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不喜欢应酬?”朱二奎倒是很惊讶。他已经听不少人说起过这个陈罗斌了,小的时候天赋禀异,几乎是跳级读完了初中高中,紧跟着在大学期间帮助他下岗的父亲,在短短的三个月内,通过贷款做房地产,一下子翻身!到现在成为了C市里数得上的房地产大亨,他那商业运作的手段,几乎堪称完美无缺!机会抓的恰到好处,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能未卜先知。
“其实我的志向是想当兵,可是家里坚决反对,尤其是我爸妈。没了办法,只好在公司给他帮忙,现在应酬也多了,要不是担心他的身体,我才不会陪着这些人虚以委蛇!”陈罗斌很是无奈,不过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自己总要为父母考虑。
“喜欢当兵?可你的年纪也已经过了,有空了就来我户外公司玩玩,保证让你体验到当兵的感觉,哈哈!”朱二奎一下子就对这个小伙产生了极大的好感。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去当兵,要么就是家里太穷,要么就是读不下去学了,要么就是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这种兵远远要比以往的兵难带的多,娇气、脆弱、思想复杂,个人意识太强。身体方面倒是可以锻炼出来,但是思想上的问题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我知道你的那公司,呵呵,有空了一定去玩玩,这阵子太忙了!”陈罗斌双眼望着天,充满期盼地说道,“对了,你怎么跟钟一飞弄到一块去了?”
“他喜欢唐家的大小姐,但人家却对他不感兴趣,以为我要追唐雯,刚才在那边打了一架,吃了亏才反应过来。现在反而让我当他师傅,教他怎么打架!”朱二奎远远地看到,钟一飞一直在唐雯的身边转悠,想瞅个机会跟她说话,但唐雯就是不离开自己的父亲,让他急得在一边抓耳挠腮。
“别跟他走得太近,钟家……恐怕要倒霉了。”陈罗斌低声说道,把球杆又放回到了球车里,坐上去双手枕在了脑后。
“怎么会呢,钟氏集团家大业大,那么多员工,即便是倒了霉,不是还有他爷爷钟伟国么!”朱二奎很是不屑地说道。同样是富二代,唐雯和陈罗斌都没有他的毛病多,人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上面下了政策,要调控房地产市场了。房价必须要压下来,在今年中旬降到之前的百分之六十的水平。我们这些开发商,当然也包括盛唐集团,恐怕都要倒霉。”陈罗斌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这才继续道,“我已经让父亲停止开发新的楼盘了,我们整个公司的战略都要转型,不再做房地产生意了。”
“就算是要调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完成的,总要有个缓冲的时间吧。”朱二奎对这个行当不怎么了解,因此根本无法体会到他们的想法。
“呵呵……既然要保老百姓,那就只能拿商人开刀。历朝历代都是这样。”陈罗斌的认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年纪,让朱二奎甚至感觉到,这家伙简直就是二十多岁的外表,四十多岁的心脏,六十多岁的大脑,“如果要拿钟家开刀的话,突破口就是这个白痴一样的二世祖!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只顾着天天吃喝玩乐!”
“我想我明白了!”朱二奎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到目前为止,他做的生意还都是标准的第三产业,毕竟有国家的政策扶持,不至于像这些企业一样,钱赚的是多,可是多到一定的程度,就变成了定时炸弹。
“朱老弟,”欧阳志华走过来笑着对他说道,态度很是诚恳,“今晚上务必要赏光呀,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咱们晚上见!”
“没问题,晚上我一定会去的!”朱二奎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晚上只带张嘴去吃饭,听他们聊天,毕竟言多必失,况且也跟那些人并不熟悉。
“我晚上可不去,太无聊了。一群人围着你说好听的话,知道什么叫捧杀吗?我可不想被他们弄得找不到北了。”陈罗斌撇了撇嘴角,表示对这种聚会毫无兴趣。
“那我可没你这种烦恼,估计也不会有人捧我。谁愿意跟一个与军情局走得近的商人打交道?”朱二奎倒是不怕,大咧咧地发动了球车,“咱们也撤吧,这都四点半了,六点的时候还要去参加聚会,我可不能再穿这迷彩服了!”
“哈哈!怕什么呀?不过你穿着确实有气质!一般人穿不出你这种味道!”陈罗斌大笑了起来,指着他的迷彩服意有所指地说道,“只有当过兵的人呢,才穿的出那股子铁血的味道!”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出了球场,唐雯跟她父亲已经离开了,估计晚上也会去,先回家准备一下。可是就在走出球场大门的时候,钟一飞又粘了上来,傻笑着对朱二奎说道:“二奎哥,下午的事你别放心里去!”
“下午什么事?”朱二奎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道,还楞楞地撇了陈罗斌一眼。
“嘿嘿,没事就好!我先走了,二奎哥,改天请你去迪厅玩,介绍几个漂亮MM给你认识!”钟一飞打了个招呼,就跟着那几个哥们跳上了各自的限量版跑车,一溜烟地往前面开去。
朱二奎很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限量版跑车,却始终有些觉得不是滋味。他们到底是没赚过钱,不知道赚钱的艰难,即便是钟伟国,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可是这些二世祖们却根本不理解,以为父辈的钱来得比拉屎还容易,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你的车呢?”朱二奎原本准备上车,却看见陈罗斌把mp4耳机放到了耳朵里,悠哉游哉地双手插兜往前走着。
“我没车啊!爸爸要给我买,被我拒绝了。人不能过的太舒服,太舒服了就会出问题。”陈罗斌的成熟和自控力确实远远超出了一般的同龄人,想法跟他们都完全不一样,甚至让朱二奎都觉得汗颜,“前面不是有公交站台吗,我坐公交车回去。”
“算了算了,这离站台还远着呢,走吧,我送你一段路!”朱二奎不由分说把他拉上了车,“别跟我矫情,又不是把你送回家!”
还没走出几公里,即将开到公交站台的时候,开车的石建国却发现,站台上有很多人围成了一个大圈,似乎是在看什么热闹,路边则停放着钟一飞他们的跑车。
“恐怕你不能坐公交回去了,这些人干什么呢?”朱二奎也很疑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在钟一飞的跑车前,一个年轻女生很痛苦地坐在地上,钟一飞跟他的哥们则站在旁边肆无忌惮地大声说笑着,有人还拿出手机旁若无人地打着电话。
“别管他们,我先下车了,这是我手机号,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我还没去过你的户外公司呢!”陈罗斌仅仅是瞟了一眼,就再也不当回事了,却给朱二奎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就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钟一飞那高昂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不就是蹭破了点皮吗?又没死没残废,你哭什么哭啊?还要报警?就这么点破事,人家警察闲得蛋疼来干什么?说吧多少钱,给你还不行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是钱的事儿吗?人家骑着电车好好的,你把人家撞到地上也就罢了,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还这么横?看你也是个富二代,有你这么做事的吗?”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看不下去了,愤怒地指着钟一飞质问道。
“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大妈,快五点了,赶紧回家做饭去吧!”钟一飞呸了一声,刷地从仔裤兜里拿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十几张淡红色的华夏币,轻飘飘地扔到了女生的身上,“够你看病了,赶紧走人吧!别在这儿装可怜,还阻碍交通!”说罢招呼着几个朋友就要上车离开。
“不能让他们走!”人群里有人高声喊了一声,立刻整个人群就涌上了前,堵住了钟一飞的去路。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尽管敢怒不敢言,但人们那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钟一飞却是第二次看见了,不慌不忙地对众人说道:“我已经赔钱了,你们还想怎么着?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给的我也给了,难道这还不够吗?谁在拍照?不许拍!”当看到有人拍照的时候,钟一飞有点慌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照片被发到网上去会是什么后果。
“哼,他是不把事情闹大决不罢休啊!”陈罗斌冷笑了一声,无语地摇了摇头。
朱二奎的想法却很复杂。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帮钟一飞一把,相信会可以跟钟氏集团搭上关系。可他也很反感这种人,实在是不愿意去做违心的事情。况且人群一旦失控了,局势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不过当扭头看到陈罗斌那阴阴的笑容时,另外一个念头却蓦地冒了出来。
如果让陈罗斌看到,我连这种人都愿意帮忙,会不会加深对我的印象呢?朱二奎在现在这个阶段太需要朋友了,但并不是欧阳志华那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