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急欣赏自己的新住处,也没心思去观察四周齐全的设备,只是一眼带过,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换了衣服,马上又回到了会议室。
而正盯着电脑的符志强头都没有抬一下,直接问道,“先和我说一下你自己房间的情况。”
林颜夕听了一窒,看着符志强忍不住说道,“你是在故意整我吧?”
“我可没那个时间。”符志强冷笑了下,“如果不是罂粟让我来教你,你当我愿意和你多说?”
林颜夕听了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开口说道,“客厅有迷彩绿色沙发,茶几上人有子弹模型和鲜花、景德镇的瓷器,电视是海信的,机顶盒是……”
虽说只扫了一眼,可凭着记忆到是大部分可以记得下来,什么墙上挂的照片,卧室内的装饰,她都一一说了出来。
而说完看了符志强一眼,“其他的房间我没有去过,暂时不知道。”
符志强听着她的叙述不禁一傻,虽说这并不算真正的刁难,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又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考核,能答出这么多真的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一下就愣在了那里,看了看林颜夕好一会才说道,“这是我们做情报工作的最基本要求,每到一处必须仔细观察,并且深度记忆,以免遗漏有价值的情报。”
“所以你呢,从现在开始要养成这个习惯,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都要快速的观察、记忆,这不是难为你,也不是故意整你。”
听了他的话,林颜夕轻点了下头,“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做什么?”
符志强看了看她,终于反应过来,自桌上拿出文件来,“你看看这个,这个是罂粟为你制定的一个快速的训练计划,其目的就是在短时间内将你训练成一个合格的snu成员。”
“当然,计划是做可以做出来,但能不能做得到就要看你的了。”
林颜夕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接过来计划书看了起来,看起来这计划还真是品类繁多,从伪装、速记、潜伏,在面对各种环境时怎么融入进去,这些都要学。
甚至还有网络通讯、联络,甚至是对于各种设备的操作,真的是面面俱到。
可偏偏时间并不充裕,为了让她能尽快的进入这个她所不熟悉的领域,这计划的时间几乎已经精确到了小时。
“吓到了?”符志强见她在看到计划时的脸色不好,顿时找回了点优越感,冷哼了声问道。
林颜夕回过神来,随手把计划放好,抬头看向他,“就按这个来吧,我们现在就开始?”
符志强见没吓到她,顿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马上示意她坐下,开始教起她来。
可以说林颜夕在学校时的成绩向来不怎么样,进了部队后,虽然也一直在学东西会,但大多是军事技能方面的。
在这些方面,她真的是很有天赋,许多东西学起来也都容易很多,更何况学那些东西,虽然也需要脑力,但更多的却是体能与意志力方面的东西。
但现在却是纯脑力的东西,尤其snu的训练可不仅仅只是简单的速记,所涉及到的学科可不比考大学轻松。
几天下来,林颜夕发现关于潜伏伪装这些擅长的,她到是没什么问题,学的也快,可其他曾经没接触过的东西,学起来却是吃力许多。
尤其是对于设备的操作,林颜夕学起来到是更加吃力一些。
如果是在穿军装之前,如果是自己不感兴趣的,还是学不会的,那么她一定就直接放弃了。
但现在不行,林颜夕心里清楚,现在她所需要的不是真刀真枪,而是需要利用现在需要学的这些能力,她清楚,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学到的东西越多,能力也就越大,能帮得上的东西也就越多。
所以明明心里不喜欢,却还是要学,不但按照罂粟那个几乎变态的时间点执行,甚至还自己暗暗加班。
偶尔到了深夜,会议室内只剩下她自己没有人陪她,也没有人可以问,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的琢磨。
而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有的时候不逼一下自己,真的不知道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连续几天疯狂似的挑战,终于在又一个深夜时通过了符志强所设的网络最后一关。
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脸上也终于露出笑意。
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笑着感慨道,“终于把它给过了,我就说不过是个网络战,有什么本大小姐过不了的。”
而这样的难关解决了,林颜夕原本也应该回去休息了,可折腾了一夜竟然更精神,一点睡意也没有。
边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突然想到符志强说过,这里的资料她都可以看。
于是下意识的伸手点开符志强给她留的资料。
原本以为只是文字说明,却没想到竟然有视频,林颜夕边喝着水边点了开来。
可当视频开始播放,林颜夕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画面中一个熟悉的场景,曾经她被关禁闭的地方,显然也就是血刃的总部。
可这些她都来不急去多看,因为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熟悉身影,从一个房间破窗而出。
“哗啦!”一声,牧霖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自二楼一跃而下,在地上一个翻滚后丝毫不停留向前冲去。
原本安静的营区顿时混乱了起来,命令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可即便是那些人反应已经够快,但毕竟是突发行动,又是在一个谁也不认为会出问题的自己的家,自然不可能快得过已经有准备的牧霖。
在他们听到命令准备抓人的时候,牧霖却已经冲出训练区,直接跳上了一辆正训练的军车,发动、加速一气呵成,一脚油门向大门方向冲去。
“停车!”不愧是血刃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拿着武器开始拦截。
见牧霖开着车冲出去举枪就打。
‘嘭、嘭、嘭!’混乱的枪声中,军车的玻璃顿时碎裂。
而枪声中,车中的牧霖一个侧身,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子弹,车子没有半分减速的向前开去。
档在前的两名特种兵眼见车闯了过来,终于停下来射击,向一旁穿过去,躲开了牧霖的车,却也错失了击毙他的机会。
而车中的牧霖几尽疯狂,在冲过了几人身边之后,大声喊道,“都给我滚开,谁再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可没想到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狙击弹飞射而来。
几乎同时,牧霖的车也是一个急转,子弹擦着他的肩膀穿透而过。
“啊!”林颜夕虽然早知道他受了伤,可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却还是吓了一跳。
林颜夕没任何人都清楚牧霖在狙击上的天赋,不但是个优秀的狩猎者,却也是一个很优秀的躲避者,所以能伤得了他,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在看到牧霖身上有伤的时候,林颜夕就能猜得到,一定是万分凶险的情况,可现在亲眼看到了,才知道牧霖真的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枪声越来越激烈,子弹如雨般打向牧霖的军车,将车外打出一串串的弹孔,但受了伤的牧霖却也依旧灵活的控制着车子,不停的变化方向躲避攻击,也将车子越开越远。
视频停在了这里,林颜夕跌坐回椅子上,还久久回不过神。
“吓到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林颜夕一惊,手中的杯子突的一松掉到了地上,‘哐’的一声,也让她惊醒过来。
下意识抬头向来人看去,“罂粟……我不知道这视频是这个。”
罂粟听了却摆了下手,“这些东西你都是可以看的,只不过我是怕影响到你现在的训练,准备让你出任务之前再看这些的。”
“不过看了也没什么问题,我相信你还是能分得清公事私事,不会让这些影响到你的情绪的。”
林颜夕见她没有怪自己,轻松了口气,低头捡起杯子,才又坐了回去。
“看到这个视频什么感受?”罂粟看了看她,才又问道。
林颜夕目光下意识的落到屏幕上,“我现在终于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逃出去的了……我猜到了会很危险,可没想到会……”
“没想到会这么危险是不是?”罂粟边叹了口气也坐到她的身边,“你刚刚所看到的,在他们看来都是真的。”
“这些人中,除了牧霖本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不但没有犯罪,还是担负着重要使命。”
“这不是我们不相信血刃的人,而是做戏就要做足,如果不是做的这么逼真,他们又怎么能相信牧霖,所以现在赵是危险,也就意味着牧霖未来越是安全。”
林颜夕听了,勉强的点了下头,好一会才问道,“如果他逃不出去呢,也许出不了血刃就被杀了,或是在丛林中死在独狼小队的枪下呢?”
罂粟突然笑了出来,“你也太小看牧霖了,如果他真的那么没用,我们又怎么会选择他来做这个任务?”
林颜夕听了心里顿时一阵发堵,她当然知道牧霖的厉害,可他毕竟不是超人,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疲惫、也会受伤,甚至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可这些他们都看不到,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牧霖的优秀、牧霖的强大,于是将一个个重要的任务压到了他的身上。
但这些话似乎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林颜夕沉默之时,罂粟却又继续说道,“既然你看了视频,那这个任务的其他情况也可以和你说说了。”
“你应该还记得你们和牧霖从利巴带回来的杜易辛吧?”罂粟提到他的时候,很是不屑的笑了下,“别看他曾经是一方霸主,可在被带回来后,真的是再好审不过,根本不用我们问什么,他就全招了。”
“这还不说,而且还主动配合我们行动,我们通过他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埃克里,当时的埃克里就在我们境内。”
“但我们考虑到杜易辛之前的配合度那么高,而且想趁着这次机将埃克里的组织一网打尽,所以我们就联合布了一个局。”
“一方面派人去抓他,另一方面让牧霖放走了杜易辛,又给他们制造了机会相见,埃克里为了能逃出我们的包围,就信了杜易辛去找牧霖相救。”
wωω●тTkan●C〇 林颜夕听着这个计划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他就这么轻意的就相信了?”
“当然不是,这其中就涉及到其他方面的运作了。”罂粟边说着笑着看了她一眼,“比如说,牧霖有一个重病的兄弟和贫穷的父母,很需要一大笔钱,而杜易辛刚好给了他这笔钱,之后又是威胁又是利诱。”
“埃克里当然可以不信,因为当时的重要角色是杜易辛,是他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甚至是想把牧霖带走的。”
林颜夕听了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原来是你们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看来牧霖的这些身份也都是假的吧?”
“当然。”罂粟说完,又说道,“埃克里最初还是戒备的,可他准备出逃的时候,我们除掉了他身边所有的人,于是他也不得不相信牧霖。”
“最重要的是,牧霖在出境前救了他一命,并且并没有马上离开投奔他,而是坚决的拒绝了他,回到了血刃。”
林颜夕听了有些发怔,“然后……才有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
“你们这是在按哪个剧本演的,竟然一环套一环,让他们不信都不行。”
罂粟听了顿时笑了出来,“当然,这就是我们的经验,人都是有这个心理的,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才越不珍惜,还会愈发的怀疑,反而越不容易得到的,才越会重视。”
“牧霖在国内所做所为,以及发生的这一切,埃克里都会知道,这会让牧霖能更容易的打入他们的内部,而这也是我们能为他所做的最大的帮助了。”
林颜夕听到这个,却苦笑了出来,“原来又是受伤又是追兵的,竟然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