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黄大仙庙,人来人往,香火很是旺盛。
在一间佛殿中,叶子轩从人潮中找到一个蒲团,对着高高在上的佛祖很是认真磕头,脸上神情秒杀一堆信男善女,最后更是添了十万块香油钱,从大师手里讨得一张逢凶化吉的平安符,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叶子轩是虔诚的信徒。
叶宫子弟也很讶然叶子轩的举动,但一直盯视人群的唐薛衣却不诧异,眼里有着一抹复杂的情绪,他两个小时前抵达香港,刚刚洗完澡连饭都没吃,就被叶子轩带来这里上香,他心里明白,这上香不是为叶子轩自己,是为他唐薛衣。
十分钟后,叶子轩裹着一缕檀香走出了大殿,脸上笑容就如头顶的阳光一样灿烂,随后把平安符拍在唐薛衣身上道:“前天,心里许了个愿,你如平安归来,我给佛祖十万香油钱,而且以后遇神拜神遇庙捐钱,以此感谢佛祖庇护。”
“今天,你完好无损出现在我面前,这自然要带着你过来还愿。”
他晃悠悠开起玩笑:“不然欠下这债,以后再求就不好说话。”他还手指一点平安符补充:“对了,拿着,这是给你的平安符,大师说了,有了这符,以后你事事都可以逢凶化吉,子弹打不中,刀剑砍不中,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
在叶宫子弟恍然大悟叶子轩是为唐薛衣求符时,唐薛衣拿着那一张薄薄的符,没有丝毫客套地放入衣服内袋,他跟叶子轩一样,向来相信自己胜过鬼神,只是他清楚这平安符并非庇护,更多是叶子轩对自己的情义,所以他愿意收下:
“谢谢叶少!”
叶子轩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准备下山吃饭:“自家兄弟,这有什么好谢的?”他的眼里有着一抹温暖:“走,回家吃饭,凤来给你准备丰富酒菜,一边吃一边聊,你这次回来不容易,我想要听一听整个过程,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唐薛衣轻轻点头,跟着叶子轩向车队走去:“过程有很多,但基本都在叶宫的可控范围,不过我回来的时候,杀了一个回马枪干掉松下菊子,她是中村狮雄的得力干将,她死了,山口组一定会轩然大波,一定会四处追查我的线索。”
“我杀的急促,撤的也急促,不知道有没有手尾落下。”
唐薛衣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漠,可是落在叶子轩的耳朵却带着温度:“如果被他们发现我的痕迹,挖掘出我的身份,哪怕他们没有直接证据,无法借东瀛政府这把刀对付叶宫,也会派人对你袭杀作为报复,所以叶少出入要多加小心。”
叶子轩闻言发出哈哈大笑,随后言语带着自信回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手尾留下的,中田春这家伙,不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对手,但浑水摸鱼搞小动作还是一流,你袭杀松下菊子的痕迹,他第一时间帮你抹掉了,包括监控。”
“没有人会知道你是面罩杀手,没有人知道你杀了松下菊子。”
叶子轩眼里闪烁一抹光芒:“也没有人知道,这是叶宫的手笔。”
唐薛衣冒出一句:“朱老生知道。”
叶子轩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搂着唐薛衣的肩膀走向车队:“朱老生确实能知道不少东西,可是他没有半点证据啊,连电话都是他儿子说的,而朱华润也没捏到半点实质性的东西,咱们根本不惧他指证,至于红门报复,我不在乎。”
他从口袋掏出那颗红色子弹,脸上多了一抹戏谑开口:“我能在七号码头炸他一个人仰马翻,我就有把握扛住红门的任何报复,何况香港跟澳门的红门被我们全部铲除,朱老生拿什么来对付我们?而且朱老生也就挣扎一段日子、、”
“等我把好棋部署好了,我就会给他出一个难题。”
唐薛衣轻轻点头:“明白。”
在叶子轩他们一行人要离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正对寺庙山门偶尔慈善义演的高台上,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大批游客,一个个叽叽喳喳,异常热闹,数十名安保人员拉着绳索维持着秩序,防止游人闯入以免发生拥挤踩踏的事故。
高台上还站着二十多名年轻男女,正排成两行吆喝着练习拳脚,声势不小,神情很是傲然,轰出拳脚的时候,把前排游人吓得后退,这些男女清一色的红黄色衣衫,剃着几乎一致的平头,乍一看去,还以为是藏区的喇嘛过来打酱油。
叶子轩跟唐薛衣先是驻足人群外面,拥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淡漠心态的两人,对这阵势没有多少好奇心,但是对方的红黄色服饰,让他们眼神多了一丝玩味,这是几近狮山组织的衣衫,直觉告诉两人,这些男女怕是跟狮山组织有关。
唐薛衣强势插入人群,为叶子轩开路挤到最前边。
被挤得东倒西歪的游客本想呵斥几声,蓦然察觉唐薛衣那冷漠的眼神,立即装作什么没发生,叶子轩笑着站到前面,再想贴近高台就被安保人员伸展双臂阻拦,示意叶子轩止步,叶子轩目光掠过四周一眼,发现有不少摄像机在运作。
摄像机背后,几乎都是牛高马大的老外。
“哈!”
在二十多名男女表演完拳脚后,他们就向两边散了开去,一个穿着相似服饰的喇嘛,很快从高台上凸显出来,此人身材高大,四肢修长,眼神锐利,脸庞手脚都是古铜色,昭示晒过不少高原太阳,在他的两边,还立着两个大广告牌:
拳打华国功夫,脚踏佛道名刹。
嚣张!
叶子轩扫过广告牌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好狂妄的口气!随后也就理解围观群众的群情汹涌,不乏喊打喊杀的声音了,这就是旧社会时候,外国人士来华国设擂台的戏码,只是那时侵略国家,希望借助武道精神来打压国人神经。
如今,这喇嘛也设擂台,究竟想玩什么?
叶子轩心里掠过一抹疑惑,随后又审视一遍广告牌,黄衣喇嘛还喊着拳打华国功夫,摆明是说自己并非华国人,言下之意把藏区跟华国等同和并立起来,有点闹独的意思,念头转动的叶子轩判断出炒作之余,也嗅到了一抹阴谋气息。
中西文化的香港,外籍记者,藏区,华国,擂台,全是敏感的字眼。
可是看到黄衣喇嘛的态势,叶子轩又清楚,这些人绝非作秀这么简单,因为黄衣喇嘛不是酱油人物,裸露出来的双臂肌肉,一看就是经历无数次残酷实战练就的,喇嘛双腿膝盖以下,满是糙厚老皮硬茧,斑斑驳驳,像是一块块树皮。
更说明一点,他从小踢撞硬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黄衣喇嘛缓缓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在高台的衬托下,显得很是不可一世,他环视着四周游客,声音带着一股低沉:“在下扎西降央,来自大藏区,喜好武术,从小跟人对战,以武会友认识不少朋友。”
“今日巡回香港,特来设擂领教各位。”
在叶子轩跟唐薛衣皱起眉头看着这人时,黄衣喇嘛又光着脚踏前一步,脸上不知不觉多了一丝傲然:“香港是一个富裕的地方,汇聚着华国不少能人志士,降央愿意领教,赢了我的人,一百万,输了,对着镜头说,藏国人们万岁。”
他抬起头,傲然补充:“谁来?”
期间,五名男女把五个箱子拿了出来,齐齐打开丢在一角,全是大额的港币,黄衣喇嘛点着箱子喝道:“今天是第一天设擂,五百万算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谁能击败我,谁就能拿走一个箱子,有信心的朋友,不妨上来放手一搏。”
见到对方这么嚣张,又看到这么多钱摆着,不少人恼怒之余又恨自己不会功夫,不然上去把黄衣喇嘛撂倒,既可以好好长脸,又能拿一百万走,是多么痛快惬意的事,有几名游客蠢蠢欲动,想要上台一搏,但冷静思虑后又散去念头。
黄衣喇嘛敢当众设擂,还拿出五百万,那就表示他不是软柿子,事实那份高大身躯和修长手脚,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压,冲上去,别说一百万了,估计手脚都被打断,所以这几个练家子忍住怒火,期盼他人出手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三分钟,场面闹哄哄,却没一人上台。
黄衣喇嘛有点不耐烦,手指一点众人:“偌大的华国,莫非没有一战之人?”
他轻哼一声:“怪不得当年东瀛人说你们是东亚病夫。”
“不是没有一战之人,而是你不配。”
在唐薛衣寻思要不要上台教训对话时,一个轻柔清冷的声音不咸不淡压过喧杂,随后,一道修长身影就从众人眼前闪过,跃过人群,跃过安保人员,夕阳的余晖投射在她身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那种美感,不带任何修饰。
叶子轩下意识挪移脚步靠前,盯着如诗如画的美丽女子,神情微微激动:
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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