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先生,你是说这只大鸟就是通向昆仑神山的路?”范剑南皱眉道。敬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匕匕奇小說xinыqi.com。
“没错,很多传说之中都提到昆仑山的青鸟。基本但凡是提到西王母的事情,都会提到青鸟。据说这青鸟是神物,不但灵异而且是王母近侍亲随。负责接引凡人进入昆仑神山。也许这之石雕的大鸟就是传说之中的青鸟了。你也知道古代传说,都有着太多后人附会的想象。”乌南明抬头看着山崖上的那只石头巨鸟。
“可是这么高,古人是怎么上去的呢?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人,能让石鸟飞下来带我们上去么?”张胖子摸着头道,“这也太神了吧?”
“当然没有什么仙人,更没有什么所谓的仙术。只不过是后人的附会,但是西王母倒是确有原型。不过那应该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古代西域的女性酋长,也许是好几代人。否则就不会有周穆王和汉武帝都见过她的记录了。”乌南明缓缓地道。
“你是说,见周穆王和汉武帝的虽然都是西王母,但并不是同一个人。”范剑南皱眉道。
“很有可能。”乌南明想了想道。
“但是,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是一个女性酋长?”范剑南皱眉道。
“因为那要追溯到一个人类历史上非常久远的时代,这个时代在各个古老民族之中都留下过很深的烙印。史学家称之为母系社会。”乌南明缓缓地道,“那是一个非常久远的时代。”
龙歌点点头道,“在人类氏族社会的早、中期几乎都是母系氏族,即建立在母系血缘关系上的社会组织,是按母系计算世系血统和继承财产的氏族制度,是人类成为氏族社会的第一个阶段,非常古老原始。”
“哦,我知道了,也就是那时候还没一夫一妻制。全是杂居在一起,大家都知道谁是妈,但不知道谁是爹。”张胖子连忙道。
“话粗理不粗,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龙歌苦笑道。
“没想到还有这么美好的时代?”范剑南对张胖子挤眉弄眼道。
乌南明笑了笑道,“这可不是一个美好时代。那个时代,女性作为氏族社会的主角,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男人只是附庸。大约在四、五万年前,当由古人进化为新人时,中国原始社会就进入了母系氏族社会。到了距现在大约六七千年时,达到了繁荣时期。”
龙歌点点头道,“这个现象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存在。古希腊的英雄史诗中所记载的亚马逊女战士,就是非常著名的例子。传说中的雅典国王特修斯也与亚马逊人进行了一场战争。特修斯强抢了安提厄普,她的姐姐俄瑞提亚发誓要报此仇,并带大军攻打希腊重镇阿提卡。经过整整四个月的鏖战,亚马逊军才被雅典军打败。”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是说西王母的传说很可能是古代母系社会的一个缩影。所以在不同时期在传说之中的是不同的人。是某个古老民族的女酋长。”范剑南突然道。
“不错,这里地缘比较封闭。古老民族的以母系社会的方式流传下来,并且沿袭这个古老的部落传统是有可能的。”乌南明点头道。“据说在现代世界中,也有这样的氏族的存在。南美洲圭亚那附近就有这样一个落后的母系氏族,她们定期地与邻族聚会,在聚会期交配,留下女孩,送回男孩。她们只囚禁俘虏,并作传宗接代之用,但最后俘虏是难逃一死的。她们奢血如命,好勇斗狠,且最痛恨外族的入侵。”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上去呢?”范剑南看着几乎是绝顶上的巨型鸟类雕像,有些一筹莫展。
“古代,他们可能是采用了某种吊篮,或者其他的悬吊装置把人从下面弄上去的。”乌南明皱眉看着顶部道,“高处象征天堂和仙境,那只残破的雕像可能是古代用来悬吊缆绳的。所以才有通过青鸟到达仙境的传说。”
“我们现在可没有攀岩工具,而且这种陡峭的山壁,我们就算是有工具也不行。我们可不是专业的登山运动员,更不是极限攀岩的。”张胖子直摇头道。
“不对,应该有其他办法能够上去。西王母应该不简简单单是个女性氏族首领,母系社会的女性首领掌握一切权力,不但掌管生产和分配,也掌管战争和祭祀,所以她应该还是个巫者。所以未必只是通过吊篮这么简单的方式,或许她们还有其他的方法使人上去。”龙歌来回踱步道,“否则这下面这个类似巨石阵的东西又作何解释?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一个大型的石头阵。”
“石头阵?”范剑南微微一动眉,“会不会是某种阵法,使人上去的。我记得遁甲术之中就有某种方式可以使人瞬间移动到达几丈之外的。”
“你是说,有人站在下面这个石头阵上,就会有某种方式把人传送到那只大鸟上去?”张胖子想了想道,“这不可能吧。这在道术里属于搬运术的一种,没有一点真本事可是做不成的。”
范剑南想了想道,“这肯定不是遁甲术,如果要是的话,我不可能看不出来。不过,原理应该是有相通之处。我对道家术法并不是很熟,不如你跟我说说。”
张胖子想了想之后,就跟他说起了一件事。
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某地就有人设赌。因为怕公安联防来抓,所以主事之人把赌局设在了一条船上。当地派出所收到举报后也查过几次,但每次都查不到什么。
后来才有人告发,原来设赌的人相当精明,不但打通关节,开赌时还派人在周围守着,一旦见到有人要来查了,就把赌资赌具全都用塑料纸包起来,放进渔网中沉在水里,等检查的人一走,再捞起来继续赌。
正因为如此小心,所以这个赌场持续了很长时间,危害极大,据说规模最大时,一天输赢在五十万上下。80年代的五十万,相当于几百户人家的年收入,当时染上赌瘾后卖房的也大有人在。
那时,上清镇上有个搞种植的专业户,很年轻就成了万元户,夫妻两个起早摸黑地苦干,日子过得相当不错。这人性情豪爽,旁人有什么困难,他都肯帮忙。
他老婆怀孕那一年,不能去山上帮忙,他就去镇上找小工,遇到有外乡人求工。山上搞种植果园也是苦活儿,那外乡人的体格也并不健壮,而且是生手,干得相当辛苦。
他便问外乡人有什么难处,外乡人自称来此寻亲不遇,钱用完了回不了家,于是这人便出手给了他二百让他买车票,外乡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旁人得知后,都说他做了回冤大头,但他只是笑笑,说就算是假的,那也只是自己上了个小当,可假如那外乡人说的是真话,自己就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与人为善,总是快乐之本。
别人佩服他的豁达,只是这个豁达大度的人后来却也染上了赌瘾,整天泡在那条赌船上,仅仅大半年,不但把积蓄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承包的果园也因为缺少打理,损失惨重。邻居们虽然开始也帮帮他,但见他一有钱就忍不住要去赌场厮混,输了钱后又满嘴瞎话地骗人钱,旁人都摇着头说,这条好汉硬生生被赌博毁了,也不再帮他。
到了后来,他实在活不下去了,居然打起了卖老婆的主意。贩卖人口当然为国法所不容,他老婆得知了此事,怒不可遏,跟他离婚回了娘家。此时,债主逼债又逼得急,走投无路之下,他拿出手里最后一点钱去买了瓶酒,准备喝醉了就跳海自杀。
喝完酒,他正要去寻一个偏僻地方,忽然听得一个外乡口音的人叫他大哥,回头一看,那人面孔陌生,似乎不认识。那人却十分亲热地拉住他,说自己全靠大哥帮忙才能回家。这回再来,是专程来感谢大哥,还他钱的,他这才想起对方原来就是自己救济过二百元的外乡人。
原本照以往的情形,但凡有机会,又该骗那外乡人的钱了,但想到自己已经是决意要死的人,而且因为赌博,把一份家产败得精光,老婆都跑了。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何况他当初本来就是个厚道人。他便实说自己已成这样子,也用不着钱了,这外乡人有这心,自己已经心领,钱还是拿回去吧。
外乡人先是一怔,问他假如有翻身的机会,以后还赌不赌?
他叹口气说:自己走到这步田地,早就悔断了肠,假如再给他一次机会,再赌就不是人了。
外乡人这时笑了起来,说大哥既知回头,那还有救。他来时就知道了大哥的情形,如果大哥不知悔改,也想骗自己的钱,那就还了二百元立刻走人。现在既然大哥已经知错,自己一定会帮他这个忙。
于是外乡人听他说了开赌场那人的情形,便让他先回家,自己去准备一下,晚上再来找他。
到了晚上,外乡人果然带了些酒菜来了,吃喝了一阵,等夜深人静,外乡人把桌子收拾了,四角点了四支白蜡烛,从身边拿出黄纸香烛,摆下了阵局。那个外乡人让他把手指刺破,血滴在符上后放在桌子正中,又拿了块布盖在上面,说大哥你一共输给赌场多少钱,只能往少说,不能往多说,不然两人都会有大难。
这人原先家产已不下十万,大半都扔在了赌场里,具体数字已说不上来,但肯定超过五万。外乡人便说那就是五万。再三肯定了这数字只会少不会多,便喃喃念着咒。
咒声中,那块布下明显凸了起来,他从中摸出一沓沓的十元纸币,包的纸条上还盖着那设赌之人的印记。一千元一沓,足足摸出了五十沓,那人便住了手,吹灭蜡烛,对这人说:大哥,你拿了这笔钱,先去外乡找条生计,千万不要露口风,以后也绝对不能再赌。说罢便要告辞。
这人感激涕零,一定要他拿几沓钱去,但这外乡人却笑了笑说他学这门法术,就是不能滥用,所以当初自己用完了钱便无计可施,说罢就走了。这人拿了钱,到邻县重启炉灶,仍干这老本行,兢兢业业之下,两三年后尽复旧观,于是到丈人家向妻子赔罪,请求复婚,此后再也没赌,反而以自己的经历告诫别人不要赌博。
在外乡人把钱拿回来的当晚,那艘赌船也正在聚赌,当时也因为突击搜查,又将赌资赌具包好了沉在海里。等搜查的人走后,拉起来一看,却发现少了五十沓现钞。那赌头觉得多半是马仔偷了,大发雷霆,抓了怀疑的人拷打一顿,结果闹出人命不好收拾,被抓了起来,赌船的秘密也被公诸于众。因为船上现金就有几十万,谁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是几万,少了五万说不定是那赌头记错了。
直到过了二十几年,那人也老了,儿子大学毕业后,去了外地工作,便把山林转包给别人,自己回家享清福,才和张胖子的父亲私下喝酒时,说出了这件事。
别人不懂,那张胖子的父亲却是正一道的道士,当场就知道了,那个外乡人用的是一种叫五鬼搬运术的法术。这种法术相传是一种道门异术,不是正统的道家玄学,只是那人不肯滥用,术虽是邪术,人却是正人,也是那个人行大运,才遇上这等贵人。
不过当时外乡人让他滴自己的血在符上,其实也是防了一手,一旦他骗人,有什么灾祸就全得他自己担当。幸亏那人能迷途知返,后来也谨言慎行,不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家破人亡,不会有后来的好日子了。
那人最后连连感慨,还把那张带血的符给了张胖子的父亲看。因为事出邪异,他一直没敢扔掉那张符。
张胖子说完这段故事,诡谲地一笑道,“那人的符被我父亲看了,以我父亲当了几十年符宗道士的能耐,硬是是琢磨出了这五鬼搬运术。所以这搬运术,我倒是多少知道一点。”
说完他就在地上用手指画了一个非常怪异复杂的符号,范剑南看了半天,又在巨石阵里转了半天。他在沉默不语之中,隐隐像是感觉到了一丝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