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原始森林中唯一的好处就是一人高的杂草丛成片成片的生长,没什么规律,高高矮矮参差不齐,视线障碍较多,也很利于我们接下来的绕路,我都怀疑这里的植物都是变异了才长成这副德行,这里常年阳光只能透着树叶往下照射,也就是说阳光很少能照射到这些植物上,怎么会长得这么猛呢?我一直不解。
小五低声喊了一声,然后从携行袋中掏出一只彩油,就是画脸上的东西,在侦查的时候能够达到隐藏效果的目的,这东西有的部队很是钟爱,有的部队却根本就懒得使用,其实也有可能是士兵们的个人习惯,就算涂也像是以前的野人一样就涂一点,看起来很帅气。
和迷彩服的作用是一样的,迷彩油就是能让我们黑了吧唧的脸更为接近周围环境的颜色。
敌人在扫视的时候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你一张黑不拉几还露着上下两排大白牙的脸。
小五是狙击手,有时候也会使用,这次我们的东西都遗失了,所以我们都闭上眼睛,小五挨个的给我们涂了一遍,接着我帮小五一边涂一边说:“没事,小五,我们会回去的。”
这句话说出来小五睁开眼看了我一下,接着笑了笑:“尘哥,安慰我干嘛?我一点都不怕。”
我涂完后将迷彩油递给他,对啊,我跟小五说这句话干嘛?
这句话我是在对谁说的?我觉得这句话其实就是对我自己说的。
涂完后我们都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嘿嘿的笑了几声,尤其是喜鹊,她的皮肤是比较白皙的。
现在涂上迷彩油简直就像一个花猫一样,也可能是我们都没见过女性涂这个,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喜鹊。
她有点窘迫:“都看我干嘛!没见过啊。”
“好了!”杨远打断我们“我们尽量小点动静,成一排,跟着我走!”
杨远说完后转过身猫着腰走了出去。
我们依次跟在后面。
敌人驻扎的地方距离我们这片杂草从并不远,如果注意的话是很容易看到我们的动静的,在杂草丛内前进怎么可能不会碰到周围的杂草呢?当然不可能,碰到了就会动,动了就会引起注意。
所以杨远尽量靠着草丛的中央,然后时不时的停下来观察指北针的动静。
我们都很小心的跟在后面随着杨远的停止而停止,随着杨远的走动而走动。
谁都不敢大声说话,毕竟我们已经接近敌人驻扎的地方了。
我和他们的部队交手的情况来看,这支所谓的红色魔鬼肯定不会差的,这个国家的所有军用器械和装备大多都是国际进口,刚刚观察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略过的人影浑身的装备有点类似于老美的丛林作战装备,很专业,最起码比我们现在的装备要强上很多,我们如果脱下身上的防具整个就是地方武装分子。
特种兵的单兵作战能力要优于一般士兵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谁能保证人家的队伍里就没有人才?
我到现在都不敢说特种部队的能力有什么强弱之分,真的分不出来,那些新闻媒体上所谓的特种部队排名在我看来纯属是闲的胃疼,特种部队强弱之分不能单单的看士兵们身上的装备和训练,最重要的则是战场指挥和战场上的信息动态。
现代特种部队的训练模式各个国家都有过很多次的交流,互相都门儿清,谁不知道对方的那点手段?当然也不可能全部都摸透,真是这样的话就有点尴尬了不是。
毕竟国际著名的委内瑞拉猎人学校的训练模式几乎是影响了很多国家的特种部队,所以迄今为止,各个国家的特种部队之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距,硬要在这中间找个排名,那真是没事找事干,闲得胃疼。
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敢说我所在的特种部队全国最牛啊,这可能吗?
记住,我们国家,从来不会缺少人才,谁能保证人才就一定会来我们这个特种部队啊,特种部队又不是我们一家,只不过是具体的任务不同罢了,训练什么的基本上大同小异,只是我们的部队是有些东西在别的部队接触不到罢了。
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能说明别的部队都不行?这不是找打吗?带着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无论是训练上还是作战上都会吃大亏的,这是我在特种部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一个道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是亘古不变的的道理,无论是哪个行业都非常适用。
这个道理我们每个人都很明白,所以我们都非常谨慎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杨远停了下来,摆了个手势,小五点头,接着慢慢的走到草丛边扒开一条缝隙朝外面观察了一下,然后猫着腰慢慢的走了过来:“走了一半了,再往前走走,我们就绕过去了。”
这是个好消息,看来驻扎的敌人一时间没有发现我们。
杨远听后眉头也松开了些,并没有一开始的担忧。
“很好,我们接下来能绕路就绕路,最好不要发生冲突,走吧继续。”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杨远虽然有着极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不过他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兵可用啊,另外我们这个队伍现在就是一个睁眼瞎,完全属于被动的防守状态。
所以更不要提什么战场信息了,我们连对方来了多少人,哪个部队,指挥官是谁都搞不清楚,还谈什么作战指挥。
我们五个人在这种被敌设防堵截的情况下能翻起什么浪花,敌人的指挥官又不是傻子,那肯定是精通各种套路的老油条子,杨远这点手段在人家面前还不是小巫见大巫,所以能怎么办?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躲。
不知道是不是杨远有点心急还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我们的速度有点快了,于是我想提醒一下杨远,这么大动静别引起注意了。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咣当!”一声。
我们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了,看清情况后我们都懵了。
一个敌军和杨远硬生生的撞到一起了,那个敌军被撞翻在地上还没缓过来神,杨远只是后退了几步被二成扶住。
那个倒地的敌军看到我们后也愣了,他的年纪跟我差不多,一身的丛林作战装备,头盔上还挂着夜视仪,脸上涂着迷彩油,臂章上面是一个暗红色的骷髅标志。
看到臂章后的第一眼我就感觉是那个红色魔鬼特种部队无误了。
然后呢?我们还能愣着吗?
我第一个扑了过去,接着他们也动了,我第一件事将他按倒在地捂住这个家伙的嘴巴防止他乱叫。
杨远和二成也冲了过来按住他的四肢防止他挣扎,这个家伙不停的想喊出来,我用力的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对他打着手势让他不要喊叫。
“喜鹊小五警戒!啸尘!别弄死他,有用!”
杨远小声而又焦急的喊道,看来杨远想抓舌头询问敌情。
“动静小点,动静小点!”
“嘘!!!”我摆着手势让他停止反抗!然而这家伙根本不领情,张嘴狠狠的咬在我的手上,我吃痛后也来开了脾气,但是想到杨远不想让他死,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用力的卡主他的咽喉,这个家伙被卡的松开嘴巴,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差点让这个家伙咬掉一块肉下去。
我左手捂着他的嘴巴,右手提起抢顶住他的头:“闭嘴!否则杀了你!明白吗!”
他看着我们几个人,然后喘着气慢慢的点点头。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像是也吓得不轻。
杨远和二成松开手后二成伸手将敌人的武器卸了下来。
杨远猫着腰走上前然后掏出匕首放在他的喉咙处:“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放了你,可以吗?”
这是个送上门的舌头,杨远来了很多精神。
敌军躺在地上被杨远抵住脖子,他瞪着眼睛点点头,很好,我慢慢的松开手,杨远的匕首再一次贴近这个家伙的喉咙处。
这种方式是很讲究的,一旦敌人喊叫或者耍小聪明的话,杨远的匕首会第一时间挑进喉咙破坏他的声带,能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鲜血流尽而亡。
这个敌军当然也知道,他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不停的喘着气看着杨远,眼神中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在闪过。
我知道他在做决定,他在心里不停的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我用手背拍了他一下:“老实点。”
“喜鹊小五,报告情况。”
“安全,视线内无异常!”
杨远放了心,一只手将头盔解了下来放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敌军。
“告诉我,所属部队。”
敌军磕磕巴巴的说道:“魔鬼是红色。。”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应该是红色魔鬼特种部队,是真的没错了。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敌军想都没想就说到:“我在检查各个驻扎点的通讯状况。。”
二成有点失望的说道:“我就说呢,原来是打杂的。”
这个兵原来是管后勤的,我没说话,盯着附近草丛的动静。
“那么,你应该很了解这里的部署情况,多少人,指挥官是谁?布防情况,一句都不可以少,回答我。”
这个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珠子在到处看,他肯定明白我们都是干嘛的,也肯定清楚说了之后的后果。
“我不知道。。”
杨远眯着眼睛,眼里冒出杀气:“什么?”
说着手上的匕首慢慢的用力,我看到敌军的脖子上已经有鲜血渗了出来。
他不停的向往地上靠,我看见他的嘴唇在不停的颤抖着,他想说什么,又被咽了回去。
接着,我看到他的眼神慢慢的从慌张变成了坚定而凶狠的模样。
随后来他的举动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他快速的伸出手把住杨远的胳膊用力的一划。
杨远呆住了,我们也呆住了,这个敌人,选择了自杀。。
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件事。
他的喉咙被划开,鲜血直接涌了出来,然后他张着嘴,想说话,鲜血从他的嘴里开始往外流。
他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绝望,然后到无神,最后没有了动静。。
他死了,我叹了口气,说不出来的滋味。
杨远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没有获得想要的情报敌人就来了这么一出。
喜鹊看了一眼后看向别处,表情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二成“切”了一声说道:“有那么点盲目的勇气。”
小五见我发呆猫着腰走了过来:“尘哥,走了。”
我回过神,看到杨远他们已经走了出去。
我应了一声后将周围的草丛放倒盖在这个死去的敌军身上。
然后转过身跟上他们的脚步。
我现在都有时候记得这个敌人的模样,很奇怪,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年纪和我一般大,而是他眼神中的变化和突如其来的举动,可能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才记得这么清楚吧。
我当时也想过很多可能,他会呼叫,然后杨远杀了他,他会选择不回答,杨远还是会杀了他。
他耍花招伸手掏出杨远的手枪进行反击,但是没用,杨云只需要动一动手臂,他还是会死。
其实就算他全部交代了,他也会死,杨远不可能让他活着,这个敌军也肯定是能够猜出来的,在我们控制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就是没想到他会利用杨远的匕首而自杀。
然后我一边走着一边就自嘲,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没有任何犹豫的。
都什么年代了,只要是个合格的军人不都会这样吗。
我在想什么呢?有点记不清楚了。
很快,这片草丛也走到了头,接下来是一片和之前一样的齐膝的成片杂草,四周的遮挡物也少了很多。
杨远举手暂停,我们蹲下。
“他们损失了一个人,估计很快就会找到尸体,我们尽量快一点。”
“嗯”
我们齐声应道。
接着杨远继续走在第一个,我看着这一片满是杂草的小开阔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看到杨远他们已经走了出去后我就没想太多。
我们将队形展开,还没走几步杨远就转过头对着我们喊道:“快!顺着自己脚印退回去!这里有 地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