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贺兰飞舞一怔,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才发现方才因为动作太大,原本藏在衣襟之下的玉佩已经露了出来。
随手将玉佩塞回去,她不动声色地说道:“皇上给我内力,是为了帮我打造根基,好修习内功心法。”
“是吗?皇上有心了。”箫绝情勾了勾唇角,打死不承认他此刻的反应叫做吃醋,“那这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贺兰飞舞不愿多说,只是简单地说道:“皇上送给我的。”
“送给你?”箫绝情加重了“送”的读音,心中的醋意也跟着飙升,“这玉佩乃是皇上的贴身之物,见玉佩如帝王亲临,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还有,只要你手持玉佩,便可随意出入皇宫!无缘无故,皇上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送给你?”
贺兰飞舞闻言暗中吃惊:原来这玉佩的威力如此之大?既如此,箫绝夜为何送给自己?他就这么信得过一个并无深交的人吗?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也参与了梅烛影之事?还是因为她东阳王妃的身份?
见她迟迟不语,箫绝情自然误会她是刻意隐瞒,脸色顿时有些深沉起来:“不说吗?那就是说我猜得不错,你跟皇上之间有什么秘密的约定,是不是?告诉我。”
你反应倒快。贺兰飞舞略有些佩服,淡然一笑说道:“凡人都有秘密,所谓的秘密,就是不能被旁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就越称不上秘密。还是那句话,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皇上。”
箫绝情有些无言,却慢慢将自己的情绪调了回去,摸着下巴状甚无辜地笑着:“爱妃,你说这种话还真是让人伤心呢!我是你夫君,你居然瞒着我与别的男子有秘密,而且还不肯告诉我?”
“我还是你妻子呢,你的秘密什么时候告诉过我?”贺兰飞舞冷笑,“不必否认,我也看得出你心里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哎呀爱妃,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箫绝情笑眯眯地说着,“我心里的秘密很累人的,要是告诉了你,岂不是也把压力转嫁给了你?那为夫该多心疼啊!”
贺兰飞舞心中微微一动,似乎隐隐听出了这戏谑掩盖之下的痛苦。然而不等她接着说什么,觉察到自己险些说漏嘴的箫绝情已经抢先说道:“你不愿意说,我不再问就是,谁让我也有事瞒着你呢?你休息吧,为夫要出去……那个忙公务了!”
箫绝情袍袖一挥,扬长而去。贺兰飞舞顾不上理会他究竟真的忙于公务还是寻花问柳,立刻抬起右手盯着掌心翻来覆去地猛瞧。方才那阵剧痛来得实在太过蹊跷,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而这剧痛显然是从箫绝夜给她内力之后才出现的,难道是那内力有问题?但若果真如此,箫绝夜又怎会不说?无论如何贺兰
飞舞都不相信箫绝夜有害她之心。
手心依然没有任何异常,不红不肿,连皮肤表面的温度也正常得不得了。难道方才的剧痛只是幻觉?慢慢踱到门外,她越想越是不解,不由眉头一皱,试探着凝起内力,一掌劈向了面前的花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花盆被她打得粉碎,泥土顿时四散飞扬。然而奇怪的是,这一次她的手心并没有感到丝毫疼痛,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果然,蹊跷的并不是箫绝夜的内力,或者说,刚才真的只是幻觉?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贺兰飞舞也懒得浪费脑细胞去思考,干脆一甩手转身就走,却险些撞在匆匆赶来的飘曳身上。飘曳忙刹住脚步后退两步,弯腰行礼:“王妃!”
“嗯。”贺兰飞舞答应一声,“怎么了?”
“呃……”飘曳瞄了瞄她身后的花盆碎片,“王爷命属下前来伺候着,属下刚刚赶到便听到有异常响动,因此……”
贺兰飞舞了然,摇头说道:“没事,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盆,你叫人来收拾一下吧,我要出去一趟。”
“是!此处会有人收拾。”飘曳答应一声,“王爷临走之前吩咐过,王妃若要外出,要属下务必相陪……”
“不必了!”贺兰飞舞立刻拒绝,“我有事要做,不方便带着你,你留在府中即可。”
说完,她不等飘曳再说什么便出府而去。飘曳有些着急,却不敢强行跟随。王爷的命令他的确不敢违抗,可是王妃也不是好惹的,连王爷都怵他三分,何况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无奈之下,飘曳只好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祈祷王妃早些回来。
其实她所谓的事情就是寻找能够刺激她记忆的磁场,好尽快完成任务之后离开。若是再继续留下来,她真的不知道以后究竟还会发生什么。
箫绝夜对她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已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何况她还参与了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无人知道的秘密,这件事一旦出现任何差池,箫绝夜绝对饶不了她!
何况,箫绝夜已经认定她是箫绝情的得力助手,口口声声要她帮箫绝情守住天香国的江山。天知道她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根本从未打算与任何人做什么夫妻,那不是坑人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渐渐看到了箫绝情放荡不羁、邪魅张狂的外表下掩藏的真性情,所以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已经不像一开始时那么可有可无,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到时候她走还是不走?
所以为今之计,必须快刀斩乱麻,早走早利索,这个世界的一切本就与她无关,她是不应该掺杂其中的!
一连几天,贺兰飞舞又开始早出晚归,将搜寻范围从洛华城内渐渐往郊外扩大。其实她也不知道
究竟该如何寻找磁场,只能慢慢到处溜达,依靠感觉四处试探而已。
箫绝情似乎比她还要忙碌,每日走得比她早,回来得比她晚。不过唯一有所改观的是,他身上已经不再带有浓烈的脂粉味或者酒肉味,倒是一贯的梅花香越来越清冽,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这日一早,贺兰飞舞又来到了郊外,一路往东南方而去。夏日的清晨阳光灿烂,不多时她身上已经见汗,只得捡着有树荫的地方走。
就在此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冷笑一声说道:“大热天地缩在草丛之中,滋味不大好受吧?出来!”
得益于受过的严酷训练,她五官之敏锐本就异于常人,再加上箫绝夜给她的内力更令她如虎添翼,因此早就听到身后有不少人跟踪。来人的脚步声极其轻微,多而不乱,显然训练有素,有备而来。
果然,她一开口,对方便知道行迹已露,何况此地已是人迹罕至的荒野,是时候下手了!只听刷刷刷一阵轻响,百余名黑衣黑裤、黑巾蒙面的神秘人已经现身,将她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百余人一现身,贺兰飞舞神色不动,心中却暗呼了一声糟糕:以她一人之力如何与这么多人对抗?能够像风飏一样杀开一条血路逃回去算她命大……
沉住了气,她手指一动,紧紧夹住了指缝间的刀片,口中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上次无功而返,还不死心?”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冷哼:“上次算你走运,这次看还有谁来救你!兄弟们,上!不过主子有令,拿活的,缺胳膊少腿没关系,千万留住她的性命!”
其余人轰然答应一声,紧跟着潮水一般蜂拥而来,各自挥舞刀剑毫不留情地往贺兰飞舞手、臂、腿、脚等非要害位置招呼,显然是想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失去战斗力,乖乖就缚!
贺兰飞舞无声冷笑,咬牙冲入了人群,仗着诡异迅捷的步法,她如穿花蝴蝶一般左右飘忽。右手挥舞之间,只见血花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少黑衣人瞬间被她手中的刀片切断喉管,很快倒地毙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了二十多具尸体!
仁慈和宽恕,在某些时候是完全不适用的。
贺兰飞舞那身原本雪白的衣裙上已经溅满了鲜血,甚至连凝脂一般的脸上也布满了鲜红的血滴。然而这一切不但没有给人狼狈的感觉,反而让她看起来宛如一尊冰冷的战神,风华绝代!
一时间,所有黑衣人似乎都被她的杀气震慑,现场陷入了片刻的死寂之中!
夹着刀片的手指绷得笔直,贺兰飞舞的眉头已经紧紧皱在了一起,一动不动!她不是害怕这些黑衣人手中的刀剑,而是右手心那种灼烫的剧痛居然再次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