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冰肌玉骨,粉面红唇,不是应该以花为食,以蜜为露吗,怎么吃这些东西?
就连唐少渊,也有些不忍心了,无双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这些东西,她根本不用吃。
无双看着众人的表情淡淡地说:“不要觉得自己很神圣,其实我们不过是一种高等动物罢了。要放低姿态,先活下去,才有可能做别的事。讲究吃喝,过得舒服,那是普通人的追求。但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是太子手下最精锐的精英绝杀部队,须忍常人所不能忍,过不是普通人的生活。”
众人如醍醐灌顶,拿着眼前的生牛肉艰难的吃下第一口生肉。
“三分钟内吃完所有的生肉,否则要接受惩罚。”无双冷冷的追加着。
众人立刻强塞硬吃,梗着脖子努力的咽着,有的人吃完以后直接吐了。
无双只允许他们吃牛肉,并且限制食量,以备在没有食物的时候可以挨更多的时间。每个人都备了一个过滤水的装置,并教他们辨识毒药,散打,暗器及轻功。
训练他们耐饿,耐热,耐打,耐低温的身体,这些残酷的训练,就连选出的那二十五名死士也晕倒了许多,但无双却毫不留情的继续训练。
“你们要相信自己的身体是有无限潜能可以激发的,人有时候支持不住只是一种心理暗示起得作用。如果你认为你无所不能,那么就可挺过去。”无双激励着众人说道。
唐少渊站在她背后良久,注视着她专心的背影,胸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自己比起这个娇弱的女子来,竟然相差甚远,可以说,她更具备称王争霸的资格,更具备领袖气质。
眼前这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她文武双修,惊才绝艳、风流天下。
这样的人,应该锦衣玉食,应该高高在上,应该万千宠爱。
但她,却为了自己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与血腥的道路。一条最危险,也是最难走的道路。
夜风吹来,寒露侵衣,少渊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无双身上。
正在写着训练计划的无双这才抬起头,瞧了他一眼,然后将外袍脱掉道:“太安逸的生活会使人意志消沉!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自己比别人狠,才能活下来!”
少渊叹息道:“无双,你瘦很多了,我知道上次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更应该好好休养,而不是拼命的作践自己的身体。再怎么说,当不当太子,也是我的事,你这样操劳,我怎么看得下去?”
无双叹了口气道:“从一无所有到建立一个国家,如果顾虑太多,心慈手软这只是一个遥远的梦罢了。生者时间有限,我必须尽的掌握一切。如果不严格训练他们,他们只会在残酷的斗争中白白死去,那我所付出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们必须是打不死的小强,头脑一流,身手一流,毒辣一流。你不用劝我,我也不尽是为了你,我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微明,少渊遥望天际那轮壮丽蓬勃的东升旭日,轻轻开口:“哪怕粉身碎骨,唐少渊也定当护你周全,给你最高贵的地位,最富足的生活。”
无双一愣,眼中的暗色一闪而过,淡淡地说:“天亮了!”
“你去休息一下吧!”少渊柔声道。
无双摇头:“我还有——”
脑后突然被袭击,眼前一暗,她已经陷入了黑甜梦中。
少渊抱着身体单薄的女子,放在榻上,替她盖好被子,开始训练新兵。
无双昏睡了一天才醒过来,醒来后不禁怒意横生。
“唐少渊,你敢打晕我?”
无双迅速地整装,气势汹汹地跑去找某人算帐。
因为天色已晚,到处燃起了火堆,一时间竟有些不辩东西。
要知道前世的程灵虽然擒拿格斗样样精通,侦察破爆身手不凡,就是对方向有些迷糊,总是随时拿着指南针,地图等工具帮忙。
这也是她养成了一来到某个陌生的先画地图标清东南西北才行动的良好习惯。
不过今晚可能被唐少渊打得有些迷糊,竟越走越远了。
她刚从一个帐蓬里转过身,突然看到两个人影在他眼前闪过,迅速地奔向了粮草营的后方,无双顿时惊觉起来,全军的粮草全在这里,这可是唐军的命根子。
没了粮草,还打什么仗?这两个人鬼鬼崇崇地想干什么?
直觉让她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伏在一个黑暗处,刚藏好便听到一人压低了声音道:“司马将军已经收到消息了?”
司马将军是谁?无双眉皱得更紧。
“司马将军赞你做得好,这是一千两银子,待此事办成后,另有重赏,还要官升三级,朱兄你要发达了!”另一个轻笑道。
“李兄放心,回去转告司马将军,烧粮草这事就交给属下了,嘿嘿,保管让唐少渊后院起火,烧得他一干二净,到时候,可够他喝一壶了,嘿嘿!”
“好,既然如此,此地不便久留,我先告辞了!”
两人一番简短的对话后,便匆匆离去,无双百忙中探头去看,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地撤离。
这个消息太可怕了!军营中竟然有奸细,而且这奸细还意欲烧粮草,害唐少渊!
无双快步向回走去,刚一掀帘子进去,冰冷的空气便顺着门口的方向吹了进来,她还没回过神,就一把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唐少渊的脸阴沉着,紧紧的抱着无双的身体,将她的头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面。
“喂,”无双伸手轻轻少渊的腰,“怎么了?”
“我以为你走了。”低沉的嗓音在头上响起,带着一丝软软的疲惫。
兀的,唐少渊俯下身在她耳边幽幽道:“以后不要不吭一声就走,这样我会担心。”
因为我喜欢你,尽管没有说出口。
但是一入屋内,恍觉伊人不在眼前。凄冷与思念汹涌袭来,心霎时如被掏空……
无双默然不语,内心五味交杂,不是不想爱,只是不敢爱,只怕爱了又受伤害。
她,背不起这么多感情的债!
顿了顿,无双假装凶恶地说:“唐少渊,我还没找你算帐呢?说,为什么要打晕我?”
唐少渊跳起来道:“怎么了,要秋后算帐啊?晚了!”作势欲逃。
无双摆摆手:“你跑什么,军中出现奸细了都还不知道!”
少渊凤眸微寒,唇边上挑道:“是谁这么大胆?”
无双拍拍他的肩,笑得一脸诡异:“明天,给你看一场好戏!”
第二天,看守粮草的朱有发突然被告知太子殿下有请。
朱有发一脸惊疑地被推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属下参见太子,不知太子召小的有什么事?”
唐少渊闲闲地修着指甲,并不答言,朱有发额上渐渐出了一层汗珠,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无双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盘碟蹦了起来,发出砰砰的乱响。
“大胆朱有发,你竟敢通敌卖国还想烧毁粮草,说,是谁指便你这么干的,司马将军又是何人?”无双语气森冷地问道。
朱有发磕头砰砰有声:“太子,小的冤枉啊,小的对殿下忠心一片,绝对不敢通敌卖国!”
少渊懒懒地说:“程将军,我看他也没这么大胆子,是不是搞错了呀?”
朱有发眼中闪出一线生机,连连磕头,巴结着说:“对对对,程将军一定搞错了,小人真的没有——”
“闪电!”
一个娇俏的少女如魅影一般走了进来。
“主人!”
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他们已经小有成就,无双决定试试她的能力。
“这个人如果一柱香后还不说真话,那他也没有存活的必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无双轻描淡写地说道。
闪电点头,低垂着眼眉在一边呆命。
香快速地点燃着,一室寂静无声,在考验朱有发的耐心和胆量。
终于在香快燃完的时候,朱有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汗出如浆,胆战心惊地道:“太子,小人如果说了,可不可以饶小人一命?”
少渊停止修剪他那原本已经圆润白净的指甲,轻飘飘地说:“那就说吧!”
朱有发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不敢看无双的双眼,畏畏诺诺地说:“是,是大皇子唐令手下的将军司马炎,他驻在我唐国边境嘉峪关,想烧了殿下的粮草,立个头功,小人一时糊涂,财迷了心窍,求太子殿下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
少渊手中的玉杯啪一声被捏碎,美丽的眼上蒙上了一层狠戾:“我不来找麻烦,麻烦却来找我了,好,好得很,你干得不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