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杉树蓦然一愣。
突然间,杉树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他为什么会有安婷羽也许不爱景傲天的想法呢?
这不是太可笑了?
“去吧!这些话我会转告他的。”
回神,杉树如此说道,他语中的‘他’并没有明言,但安婷羽却知道,他指的是景傲天。
安婷羽懒懒的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放过我了?你不是有几个问题要问吗?才问了两个就可以了?”
“足矣!”
其实杉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听完安婷羽那些话的时候,突然间,他觉得都不重要了。
安婷羽要去,那已经是下了决心,他无法阻止。
而他问的第一个问题,那是他预想到的,那就是当安婷羽与龙飞狂见面的时候,龙飞狂也许会这么要求她。
所以他想知道她的选择。
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是为了小云曦着想才问的。
虽然安婷羽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但想想,其实也不是太意外,因为安婷羽就是那么一个人,就算爱了,她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她爱谁,这很符合她的性格。
至于第三个第四个问题,他只是想问她对于付中寒或者安府有什么安排或者是想法,但最后,他觉得那些都是次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决定要去,而且没有人能阻止,那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她平安归来。
安婷羽不语,回头,她看着屋内的景傲天,美丽的眼中闪过一抹晶莹。
“替我照顾好他们!”
说罢,安婷羽一个优雅的转身,宽大的长袖在空中甩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毅然而坚决的离去。
当景傲天与当言醒来的时候,偌大的府中已经失去了安婷羽的踪影,为此,景傲天对杉树发了好大一个脾气。
“你怎么不拦着她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不行,你们再来挡,结果呢!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你是让她去送死吗?”
杉树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长叹一声才道:“本来是如此的,可是……听了她说的那些话后,我放弃了。”
“你……”
“傲天,有时候,我们或者应该站在她的角度看事。”
杉树打断他的话,说着又道:“以前,我觉得只要羽儿过得好,我什么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只有她好是不够的,因为有一颗有容乃大的心,她的心里不只是装着我们,她还装着天下,她会赴约,恐怕也不只是因为安老爷子,她是担心自己不出现,别人会成为她的牺牲品。”
这是他从安婷羽的回答中得到的信息,因为她选择了天下。
闻言,景傲天沉默了。
身为安婷羽的丈夫,他岂会不知道安婷羽在想什么,可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担心。
因为为了别人,她也许会毫无犹豫的放弃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选择。
突然想到了什么,杉树又道:“对了,羽儿说了,她说如果她回不了,她让你再找一个王妃,但这个女人必须对曦儿好,否则就杀了。”
景傲天一愣,然后噗哧一声,淡淡的笑开了。
“你笑什么?”杉树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觉得这很像她的风格吗?”
杉树挑了挑眉,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盯着景傲天,“我还以为你会生气的说她是个可恶的女人,或者是指责她不爱你呢!”
“以前或者会这么说,但现在……我已经不会那么做了。”
景傲天散慢出声,抬头看着不知何时下起的小雨,雨,滴滴答答,陈陈弥漫,如堕落在人间人海。
以前,他觉得在安婷羽面前可以任性一点,因为安婷羽本就是个强大的女人,她需要的或者不是他的强大,而是他的陪伴与温柔,所以在她面前,他从来不以自己凌厉的一面去对待。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或者是坚强一点会更好,因为他不想成为她的绊脚石,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所以他不能再任性了。
这厢,离开了安府,安婷羽在路上转辗几回,确定身后没人跟随之后才来到龙飞狂指定的地点。
这是一个荒野的山林,周围草木茂盛,就连小路都难找着。
“应该是这里。”
安婷羽轻声嘀咕着,然后支着下颌,四处寻望,好一会,她才从一棵不起眼的小树上找到记号。
“在这呢!真是个小心行事的家伙。”安婷羽再次自言道。
因为那棵小树很小,而且长在草丛中,如果不仔细看,也许这辈子都找不到,若不是信中指名很难找,安婷羽真以为龙飞狂是不是在耍她呢!
顺着记号,安婷羽穿过了树林,然后走进一片私人领域。
“这……”
安婷羽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画面,心中感慨了。
别有洞天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刚刚在小树林前,那是一片荒野,可是穿过小树林之后,那是一座美丽的山庄。
周围长满了奇花异草,飘香四溢。
山庄门口是两座银龙,威武传神,上门挂着一块金色的匾额,匾额上题着几个字,“龙临山庄?好大的口气。”
龙,历代以来均为天子。
那么这匾额上的题字岂不是在说此为天子居住的山庄?
虽说龙飞狂也是龙子皇孙,但取个这样的名字却有很大的不妥,而且更能显出龙飞狂的贪婪,因为他可是个失败的逆臣。
看着那块匾额半响,安婷羽才昂首挺胸,迈步走进龙临山庄。
然而她才一脚踏入山庄的大门,一道身影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面前。
“安大小姐,我家主子已经在庄内等侯,请您跟我来。”
安婷羽不发一语的跟着来人走了进去,他们经过长廊,走过花园,穿过假山,最后走进一座雅气的落院。
带路的男人站到门边,然后对安婷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安婷羽没有说话,只是越过他,傲然的走了进去。
屋内,听到脚步声,原本在为花儿浇水的龙飞狂停下了动作,然后将手中的瓢子交给一旁的侍女。
“来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很是好听,也很温柔,就像在对待一位远方而来的朋友,但天知道,他们明明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