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嘴角一抽:这小子都开始明着耍流氓了啊?她和古鲁沙耶还没什么确定的关系呢,这就要看着她入睡了啊?那以后两人要真有了什么关系,那岂不是谭琰出门古鲁沙耶都要亦步亦趋地跟着?
简直好大一个卧槽!
谭琰被自己的脑补画面给雷的不轻,赶紧摇摇头,暂时把脑中那要命的画面给甩出去,道:“不了吧,我很快也就睡了。古……小耶,现在天色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古鲁沙耶见谭琰到底没有答应自己的话,沉默了片刻,没说什么,还是转头走了。
谭琰也上了床,只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下身传来一股子热流,一时间也惊醒过来,躺在床上僵着身子不敢动——不会吧!
她的月经一直都挺规律的,但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不知道是檀烟这个身体从小有了亏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月经就变成了“季经”,没小三个月不来一次的。
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和她应该待的那个世界不一样。
要知道,在和辰风炎成亲之前,她可是刚刚告别了大姨妈,这会儿怎么又来了呢?
谭琰有点想不通,却也没办法,只能起床,想要找点什么东西先用一下——总不能血淋淋地出门吧?而且这种时代卫生条件又差,万一感染了可不是好玩的。
谭琰虽然不怕死,却也想着要死得其所,阴沟里翻船的事情,那是她最大的忌讳。
可是整间房间被宫人们收拾得太干净了,想要找一些干净的布条都不容易,另一方面,谭琰自己也担心,那些能够轻易找到的布条怕是不干净。
再加上这个时候又是后半夜,谭琰直觉她这个时候要是去把守夜的宫人给叫醒,怕是会惊动不少人——旁的不说,古鲁沙耶肯定要来看一下。
就在谭琰在房间里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谭琰有些紧张,才挪动到房门口,就听见古鲁沙姆的声音响起:“神使大人,您醒着吗?方便的话,让我进去好吗?”
古鲁沙姆=巫医=有办法!
谭琰的眼睛“噌”地亮了,几乎是飞扑上去拿下门闩打开门拉着人进来的,由于房内也没有点灯,古鲁沙姆没看清脚下的路,被谭琰拉进来的时候在门槛上给绊了一下。
虽说谭琰赶紧就把人给扶住了吧,但也因为动作过大,下体一阵血崩一样的感觉,还有空气中弥漫开的血腥味,让两个人的表情都古怪了起来。
“呃……”谭琰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快手快脚地把门关上,小内八地跑到桌边点灯,这才让整个房间有了点谈事情的氛围。
古鲁沙姆有个睡前推演占卜的习惯,她今天瞧着自家弟弟看谭琰的眼神有点不对,本来只是推演着玩的,没想到这一推演,就发现谭琰今晚要有血光之灾。
古鲁沙姆一向疼爱自家的弟弟,这毕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连带着对屡次驳斥自己婚姻的神使大人也有了点关心。
只是她的前半夜时间被辰风炎给占据了,一直到后半夜,才有空来谭琰这边看看。只是现在想来,原来谭琰的血光之灾指的是这个,倒是让她白担心了。
谭琰见古鲁沙姆的神情有异,怕她又中途跑了,下意识就紧紧抓着她的手:“你……你有什么办法给我找点什么东西……呃,挡一下吗?”
古鲁沙姆的表情顿时古怪起来,她顿了顿,起身走向床边,在枕头下摸索了一会儿,很快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厚布块,用油
纸包着,看上去倒是挺卫生的。
饶是如此,谭琰也被古代版卫生巾的造型给雷了一下,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在西北还是在京城,谭琰都不用为这种工具发愁,因为即使军队缺少女人,不会准备这些女性必需品,但军队就驻扎在边境重要城池之外,想要买什么东西简直在方便不过了。
即使刚刚魂穿到这个时代来,谭琰还有些不习惯这个时代的卫生巾,但是相比现在出现在枕头下面的这一款,谭琰还是觉得,自己之前用的那简直是好的没话说了。
谭琰轻叹一声,打开油纸包,将那些黑色厚布片打开放平,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古鲁沙姆一直坐在桌边看着谭琰的动作,这会儿见谭琰一脸无措的样子转过来看着她,也觉得有些好笑,就起身走过去。
古鲁沙姆道:“神使大人不会是不懂得怎么用吧?”
谭琰点了点头,不动就问,这种东西又不在自己的专业范围,并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古鲁沙姆像是也习惯了她的坦荡,上前,拎起一块布片的一角,在厚厚的边缘摸索了一下,很快抽出来一根半寸宽的小布条。
古鲁沙姆含笑看了眼谭琰,那眼神像是在问:现在呢,明白了吗?
谭琰眨了眨眼睛,学着古鲁沙姆的样子,在布片的另一边摸了摸,果然也摸出来一条布条,想了想,就拎着两根布条将布片提起来,然后,神情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这这这……这难道不是最初丁字裤的模样吗?
为神马那么正经的姨妈巾会有这样一个闷骚的祖宗嗷!
谭琰顿时表示接受不能。
古鲁沙姆见谭琰的神情有些奇怪,忍不住就问了一句:“神使大人?神使大人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不对吗?”
谭琰这才回过神来,感受着两腿之间湿冷的感觉,轻叹一声,道:“我……先失陪一下,你先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啊。”
说完,谭琰走到床边的小隔间里,拉上帘子,就着桌上点着的朦胧灯光,拿了湿毛巾小心地给自己擦了身体,把姨妈巾给小心地绑在了自己胯上,又换了条裤子,才稳稳当当地走了出来。
古鲁沙姆正坐在桌边把玩茶杯呢,见谭琰过来,就顺势放下茶杯,笑道:“神使大人,还习惯吗?”
谭琰张了张嘴,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呃,我想问一下,今天晚上除了验证你的推演,你要过来一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然的话,古鲁沙姆在教会她使用卫生巾之后,就应该告辞了,也不会留在这里等她出来。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要跑到别人的房间来,必定有什么重要的、或者是不好见人的事情商量吧。
果然,古鲁沙姆沉思半晌,才抬头对谭琰笑道:“我是有点事情想请神使大人帮忙。坐吧,神使大人这样站着,我脖子仰得难受。”
谭琰坐下,歪着脑袋看着她。
她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再加上是突然惊醒的,所以说精神头虽然还算不错,但眼里却有了丝丝缕缕的红血丝了,因此看上去有点憔悴。
在火光下,这种憔悴无疑就被放大了。
古鲁沙姆再次沉默了片刻,还是谭琰主动开口,问道:“巫女大人是不是觉得,你和辰风炎的婚事还是有可能的?让我来做古鲁沙耶的说客?”
古鲁沙姆愣了一下,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听说我弟弟和你的关系很好,
就想着你和辰风炎也是一样的,既然他能和你在一起,为什么我不可以……”
“巫女大人什么时候和辰风炎那么熟悉了?”谭琰忍不住问,“还是说巫女大人觉得相比古鲁沙耶,辰风炎更重要一点?”
古鲁沙姆面上就有点不好看了:“神使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有你可以,辰风炎却不行了?”
谭琰对这种话实在是忍不住皱眉,在她印象中,古鲁沙姆应该是个很聪明也很懂礼仪并且还擅长隐忍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张狂?
“还请巫女大人自重。”谭琰淡淡道,“巫女大人毕竟是王的姐姐,又是一国的管理者和精神象征,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古鲁沙姆像是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些轻狂了,眉头微微一皱,按着眉心,半晌也没说话。
见此情况,谭琰也不好说些送客的话,只好就这么坐在桌边陪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古鲁沙姆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谭琰,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反复说着要我和辰风炎赶紧成亲,我……我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古鲁沙姆面上的憔悴之色看上去要比谭琰更严重一点。
见古鲁沙姆只不过是瞬息间就苍白了脸色,谭琰有些心惊:“你……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会有这种情况?”
谭琰当初进入墓葬群的时候,是随身携带着一个护心镜的,经过了这么多重幻镜,这个护心镜竟然还牢牢地藏在谭琰的胸口。
这会儿谭琰解开胸口的衣服,将护心镜拿出来,借着火光举到古鲁沙姆的眼前,让她看镜中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镜中,那个容颜美艳的女子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艳红的嘴唇起了白皮,丹凤眼下有着浅浅的青色痕迹,整个人看上去颓唐又萎靡。
说不好听一点,就像是抽大烟抽多了的人的样子。
古鲁沙姆见自己这个模样,最初也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如果不看她掐进自己手掌中的指甲的话。
谭琰轻叹了一声,她到底还是对这个女子有好感,更何况古鲁沙姆还是他们血统上的祖先,怎么都不能让她吃了亏,因此还是劝慰道:“今天的出巡毕竟定得仓促了些,巫女大人没有休息好也是应该的……”
“不是的。”古鲁沙姆轻叹一声,道,“我……”话说到一半,古鲁沙姆像是重新想起什么,又把剩下的话给咽下去了。
两人又这样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古鲁沙姆到底身体底子差一点,撑不下去之后,率先起身,对着谭琰点了点头,就要出门。
谭琰也不强求,陪着她走到门边,在古鲁沙姆关上门的那一瞬间,轻声道:“巫女大人也是聪明的,你们一路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怕是很清楚了吧?万望不要因为旁的什么事情,而迷了眼睛才好。”
古鲁沙姆浅浅地抽了一口气,半晌没有出声,只是扣着门框的手越来越紧,指关节很快就泛起了白色。
谭琰怕她这样下去要闹出什么毛病,就覆手上去,那点掌心的温度总算是唤回了古鲁沙姆的神智。
“也没什么。”古鲁沙姆轻轻摇了摇头,勉强笑笑,“是我糊涂了,走到今天,这样的事情经历得也算是多了,却因为一个身份,忘了初衷,实在是……”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昏暗的月光下,对谭琰眨了眨眼睛,才转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