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阮牧辰的叙述,我那支离破碎的记忆融合成一幅幅画面,冲进我的脑海里。事实的真相往往都是丑陋的,封存的故事被揭开,人们带着慈善的面具却做着一些道德沦丧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真实?
当得知,发明笔记本的父亲,却是导致这场悲剧的刽子手。我真是苦笑不得,怪谁?还能责怪谁?
但责怪不了任何人,无论是谁,都不能保证,在利益的诱惑下会不会变成魔鬼。我虽不是圣母白莲花,但我理解我的父亲,同样,我也理解阮牧辰现在所做的一切,他的复仇,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阮牧辰,如果拿到了笔记本,你想做什么?”
我轻轻的开口了,看着他几近疯狂的双眸,看着他眉宇间的点点悲痛。第一次对他有些同情,毕竟他在这场悲剧里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温暖,失去了幸福……
“做什么?”阮牧辰将目光移至我的身上。“还用问吗?当然是……回去。”
他想回去挽救他的家庭。
我淡淡的笑了,果然人都是一样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人命在他们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就如同杜美女,阮牧辰。他们的确拥有穿越的理由,但就这样,置我的性命于不顾,真的恰当吗?
就像我一开始所说的,人类的劣根性,才是导致这场悲剧,以及我们每个人痛苦的根源。穿越的确能改变事实,的确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美好,但同时会让我们越发的小心翼翼。
一错万错,一念之差很容易让我们跌入万丈深渊。
我们陷入了这场轮回的战争里,无处逃离,只能随着日月更替,一次又一次以不同的形式重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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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工厂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起初我还以为是警察,但很快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跑了进来,而他们手上拿着的便是一个有些泛黄的笔记本。
“老大,我们回来了。”
原来是阮牧辰安排在王俊凯家附近的手下回来了。
“阮牧辰,东西你都拿到了,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急什么,让我先验验货!”
阮牧辰挑眉,他的那些小弟急急忙忙的朝着楼梯间跑去,打算从上来。
然而就在这刹那,剧情发生了转折,一直本本分分站在楼下的王俊凯他们三个人,突然像是按了马达一样,从那些人手上夺取了笔记本。
“该死的。”
阮牧辰咒骂了一声,而我也是在心底大叫了一声不好。
混战结束之后,笔记本便出现在了唐柯妻子的手里……
“把东西给我。”
唐柯妻子捏着笔记本,似乎有将它撕掉的动作,周围聚集的黑衣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阮牧辰,这本笔记我是不可能给你的。”
在这一刻,我更加清晰的感觉到,我和她是两种不同的个体。
思维完全的不同,明明我都像阮牧辰妥协了,只要他拿到笔记本,就放过他们的,为什么她还要执着。
不要命了吗?还是拿着王俊凯的命开玩笑?
“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死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拖着王俊凯。”
我向下骂了一声,唔……感觉有点奇怪,有种自己骂自己的感觉。
“杜可可,这个东西不能交给他。这不仅仅是关乎我们的性命,还有很多人,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有可能遭遇牵连。笔记本的反蚀你应该已经遭遇过了,很痛苦是吗?第二次穿越,它就几乎要了你的命。如果再让他来第三次,你的命已经无法给予它能量了,你说它会从哪里获取更多更大的能量呢?杜可可,这是一个赌局,而且一定会输的赌局,我不想赌……”
她一板正经的说着,的确,这是我完全遗漏的一点,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等价交换的,就像我这几近枯竭的生命一样,就是因为,杜美女和我穿越回去改变王俊凯的生活,才会这样。
一命换一命,这或许是最恰当的解释。
但阮牧辰这次回去,他要拯救他的家庭,但这次就算用上我们两个人的性命都不够,那么……该由谁来弥补这个缺口呢?
“呵,你们快给我上,杀了他们,夺回笔记本,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作用了。”阮牧辰倒是直接忽略了唐柯妻子的话,他眯着眼,就如同一条阴狠的毒舌。
“但是老大,她会撕……”
“蠢货,有她在,就算是被撕碎了,还是能补回来的。快给我上!”
黑衣人的话直接被阮牧辰打断了,他说话的时候,还像他们示意了一下我的存在。
我真是苦笑,居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如此多的功能。我忍不住会想,难道我的诞生,就是为了这本笔记吗?
然而很快就容不得我多想了,下方传来的打斗声,令我浑身僵硬。
“王俊凯,小心!!”
那些黑衣人的功夫我算是领教过的,王俊凯对付他们实在是过于勉强了,我好心疼,如果此时此刻的自己不是被绑住那就好了,那就可以下去跟他们一起对付阮牧辰了……
“可可。”
他一脚踹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肚子上,乘着空闲望了我一眼,眼神中不仅仅只是担忧,仿佛还有其他的情感。
他似乎想乘着这个混战,跑上来救我?
我猜想,果然这个猜想在下一秒就变成了现实,王俊凯一个激灵的闪躲,乘着黑衣人和阮牧辰的分神,飞速从楼梯跑了上来。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近距离的看他。
“哟,居然让你上来了。”
不过很快就被阮牧辰察觉了,阮牧辰不是个容易角色,从小打架斗殴的事情他就没少做,尤其是在被赶去国外的那几年,他还特地学习了泰拳……
“不要,王俊凯你不要管我,你走啊!”
我早就被阮牧辰扔到了一边,而他早就摆好了泰拳的姿势准备迎战。
“可可,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相信我!”
“……你别这样,你自己走吧,算我求你了,王俊凯!”
“呵,别说带她回去了,王俊凯,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阮牧辰很自信,当然他有自信的资本。
然后便看到他猛地冲上前去,刚开始的几拳,王俊凯还躲过去了,可是到了后面,他越发的显得力不从心了,或许是阮牧辰的速度太快,亦或者是王俊凯的体力流逝的太快,总之,这场战斗,王俊凯是被压制的那一方……
我看着他,原本整洁的燕尾服上沾上了泥土,沾上了灰尘。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留下,他狠狠的拂去,再次站了起来,朝着阮牧辰冲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么傻。
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阮牧辰,还要这么努力。
明明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就算是没有死在阮牧辰的手上,也会死于无法治疗的。
但为什么他要那么的执着,为什么他非要救我出去。
王俊凯,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救了我又能怎么样?
我再也不能像十年前的那样和你一起回家。
我再也不能像十年前的那样和你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我甚至都做不到每天在家等你。
我不是都说了,不要你来救了吗?
我不是都说了,让你一个人走的吗?
你干嘛还要在这里坚持。
看着你被打倒,然后爬起来。
看着你脸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看着你的身体越来越疲惫,脊背越来越弯曲的时候。
我真的是心疼的快要疯了。
我恨不得现在就死去,这样或许会让你减轻不少的痛苦。
“不要……不要再打了……阮牧辰,放过他好不好,我求你了。”
他的身体因为阮牧辰的一击重击,如同一片落叶跌落在我的不远处。
白皙的脸上已看不到平时的意气风发,但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仍然定格在我的身上。
我哭喊着,眼泪越来越多,一双眼睛就像是要哭瞎了一样,越来越模糊。
“可可……”
他笑着朝我这里伸出一只手,我好想回应他,但那看起来短暂的距离,竟是如此如此的遥远。
“王俊凯,王俊凯。”
耳畔传来的是阮牧辰悠哉的脚步声,他的身影最后还是击碎了最后的梦,他横亘在我们面前,一只手扼住了王俊凯的喉咙,嘴角露出一抹血腥的笑容。
“不要,你杀了我吧,我替他死,求求你不要。他没用处的,你杀了我就可以用笔记本了,就可以穿越回去救安子皓了,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吧……”
生命的脆弱和无力这一次显得格外的明显。
我哭喊着,希望阮牧辰能够回心转意,但王俊凯却不那么想,他在这一刹那居然笑了,笑的就如同他站在舞台上那样灿烂迷人。他说,
“……不要求他,可可,”
“王俊凯,你会死啊,我做不到再次眼睁睁的失去你啊,我做不到啊。”
我似乎能深刻的感受到,a世界的自己,看着王俊凯出车祸时候的情感了,好痛好痛,比任何一次都要痛。
“或许这就是……宿命。”
他的笑容如同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将两个世界重叠。这一刻,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宿命,如果这就是宿命,那我情愿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