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丘烈!你是说命师张丘烈!那个家伙,他不是已经死了么?”龙大胆微微一惊道。
范剑南摇摇头道,“他并没有死,而是被杜先生和破军带回了易术理事会。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在旧金山的某处,被秘密关押着。”
“可是,上次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龙大胆狐疑地看着破军道,“你们易术理事会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破军淡淡地道,“他并没有死,理事会,终究还是理事会。我们不会随随便便地处死一个术者,我们把他关起来,是因为他做错了很多事情。这并不是一种惩罚,而是避免他造成更多的危害。”
“这么说,我师傅真的没有死?”左相吃惊地看着破军道。
“在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他的的确确还活着,不过,和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他永远也离不开那个地方,至少不可能活着离开。从这个角度说,命师张丘烈已经死了。”破军缓缓地道。
范剑南看着破军半晌才开口道,“你不能帮我找到他,你是易术理事会的首脑之一,你应该可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破军打断范剑南的话道,“不过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命师张丘烈,永远都不可能离开那个地方。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和他接触,就连我也不能。这是理事会的规矩。”
“那你是理事会的理事之一,你不可能没有权限接触一个你们所关押的囚犯。我也明白理事会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和自己的规距,但是凡事都有破例的时候。我也并没有说,张丘烈就不应该受到惩罚。只是目前我们确实需要他的帮助。”范剑南皱眉道。
“你并不明白。他的身份,是理事会地下七层关押的囚徒。除了第一理事,没有任何人有接触他的权利。不光是我不可以,就连杜先生也做不到。所以我劝你还是另想办法,理事会的地下七层监狱,几百年的历史之中,关押过无数术法高人。没有一个人能够顺利的逃脱过。”破军冷冷地道。“那地方简直是一个坟墓,活人的坟墓。进去了之后就别想再出来。”
范剑南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事情不是不能变通的。如果他不能出来的话,你可以把这份星图带进去,请他在里面帮助我们。只要他能够解开命术的那一部分,剩下的星术部分就可以由龙教授完成。”
“剑南,你好像并没有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接触到他。一旦他进入了地下七层,等于就是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触到他,更加不可能让他帮助你。”破军摇头道。
“你们那个地下七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龙大胆皱眉道,“就算是监狱,也应该允许探监吧!”
“那里并不是普通的监狱,那里关押着很多术法强大的术者。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身上都背负着累累的血债。他们游走于法律之外,任何国家的法律都不可能处理这些人。而放任这些人,就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所以理事会才会有这样一个地方,一个特殊的监狱。”破军缓缓地道。“张丘烈勾结了日本的阴阳师,在南中国海,制造了数起海难,导致无辜死伤过百。我并不认为这个长期羁押的处理有什么不妥。”
“这么说,让理事会放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范剑南缓缓地道。
破军点点头,“绝对不可能,有这个权力放人的,只有第一理事。而且我并不觉得他会帮助我们。而且,在这件事上,我相信杜先生和我一样无能为力。”
“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关键是,我们目前连一个合适的人选都没有。”范剑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大厅里面一片沉默,问题陷入了一个僵局。
过了片刻,范剑南缓缓地道,“你说的理事会地下第七层,真的从来没有一个术者能够顺利的逃脱吗?”
破军叹了一口气道,“理事会,位于旧金山的总部很早就建成了。我只知道,旧金山总部建成之后,地下第七层监狱就一直存在。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雨,无数强大的术者,一旦被关进那个地方,就只能在里面终老。除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个特例。”
“是谁?”龙大胆忍不住道。
破军沉默了片刻道,“范剑南的父亲,范坚强。”
“什么!”范剑南忍不住一惊,不但是他吃惊,大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破军。
破军叹了一口气道,“非常对不起,我以前骗了你。只是我认为这些陈年旧事还是不提的为好。”
“理事会曾经关押过我的父亲,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你还很小。你应该记得,你童年的很多时候,是陪你爷爷一起度过的。你父亲那时候经常外出,一出去就是几个月。现在你应该知道了,他是在追杀魏如山。实际上在印度博帕尔事件之后,由于事情闹得太大。理事会怕他再闹出大事来,不得不羁押他。”破军缓缓地道。
“你们关了他多久?”范剑南低声道。
“不到一个月,就发现他离奇失踪了。这是理事会的地下七层,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有人活着离开。奇怪的是,第一理事却似乎不愿追究这件事情。由于你父亲和杜先生的特殊关系,很多人怀疑他的逃脱是得到了杜先生的帮助。但是事实证明,杜先生根本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你父亲被抓的消息。”破军缓缓地道,“也就是从那时起,范坚强被列入了理事会最高危险的名单。”
“为什么?范剑南的父亲只是报仇心切。而且博帕尔事件,并非是他的责任。你们理事会为什么没有去抓魏如山?这根本就不公平。”龙大胆大声道。
破军缓缓地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这个说法。尤其是对真正掌权的人,他们无法做到公平,只能寻求平衡。我对第一理事并无好感,也并不想为他开脱什么?但就当时的情况而言,魏如山的背后是印度秘教,而印度秘教的背后是巫术联合会。他们摆出的是一副受害者的腔调,事实上博帕尔事件,印度确实死了几万人。为了谋求平衡,第一理事的做法虽然欠妥,但情有可原。”
范剑南苦笑了一声,“原来我父亲不但去过印度,还去过美国。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小工厂的业务员,成天出差。到后来才自己开了一家小工厂。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
“现在你应该理解了,为什么他会成为理事会最危险的敌人。因为他可以完全无视理事会的力量。而一个随心所欲,不受任何约束的强大术者无疑是非常可怕的存在。”破军缓缓地道,“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对于整个术者术界都是一种威胁。不过好在经过博帕尔事件之后,他自己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并没有继续追杀魏如山,而是选择回家,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也就是说,理事会的地下七层并不是无懈可击,始终是能够被突破的。”范剑南缓缓地道。
破军微微一惊,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去地下七层把张丘烈抢出来?”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道,“有这个可能么?”
“绝对不行!”破军陡然变色。“范剑南,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就算再没有办法,也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既然不能通过正常途径把张丘烈弄出来,也只能铤而走险了。”范剑南咬牙道,“我知道,你是易术理事会的负责人之一,这么做让你很为难。所以我不强迫你,你如果肯帮我,就给我一些相关的资料。如果不行,就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放屁!我当然肯帮你,但是你这么做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易术理事会的地下第七层,绝不是一般术者可以自由来去的地方。你根本不了解那个地方!听我一句劝,剑南,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我给你的任何帮助都是没有意义的,甚至连杜先生也不能帮你。”破军正色道。
“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们从印度回来已经有一周了。然而这份星图的二十八宿,连斗宿都还没有解开。再拖下去的话,我们的任何努力都没有意义。一旦巫术联合会准备动手,我们没有丝毫应对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在命师张丘烈对我们无比重要。”范剑南冷静地道。
“但是,你会把自己的命送在那边的。你不可能进入理事会的地下第七层,即使进去了,也不可能安全的出来。”破军皱眉道,“我绝不同意你这么做!”
“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这么做,那就什么都完了。中国几千年来建立起的玄学和术法理论,将从此崩溃。理事会几百年来建立起来的术者制度,甚至术者本身,也将永远消失。”范剑南看着他道,“我们将成为最后的一代术者。面对这个结局,你是想帮助我,还是阻拦我?你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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