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随着战况的进展。
部下死伤越来越多,战争进程受到了阻遏,就引起了易人的重视。那一日,易人亲自出马在后督阵,亲眼见珍妮发出的掌风,死伤了众多军人。
便迎面一掌掸去。
对手应声而倒。
谁知对方竟然又搧来一股掌风,自己赶快接住。一接之下,易人分明感到此风力道不轻,风头坚韧地抵住自己掌心,柔柔地坚决的推过来。
他心中一动。
何曾相识?
梅花庄比武招亲会上,一怒之下自己连发三枚毒镖,也曾遭到此风头抵挡。不过,饶是那“拳棍王”赵飞翔,名不虚传。
终被自己擒住。
死于非命。
易人当下稍加力度,抵住风头推过去,对方又推过来,推过去,推过来。如此几招后,易人不想再玩了,便稍稍加大力度一推,对方终于撤了掌,溜了。
他根本。
就没看对手模样。
因为,他压根儿没想到过,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胜得过自己。因为,易人知道,在这世界上,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
那日的阵前对垒。
对手,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三百年来,横行天下,决战江湖,绝无对手。自己或雄或雌,享遍天下美色,荡游蛮荒,风流快活,却也青春常驻。
时时对空望月。
感叹人生的短暂倥偬。
与易娘生母梅花庄一别,竟然已是三百年啦。他恨自己生母,情佻意乱,烈火干柴,害了生父,为了所谓的爱情,与人私奔,终铸成大错。
三百年来。
云游四方,竟时有心垢。
易人知道自己那日屠庄,犯下滔天大罪。他忘不了易容妹妹那,悲痛绝望的哭叫,更忘不了那梅花庄的遍地尸体,一片凋零……
当白发老前辈。
凌空闪现。
雄厉中饱含柔情,以一枝笛,赠已化为自己伸缩自如的掌骨,易人知道,这便自己的生父了。尽管,不是他给自己的精血。
啊,父亲!
不曾蒙面的父亲。
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到我的身边?儿已铸成大错,后悔莫及,这莫非都是,你与母亲前世注定的孽缘?莫非,这就是乱世情欲的报应?
“问世上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一路歌儿。
白发父亲飘然而去,黑发母亲却倒在了自己的毒镖之下。这真是千古孽缘啊,生生世世,何来的解药与慰藉?
被母亲舍身。
救下的易容妹妹。
当时是那么凄怆迷茫地看着自己,虽然恨意犹在,铁心深处却已有锤击。“问世上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一路歌儿,三百年呵!
三百年来。
易人总是惦记着。
自己还有个妹妹,同母异父的易容妹妹。记忆深处,她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缅腆,那么的纯朴。啊,易容妹妹,你原谅我了么?
你在哪儿呀?
怎么在我的梦中,满是你辛酸的呼唤?
那是在很久了吧,易人坐在火苗集团自己的庄园悠闲。天空湛蓝,倒映在游泳池里
轻轻摇曳,几个美女按摩师为自己全身按摩后,静静地退在一边。
没有敢打扰自己。
是的,没有人敢打扰自己。
面对百亿美金,坚硬心肠和滔天权势,任何人,都只能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想到这儿,易人高骄而自得的笑了。
对了。
当时是。
从一家纽约的什么大报上,第一次看到了易容妹妹的名字。自己当时就大吃一惊。待细细看清楚了,忍不住以手捂脸,哭出声来。
啊!易容妹妹。
三百年一别。
没想到你还在健在。我以为,你已不在人间,化羽成仙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三百年的血缘和情丝,化不了也割不断啊。
现在。
易容妹妹。
终于活生生的来到了自己身边。可他突然觉得,易容妹妹是那么令自己感到陌生。他更隐隐约约的感到,易容妹妹似乎与自己相生相克。
总是反对自己。
总是不满意自己。
例如,这个什么梅花妹妹,根本就不是梅花庄的丫环,而是英国苏格兰场的一流杀手。
真弄不懂她将杀手认成自己的梅花妹妹,是到底为了什么?
是女孩儿孤单的生理属性?
还是三百年寻兄的苦楚?
总之,人世间除了我是你的亲人,剩下的就是阴谋和争斗。易容妹妹啊,你还太单纯太弱化,你怎能知道,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生存,需要的是殘忍无情和鲜血?
“唉,妹妹,别再说什么凶手不凶手的了,我说过,时过境迁,各为其主。”
易人不想惹妹妹不快。
轻轻道:“来,我看看,你的梅花妹妹还有救无救?”易人轻轻握住珍妮的右手,稍一搭力,他就清楚地感到珍妮手腕上的脉搏,开始了微微的跳动。
他再轻轻腾开。
珍妮的眼皮细细瞧瞧。
嘴巴轻轻一嘘气,就看见了那本是苍白迟滞的眼皮上,慢慢有了一丝血迹。他长嘘一口气,心里有了底。以自己的功力,救活这珍妮不是难事。
珍妮。
不过是穴位阻滞,血路堵塞,筋脉尽断罢啦。
但是,要救她,自然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自己得用三十年的真气,加以精心调养。
才能达到彻底治愈的目的。可是,三十年的真气啊!
易人敛目。
沉默不语。
毗邻大国,神秘东方,武术源远流长,流派纷呈。其间,同门同派最为忌讳,相互之间不能破解化雨,只能保持互尊相重。
因此。
同为少林无踪掌的门徒。
易人的秘方锁眼,易容就不能破解或化雨。即使在功力相当情况下,同门破解,必将引起凶兆,或被逐出师门。
况且。
易容的功力。
远在易人之下,要破解化羽,更是难事,根本就不可能。“不行了,太晚了。”易人朝妹妹淡淡一摇头:“如果早些送来,就不定我还能想想办法。现在,真是太晚了。”
易容失望地一捂脸。
悲痛的哭泣起来。
易人淡淡的看着。
漠然且无动于
衷。
“我的梅花妹妹妹啊,你醒醒啊,我是你的易容姐姐啊。你怎么一直睡着不理我啊。
我找到易人哥哥了,可你却离开了我,鸣鸣鸣!”
易容哀哀地。
哭着诉说着。
却不曾想她的哭诉传开,引起了那一群,落挤在墙角哆嗦的女人们的哭泣。渐渐地哭声震天,声震百里,易容惊愕地抬起头。
“哥哥,这些女孩儿可都是平民百姓,你怎么不放了她们?快放了她们吧,哭起让人更难受的。”
易人无语的摇摇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放了她们?她们手无寸铁,不能害人;她们将来还要为人妻为人母,繁衍种族,延续生命啊!”
易人依然面无表情。
眼睛。
却一次次向可怜而赤身露体的女俘虏扫去,易容不禁打了个冷噤。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的易人哥哥,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火焰。
冰冷无情。
饱含着对生命的轻视和人性的摧残。这种火焰,易容在恐怖份子,以及的极端政府身上看得太多,因而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易人哥哥,你放了她们吧,求求你了。”
易容继续乞求道。
“政客们要战争,要独裁,可老百姓无罪呵。老百姓无法选择,历来顺受不行,奋起反抗也不行。可没了百姓,政客就化为尘土,将军就一事无成,国家利益和国家需要,更是云吹风散。哥哥,放了她们吧。”
易人像看外人。
陌路的瞅着她。
带着强烈的不满,用低沉的喉音道:“妹妹,我不会杀她们,我只是练功需要她们。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你放心吧。我只是练功需要她们罢了。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我讨厌你这样,我可不需要一个整天唠唠叨叨的妹妹,记住了。”
易容呆住了。
没想到易人哥哥。
对自己说话居然这样不客气,还带着警告威胁的味儿。练功?练什么功?什么功需要这么多的年轻女人?把人家像畜生一样用绳子拴在一起。
这难道是自己成天唠叨着。
想望着的易人哥哥干的事么?
易人哥哥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妹妹,我们走吧。”易人望望阴霾的天空:“黑非洲的天气谁也捉摸不透,阴阳怪气的,看似要刮风下雨,保不准一会儿又乌云顿开,阳光灿烂了。”
易人轻轻。
一点头示意。
卫士走过去拉起绳子一抖动:“站起来,上路了。都不准哭,谁哭,就枪毙谁?走!”于是,一长排赤身祼体的女孩儿,怕得要命地鸣鸣咽咽的强忍着眼泪。
像大沙漠上的黑蚂蚁。
被全副武装的军人。
牵着拉着喝咤着,跌跌撞撞的走着。后面,几名膀大腰圆的赤脚力夫,抬着仍然昏迷不醒的珍妮,掺杂在斗志昂扬的军队队列中。
军号。
吹了起来。
一面绣着飞鹰的旗帜举了起来,三万名久经战阵的士兵,跟着易人总司令,开拔了。他们身后,留下了遍地死尸,冒着余烟的废墟和熊熊燃烧的营帐。
“哥哥,我们到哪儿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