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秘书室呆了一个星期,很快知道了专业和非专业的区别。
这天一个同事忽然爆发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骂道:“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招进来的,什么也不会做,打个字还跟个蜗牛爬一样!你这份稿我从早上等到现在,你这是存心不给我下班是不是?”
我被骂得面红耳赤,低着头更加紧张地打字。
其他人手上都有大把事做,不会有人能分身帮我,董念青只得乌着脸帮我分担了一部分。
等到下班,董念青忽然把我叫住:“陶翼,你留一下。”
我惴惴不安地跟她进了办公室。
董念青冷淡地看着我,“陶翼,我知道你是通过后门进来的,但你竟然如此一点帮助也没有,真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脸刷地烧起来。“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没什么用。”她淡淡地说,“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合适的部门?”
我一听就急了。如果我连打个字都不行,更不要说做其他的了。
“念青姐,我会努力的,你给我多点时间适应好吗?”
董念青轻嗤了一声。“如果你不介意别人讨厌你,愿意继续‘适应’那就继续吧,反正我已经好心提醒过你了。”
她站起来往外面走去:“下班吧,把门窗关好。”
我闷闷地把门窗关好下班,感觉真的好沮丧。
其实说真的,我还真不大喜欢做一个从早到晚被人差遣的打字复印文员,要说工作,我还是觉得以前开工作室的时候更顺手更开心。
不过这份工作是夫人给的,我总不能让她失望。事实上,我很希望能为夫人做点什么,另外也想体验一下到正规的大公司上班的感觉。
这不是传说中的白领生活么,我曾经很向往的。
但向往的与实质的,还是有点区别啊。
走出公司大楼,眼前忽然一亮,竟看到韩嘉树长身玉立地靠在车子那,冲我招手!
心脏顿时跳了跳,笑容一下浮上来,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怎么突然觉得他帅得不行。我的脚步不禁加快,向他走过去。
他看着我,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是不是很激动?我看你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
“我来接你很有面子吧?”他给我打开车门,继续十分欠抽地说。
我上了车,咬住嘴唇,偏过脸去不看他。
他坐进来,把我的脸捧过去,忍笑:“明明就是高兴,掩饰做什么!”说着低头吻住我。
我不禁伸手进他的西装外套里慢慢将他温热的身体揽紧。
司机已经对我们这样免疫了。
吻得忘乎所以,等韩嘉树终于把我放开,我才发现司机直接把我们送回别墅了。
不用说,这自然是韩嘉树的授意。
缠绵到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响,我们还不愿意下楼,仍懒懒地躺在床上互相拥抱着。
“怎样,这个星期上班的感觉怎样?”韩嘉树轻轻抚~摸着我问。
我真的好喜欢他这样亲昵的样子,但是他问的问题让我叹了口气。
“我想我挺
笨的,学东西太慢了。”我郁闷地说。
“你本来就挺笨的。”他居然很认同,“你有适应障碍症,那么认真做什么,差不多就行了。”
我:“……”
“你是故意的吧?最好我上班不认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公司老跟宏深抢生意,你们是竞争对手!”我哼道。
他搂着我,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要不你做个商业spy?探听了机密告诉我。”
“嗤,想得美!”
他叹息道:“你说你这个女人对我有什么好的,对我没半点帮助,还老是给我添麻烦。我想你了还得去守着把你带回来。”
最后一句让我忍俊不禁,不禁又向他的怀里蹭了蹭。
蹭得他眸色暗了暗,不由又低头吻我。
磨磨蹭蹭的,九点多才下楼去吃晚饭。
吃完饭就差不多十点,我说要回去了,韩嘉树搂着我站在院子里,说:“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老是要回去哪?”
我的心闪过一丝怔忡。
韩嘉树与夫人,他们在我的心里其实就是两个栖息地。
可是,我并没有那种确信。
韩嘉树最近对我的温情,让我眷恋,有时真的很想整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心满意足地睡去,懒洋洋地醒来。
可是他对我真正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也许他只是希望我跟以前那样,作为他的女人留在他的庭院里。
已经试过一次的关系,还要再试一次么。
不,相比较之下,我还是宁愿像现在这样,拥有他的体温之外,还拥有一点自由。
又磨蹭到十一点,我还是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韩嘉树看我的眼神有点受伤,但我装作没看到。
很快又到星期一,我打足十二分精神回公司去上班。
很不幸地,这个星期又是一个让人抓狂的星期。
因为上个星期那个同事开了骂我的先河,渐渐的,科室里的其他同事也对我明显地无视起来,随便地指使我做事,还要动不动就加上一两句嘲笑。
我在各种白眼中好不容易把打字速度练起来,但每天要做的事开始变得无止境。
夫人偶尔会问我工作适应得怎样,我不好意思告诉她我在公司混得这么惨,就说还在适应中,同事们都挺好的。
这天,公司忽然聚餐。
我坐在靠近包厢门口的位置,老是有人让我去帮忙拿点纸巾或味碟什么的。 щшш ☢тtκan ☢¢O
这次我刚去找服务员要了个牙签回来,忽然有人拉住我的胳膊:“萱萱?”
我愣住,回头一看,没错,就是陈公子,真是个让人措手不及的麻烦人物!
“啊,果然是你!天哪,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他拽着我的胳膊,向我们的包厢探首,“你不是在陪酒吧?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你又换哪个夜总会了?”
他的嘴巴就像开机关枪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让我插嘴,靠近门口的同事直望过来,我急了,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外面拉:“你不要胡说,他们是我的同事……”
“同事?”他顿时更加好奇了,非要闯进去,“呀,你们坐台……”
我一下按住他的嘴巴。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我们。
我只得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求你不要乱说话,他们都是正经人!”
他僵了僵,低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感觉全场的人都用一种不可描述的表情看着我们,他终于妥协了,哈哈地干笑了声,“萱萱……”
我立即打断他的话,“小翼,陈公子,我是小翼。”
“啊,哈哈,对,小翼,我怎能忘了你还有个名字……”
我:“……”
众同事:“……”
陈绍元非要在我旁边挤下,还大声嚷嚷:“这顿我请了!”
一众人都向我望过来,到后来我也只好像陈绍元那样干笑。
虽然后来陈绍元没有向同事们曝光我做过坐台小姐的事,但有两个耳尖的同事还是听到了他说的“陪酒”和“夜总会”两个关键词,再加上“萱萱”这个极为让人疑惑的名字,虽然没有得到百分百的确认,但本来谣言就是只要有一分影子就会说成三分真相,同事看我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
过了些天,忽然有个客户部的经理过来借人,竟直接点明找我。
“我们客户部的几个美女正好都没空,你跟我去见个客户。”他往我手上塞了份资料,“你赶紧看看,大概了解一下。”
我一脸懵懂地跟着他,到了饭桌上才知道,这客户经理竟是叫我去陪喝酒的。
因为客户在那,我不好说什么,默默陪着喝了一个晚上。
回去的路上,喝得半醺的客户经理打了个响嗝:“她们说你以前是个陪酒的,果然酒量可以……细看也很漂亮,就是不大会穿衣服……以后打扮得好看点……”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第二天,我特意去找了那个客户经理,说:“陈经理,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但我不是陪酒的,下次请不要再叫我去陪客,如果有需要,请你直接叫酒店的坐台小姐!”
他有点讪讪,“偶尔陪客户喝点酒是正常需要,你不要这么大反应。”
我没再理他,转身回了办公室。
这事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说什么。
没多久,到了公司的年会。
那天秘书室的美女们都兴奋极了,所有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而我去公司之前,夫人也非让我换件漂亮的小礼服,说年会这天不能打扮失礼。
这是我第一次在公司见到夫人,她穿着得很高贵庄重,还作为董事会的代表上台讲话。
我才知道,宏深虽然说是夫人娘家的企业,但事实上,因为夫人娘家人丁不旺,到了夫人这代,她成了事实上的掌权者。
哦对了,李景琛竟然也来了。作为夫人的先生,他也是重要的来宾。
虽然私底下他跟夫人貌合神离,但在人前,他还是表现得跟夫人非常恩爱。
夫人发表讲话后就去应酬各种重要人物,我看了一会儿节目,觉得没什么趣,便退到角落去慢慢呷酒。
忽然有个四五十岁,衣冠楚楚的男人向我走过来,“嗨,美女!”他微笑着向我举起酒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