金的踪影?
事不宜迟,云鸥想起师父刚早答应过他,假如她不辞而别,自己可以追赶,于是拿上风千金做的柳叶帽,一招云游天海,向着风千金消逝的方向奋起直追。
……
在大济通往兰溪桥的沿溪古道上,一匹骏马不急不慢地奔跑着。
马背上坐着两个人:文刀,蔚媚儿。
蔚媚儿倚靠在文刀的后背,一脸春风,嘴里说道:“文爷,你的肩膀好厚实!身上好温暖!”
文刀边策马,边笑道:“男人当然需要有厚实的肩膀。至于温暖,那是你传递给我的吧。”
“文爷,想不到你那么会花言巧语。”蔚媚儿满脸喜悦,“真的,上次在处州应星楼的夜晚,你说在追寻着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如今,找到了吗?”
文刀夸道:“臭丫头好记性!人在江湖,有如糨糊粘身,星星可数,可容不得自己去追索。”
“就知道文绉绉的!就知道回避问题!”蔚媚儿不悦道,“好吧,不为难你。文爷,那你说云少侠还会在兰溪桥吗?也许,早走了?准确地说,早逃了?”
“小看云少侠了。逃,绝无可能!人在不在,那就难说了。我们还是快点赶到那吧,毕竟郡主很担心云少侠的状况。”
文刀欲挥鞭策马,忽又勒住,急急道:“糟了!我眼皮儿直跳,感觉让郡主一个人呆在苦味楼怕是会出大事!我得去接她!你先在这河滩等等,我去去就回。”
蔚媚儿和文刀一样是如云的护卫,岂能让如云出半点差错?于是应声下马,暂别文刀,来到河滩,飞身掠上一颗大柳树,就着树杈坐下歇息……
“喂!哪来的骚*女人?”
蔚媚儿正惬意地乘凉,冷不丁树底下冒出个中年女子,瞪着双眼,指着自己的头顶就是一顿莫名其妙的辱骂与质问。
蔚媚儿嚯地站起,回敬道:“你这老乞婆,怎么平白无故就骂人?!”
“你把你头顶上的柳叶帽取下来!”
“凭什么?!”
“那是我柳哥做的!”
“老疯婆!那是我自己刚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