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术失败,龙莲气得咬牙,心里亦有压抑不住的慌乱,“如果你敢对我们怎样,五万大军会随时踏平此处。”
“五万大军?”舒河嗤笑,“敢问是哪一国的五万大军?南越贺翎秘密留给你的军队,还是夜王爷从九罗带来的私兵?或者,是你们二人占山为王,集结各路草寇收为己用,以此充当精兵瞒骗糊弄本将军?”
虽是这般问着,舒河却很清楚,南越所有兵马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管是明面上登记在册的地方官兵,还是属于皇族直接统辖的精兵良将,绝无可能还有未编制的私兵流落在他人手里——即便龙莲曾经是南越的三皇子妃,也同样没有可能悄无声息私藏五万兵马而不被发觉。
而九罗的大王爷,舒河嗤笑,夜静海有几斤几两,可不止是九罗女皇一清二楚。他有什么通天手段,能避过朝廷的耳目,带走五万人马?
龙莲没说话,闻言转头看向夜静海。
五万兵马是夜静海的人,她并不清楚内情。
夜静海表情冷酷,眼神却飘忽不定,舒河见状,哈哈一笑,笑声里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嘲讽,浑然不管对方难看至极的脸色。
笑声渐止,舒河冷冷道:“废了他们武功。”
“你敢。”夜静海脸色一变,阴狠地瞪着舒河,“信不信本王马上踏平霁月山庄?”
“本将军还就不信了。”舒河冷冷一笑,“你那五万人,不管是真有还是假有,也不管是哪个石头窝里蹦出来的,本将军都可以告诉你,他们进不了月城。”
夜静海闻言,脸色蓦地大变。
舒河微微一笑,很好心地替他解惑,“月城郊外,本将军的六万精兵大军正等着呢,这可得感谢王爷阁下的那枚信号弹。”
话说完,舒河耐心显然也已用尽,抬手唤来两人,“本将军没时间再与他们啰嗦,废了武功,等着主子出来处置。”
没有人说话应声,只有一道剑光极速划过眼前,随即两声惨叫响起,动静大得几要震破云霄。
舒河皱眉,冷冷道:“吵死了,去了他们的舌头。”
还是没有人应声,只是剑光又一闪,两片肉块掉落地面,地上多了两个瘫软无力的大型活物。
楼檐上的苏末也是眉头皱得紧紧,脸色冷得仿若冰天雪地里的浮雕,星眸深处满是冷怒之色,“舒河,此地不得喧哗的规矩,你是不是抛到脑后去了?若是他们吵到了苍昊,本5姑娘灭了你!”
舒河闻言,头脑一凉,猛然想起了还待在见月楼里疗伤的自家主子,不由懊恼,抬头看了苏末一眼,讪讪道:“……属下知错了。”
苏末冷哼。
“末主子。”舒河搔了搔鬓发,“那个,这两个人,属下留给主子处置,应该没问题吧?”
“你当苍昊很闲?”苏末睨他一眼,“既已废了武功,杀或不杀,皆已经是废人了,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你自己决定就好。”
舒河闻言,恭敬应了声“是”,一回身,拔剑挥出,地上两个废人瞬间成了死人,连反应都时间都没有。
紫衣骑所有将士只当未见,各人退回原位,坚守自己职责。
苏末见状挑了挑眉,却也没说什么。
舒河一向不是弑杀之人,但敢对自家主子心存杀念之人,不管他能不能得逞,舒河都绝不会轻易放过。
怀着不该有的想法,带着不该有的目的而来,本身就要做好将性命留下的心理准备。
阁楼上房里,对外面情况了若指掌的齐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望着床上依旧神情陈沉静的苍昊,心里暗暗将对方历代祖宗都问候了,却不得不伏低做小,摆出一副只有在苏末面前才会时而出现的谦卑姿态,态度十足诚恳地道:“就当我求你还不行吗?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呗。”
明明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可为何偏偏就这么演了呢?
为什么他手里紧握着足够分量的筹码,却一点作用也不起呢?
齐朗疑惑不解,也郁闷得要死。
若不是为了自家少主一辈子的幸福着想,他何至于此?
苍昊轻轻叹了口气,“齐朗,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无聊?
齐朗觉得一点儿也不。
“自古以来,皇帝皆是君无戏言,一言九鼎,本大祭司相信,昊帝陛下的承诺一旦出口,就断然不会有毁诺的时候。”
这番话是奉承,也是逼着苍昊做出承诺。
可苍昊,偏偏就不吃这一套。
“本王从来不会以言语的方式向谁承诺些什么。”苍昊淡淡道,“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有——本王觉得,并不需要。”
眸光漫不经心地锁住齐朗眼底那抹固执的的神色,苍昊淡定地接着道:“本王与末儿之间的情感,还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从来无需第三个人来本王这里索要承诺。”
齐朗咬牙,没有吭声。
“不过,本王却是可以破例告诉你。”苍昊微微坐起身,靠着床头,“本王这一生,没打算立后,也没打算纳妃纳妾。这帝王之位不管坐多久,本王身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陪伴在身侧——此生此情,唯苏末一人。”
齐朗倏然抬头看他,表情讶异,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番话。
苏末是摄政女皇,有参政之权,这是比皇后更加尊贵的身份与地位,代表着苏末在宫里有着与皇帝同等分量的发言权与决策权。
虽然齐朗知道自家少主一定不会对这些感兴趣,但这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事,这是苍昊对待苏末的态度——他们彼此之间将永远是平等的关系,没有谁尊谁卑。
苍昊淡淡道:“这下你满意了?”
“……满意了。”齐朗愣愣答了,随即奇怪,“你方才不是还说……”
“本王饿了。”苍昊睨着他,语气不见起伏,“末儿也在屋顶上待了半宿了,晚膳还未用。你若要继续耽搁下去,本王会让楼外的紫衣骑好好招待你。”
齐朗嘴角一抽,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