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可清在扯住隐修前襟的同时,也把他那把白花花的胡子给扯住了,隐修吃疼道:“喂!住手,我的胡须可是长了好多年的,扯断了,你可赔不起!”
看着隐修熙熙嚷嚷的样子,聂可清松开手道:“话是你放出去的,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不能让这位皇太后挂了,绝不能现在挂了,至少得让我们离开了才能死。”
隐修很是心疼地捋了捋那洁白的胡须,淡然道:“你叫我一声师傅,我马上让她坐起来,怎样?!”
聂可清很是鄙夷地瞧他一眼,然后独自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休息打盹。
许是赶路太累了,聂可清竟然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
缓缓睁开迷糊的眼睛,就看见墨轩那张英俊的大脸,此时就在她的面洽,微微弯起的嘴角对着她笑。
聂可清登时一个激灵,所有的睡意都消散了,抬头看去,发现那位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皇太后,此时竟然坐了起来。
而隐修则难得的一脸认真深沉地替皇太后针灸,聂可清立即站了起来,由于过激的反应,一下子忘记了还在自己面前的墨轩。
于是聂可清的头就这么撞向了墨轩的鼻梁,顿时一阵哀嚎。
隐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悦道:“你们太吵了,打扰到老头我施针。”
墨轩立即捂住嘴巴,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那隐忍到发青的脸,看得聂可清有些愧疚。
然后,她看见墨轩的两个鼻孔,缓缓流出两条鲜红的热流,登时更加羞愧地低下头去,居然把人家的鼻血都撞出来了。
墨轩不敢出声打扰隐修,只得把头昂起,尽量地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许久后,隐修把最后一枚银针插进皇太后的头部顶端,这才转过身来:“怎么样,老头儿我说过会让她坐起来的。”
聂可清眨了眨眼,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暗自佩服隐修的医术,确实高明。
“你……还好吧?!”聂可清有些弱弱地对着墨轩道。
墨轩收回昂起的头,那鼻血还是不断地涌出,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立即红了一片,笑着道:“没事,不过就是撞了一下罢了。”
聂可清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立即走到隐修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去帮他也扎两针,止血……”
墨轩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看着墨轩跟逃似的跑出去,聂可清挑眉跟隐修对视一眼,很无语。
见隐修转身,继续为皇太后施针,聂可清不想打扰到他,于是走出了房间,迎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聂可清直直愣住在那里,不知所措。
娇奴站在她的面前,还是那庞大的身躯,还是那个壮汉的模样,就是脸稍微瘦了一点。
“主子……”娇奴哽咽一声,一滴眼泪就从她的眼角冒了出来。
聂可清此时也是有些眼酸,只是倔强的她不会轻易的掉泪。
“主子!”娇奴大喊一声,就飞扑过来。
聂可清傻眼了,娇奴那个身躯要是被
她撞上,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很惨烈。
眼尖娇奴的已经迈开了蹄子扑过来,很显然是来不及阻挡了,聂可清连忙闭着眼睛,想好默默承受这份沉重的分量。
许久后,没有意想之中的撞击,聂可清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娇奴居然不见了,一时有些着急起来:“娇奴,娇奴你在哪?!”
“主……主子……我在你面前。”娇奴断断续续的声音有她的脚下传来,聂可清低头一看,登时傻眼了。
娇奴笔直地趴在地上,她的脸刚好摔在聂可清的脚尖处,一鼻子的灰尘贴在脸上。
而前面的无影则蹲着身体,一只脚是横着出来的,刚好在娇奴脚的旁边。
聂可清挑眉,看着无影依然抿紧的双唇,不禁有些暗笑。
这家伙是在担心她被娇奴撞倒,所以故意伸出脚把娇奴给绊倒在地了。
娇奴从地上爬了起来:“呸呸呸……到底是谁把老娘给绊倒了?!”
转过身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带着面具看不见脸,娇奴疑惑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绊倒?”
聂可清一把扯过娇奴的手,转移她的思绪:“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面对聂可清,娇奴立即堆起笑容咧开嘴道:“是王子让侍卫通知我前来的,对了!主子你怎么会突然来墨国?”
聂可清的脸色沉了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墨轩走了过来,他的鼻子塞了两条布卷,走起路来一抖一抖地,惹得聂可清暗自偷笑。
无影不喜欢墨轩,一看见他过来立即就转身离开,似乎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王子,你这是怎么了?”娇奴奇怪道。
聂可清跟墨轩都同时尴尬地笑笑不答话。
“轩儿……轩儿……”皇太后在屋内叫喊着,墨轩立即紧张地冲进房间。
聂可清跟娇奴也跟着进去,看见皇太后居然可以站起来了,神情很是激动,握住墨轩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看到这一幕,聂可清的是真心替他们高兴,同时也微微的心酸。
亲情……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过,手不自知地覆上腹部,感受着里面那微弱的生命。
以后……这个孩子将会是她唯一的亲情吗?!
夜色降临,整个墨国皇宫都被一片灯光笼罩着,到处都是挂着代表着喜气的彩带,还有五颜六色的彩灯。
墨国王因为隐修治好皇太后,龙颜大喜,特意设宴以表谢意。
宴会已经开幕,皇太后面露喜色,端坐在最上方的墨国王的右边,而左边是一位衣着华丽端庄的女人,想必就是墨国皇后了。
聂可清坐在墨轩旁边的位置,不动声色地缓缓打量着这些人,而隐修老头儿就坐在她的对面。
只见隐修他乐呵呵地抱着一坛子酒,那一脸满足的陶醉样,聂可清知道此刻就算在隐修面前扔个钱袋,估计他都看不见了。
看着眼前的无比热闹喜庆的宴会,聂可清的思绪渐渐远离,想起那个火海中的艳舞,还有那一双狠厉中带着微微不舍的眼眸。
“主子,主子,国王在叫你。”被娇奴伸手拉了一下,聂可清才回神。
这时,发现整个宴会的人都在看着她,聂可清有些疑惑,抬头往中间较高的位置看去,墨国王此时正笑眼连连看着她。
还有墨国皇后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眼眸带着一丝阴狠看向她,聂可清有些犯蒙。
她跟这位墨国皇后只是初次见面,怎么会感受到一股恨意?!
“本国王,赏识神医的医术,更有意让神医留在我墨国担任正五品院使。”墨国王声音洪亮,在座的的个个官员都听得一清二楚,无一不露出惊叹的神色。
正五品院使可是掌管整个太医院的头,最高的职位。
只是隐修他已经喝了不少了,压根就没有听见墨国王到底在说什么,堆起笑脸像聂可清笑了一下,又抱起酒坛子猛灌。
随后,那些官员都纷纷站起身来,对着墨国王道贺:“恭喜国王喜,恭喜皇太后。”
聂可清忽然感到一股不安,转过头发现墨轩的脸色也是不太好,手心开始冒汗,总感觉这位墨国王不怀好意。
墨国王看着满朝官员的祝贺,面露喜色,洪亮的声音接着道:“为了能够跟隐修神医亲上加亲,本国王决定,要把神医的徒弟纳入后宫,成为本国王的妃子。”
“嘭”的一声,聂可清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上碎开了花。
整个宴会此时是鸦雀无声,那些人像是听见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当即傻眼。
直到,墨轩猛地拍案而起:“父皇,我发对!”
这时,那些傻掉的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向聂可清投来各种目光,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目光在墨国王跟她的身上来回徘徊。
“轩儿,休得胡闹。”墨国王的脸色阴暗了起来,显然对于墨轩的反对很生气。
“皇后,本王已经下话了,你就授予金册子,封号就由皇后来定吧!”墨国王没有理会墨轩的反对,转过头去对墨国皇后道。
聂可清这一刻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会感觉到皇后传达过来的恨意,原来如此。
这个该死的色鬼老皇帝,都可以当她的爹了,居然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了,想老牛吃嫩草!
皇后的眼眸分明就是很愤恨那种,只是嘴角任然带着微笑,拿出一本小小的金册子,从凤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台阶。
娇奴紧张地抓着聂可清的手,还有躲在暗处的无影也是一颗心一起来,紧紧观察着。
聂可清眼眸略过四周,看着那些人的脸色各色各样,唯独那个该死隐修还在抱着那坛子酒,毫不知情。
墨国皇后已经来到了聂可清的面前,只是聂可清却不行礼,就这么与她对视着。
墨轩立即上前来,把聂可清拉到身后,对皇后道:“母后,你不能这么做!”
墨皇后的脸色不太好,有些微微怒道:“轩儿,这是你父皇的旨意,不要胡闹,快让开……”
墨轩气急了,咬牙对着坐在上方看着的墨国王,大声道:“父皇,此女已是儿臣的人,她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