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狗东西,糟心事
76糟心事
张冲是想让张冶别说话,赶紧拿吃的去,又怕被人知道自己现在连饭都吃不饱,说出去丢份子。
眼下被沈钱袋子一问,张冲故作正派,说道,“多谢沈大哥关心,没事了。您忙,我和大哥先去那点吃的。”
张冲起身后拉着张冶就朝两排吃食走去,回来时,两只托盘摆着满满的,而且那张冶已经口水直流,恨不得把头搁在托盘上去,看来张老爷子复生之后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活该,谁让他连自己的老子都敢谋害,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大哥,这个不错,你多吃点,不吃白不吃,”张冲用筷子戳了戳张冶碗中的腌鱼,好像许久没有问过荤腥似的。
“嗯嗯,”张冶哪里还有时间应答,嘴里塞得满满地含糊不清地应着。
张冲也投入到奋力猛吃的状态之中,柳无忧顿时觉得无力了,本尊到底是什么眼光,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锉的男人,要样貌没样貌,要能力没能力,就因为他的身材魁梧就爱上他,真是这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了。
随着沈钱袋子放完喜庆炮仗之后,那些排队进场的客人交了银子一哄而进,抢起了吃食,也就眨眼的功夫,整整两排吃食被抢了个精光。
张冲见状,又冲上去打算抢一些,结果两手空空。
和张冶取来的吃食只剩下一碗炒面了,两人同时发现自己都没填饱肚子,一人一手抓着盘子不放,另外一只手持筷子‘嗖嗖’飞快地朝盘子伸去,没几下功夫,两人嘴角都挂着面条,这边还睁着要盘子里最后一根面条。
“冲弟,你放手。”张冶拼命地嚼完嘴里的,猛然吞下,险些被噎着了。
“大哥,你应该让我,我还没吃饱,”张冲不想想让,紧紧地抓着盘子。
“我也没吃饱,你回家还有的吃,那老寡妇肯定不会让我吃饭的,我会饿死的。”
“不行,我没吃饱就没办法读书……”
两人一拉一扯之间,盘子飞了出去,眼看就要砸在柳无忧的脸上了,天佑伸手一握,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盘子抓住了,不然柳无忧准得破相。
张冲张冶两人看到盘子没了,同时朝柳无忧的方向看了过来,“冲弟,难怪今天这么倒霉,原来是这灾星在这里。”
张冲先是看到了柳三重,听见张冶的话后才定睛看向了柳无忧,又不是很相信似地问道,“大哥,你糊涂了吧,她怎么会是那晦气鬼?”
柳无忧听了脸一沉,将天佑手中的盘子一掷,正好落在了张冲的面前,跳起的碎片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向了张冲那张黝黑发亮的包子脸。
何解包子脸?看官们可去拿个包子仔细看看,是不是那褶子挺多的?
柳无忧冷笑了一声,看都懒得看张冲一眼便起身说道,“天佑,三叔,我们走。”
“娘子,对付这种人何须你亲自动手,我肯定是把他折成一团扔进臭水沟里去,”天佑觉得柳无忧砸盘子还算是轻的,现在,但凡有一人辱及柳无忧,他便像只母狗护犊子一样护着柳无忧。
“好了,快点回去吧,”柳三重为人保守,不愿得罪人,这一点柳家的人都一个模样,柳无忧已经见怪不怪了。
三人才走了两步,就看到沈钱袋子得意地迎了过来。
“三位要走了吗?”
“沈大老板生意这么好,我们就不占着位置打搅你做生意了,”张冲根本就不值一提,柳无忧随口说了个说辞。
“不妨事,柳二姑娘爱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沈某人不缺这么点银子,”沈钱袋子不知是何意图,拉着柳无忧不放。
柳无忧心生厌恶,便是面色不显,要是这点隐忍都没有的话,还怎么干大事,“沈大老板可真是留我不得了,你这店里连吃的都没有了,难道是想让我吃这些空盘子吗?”
“很快,很快啊,”沈钱袋子急忙应道,事实上生意的火爆程度已经超过他的预料之外,因此备的吃食根本不够吃,留着柳无忧的原因可不就是想她见识一下他的厉害,最好能知难而退,免得他在出手对付。
柳无忧朝天佑打了个眼色,天佑不着痕迹地挡开沈钱袋子的手,原以为是轻易的事情,可是沈钱袋子的手灵活地如田里的泥鳅一般躲了过去,结果,还是抓着柳无忧的袖子。
柳无忧看出些端倪出来,抬起手臂,利齿一咬,袖子当即就破了个口气,随后用力一撕,袖子立刻短了半截,同时也摆脱了沈钱袋子。
沈钱袋子毫不生气,反而笑盈盈地说道,“二姑娘好聪慧,沈某人佩服。”
“今天被狗抓了一下,我嫌脏,还是不要了为好,”柳无忧倒是想看看沈钱袋子还怎么笑得出来,拿狗形容他,她还觉得很对不起狗狗。
沈千算到底是老辣,不在乎这点口头之争,而是明里暗里地让柳无忧知难而退,“现在狗只是抓了姑娘的袖子,要是抓着姑娘的脖子,姑娘可是要小心了。”
这是在威胁自己吗?柳无忧挑了挑眉,毫不在乎地说道,“如若有那么一天,我会先挥刀斩了那狗头,看那狗还如何嚣张。”
沈钱袋子脸色一滞,还未说话,就被柳无忧身后的张冲抢先了,“柳无忧,真的是你?”
柳无忧听是张冲的声音,懒得理会,直接越过沈钱袋子要离去。
“柳无忧,你给我站住!”
柳无忧权当没听见,脚步一步不停地走上小轿,甲君等人快速地离开了。
回到柳家,赵坤正在天井等自己。
“二姑娘,您可回来了。”
柳无忧抬头一看,只见赵坤鼻青脸肿的,像是和人打了一架,“赵大哥这是怎么了?”
“哎,小的这是无缘无故受了罪,也不知道武大哥是抽什么疯了,一见到我就打了过来,他可是练武之人,如何叫小的吃得消。”
“想让我帮你报仇?”柳无忧随口一问。
“不是,不是,”赵坤连连否认,道出真相,“武大哥喜欢姑娘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今日他找我问您和沈钱袋子的关系,小的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结果还被打得更惨。”
“他是得了疯牛病了吧?”柳无忧这样形容最贴切不过了。
“先甭管得了什么病,他是在怪我隐瞒您和沈钱袋子的关系,要是知道,今天就算是圣旨压下来,他也不会去盛威茶楼为沈钱袋子祝贺了。”
“就因为这样他才打你?”
“可不就是?还说姑娘以后肯定不会原谅他了。”
柳无忧走近赵坤,想要查看伤势,结果闻到一阵油彩味,便心知肚明了,笑着说道,“你回去和武刚说,我柳无忧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让他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
“二姑娘……”赵坤想不到柳无忧会是这样让自己回话,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刚不是说了么,要是柳无忧不原谅武刚,自己可是真要受罪的。
为什么姑娘不同情他呢?他可是死了心要跟着姑娘的呀!
“好了,赵坤,你脸上的那些油彩都快花了,再不去洗洗都要流到脖子去了,”柳无忧掩嘴角轻笑,看他脸色难看便戳穿了他的小把戏,免得他对自己没信心了。
“姑……姑娘,”赵坤伸手一抹,果然是一手的油彩,“还是被姑娘看穿了,那个……”
“好了,我又没要怪你的意思,武刚和什么人结交和我没有关系,”柳无忧首先得撇清和武刚的关系,不然天佑吃醋起来又有的闹腾了,“下次别再说什么他中意我的事情了,你知道……”
柳无忧朝天佑看了过去,赵坤顿时会意,但还是不忘帮武刚说话,“小的虽说不知道沈钱袋子和武大哥的关系,但是他话里的意思是盛京里有人拖话,让武大哥关照沈钱袋子的。”
盛京的人?这么说,天佑的话没错了,沈钱袋子操着盛京口音,那应该是盛京的人没错了。
“行了,他的事情我真没兴趣知道,你还是抓紧帮我盯着外院的事情吧,”柳无忧还要整理茶庄的事情,便不留赵坤说话了。
进了屋,只看到天佑黑着脸不说话,柳无忧越了过去,打算研墨写下给沈奎说评说的故事,结果天佑闷声不吭地接过墨条,熟练地一圈圈地磨起来。
柳无忧没多加留意,自顾着蘸了墨汁,聚精会神地写下《西游记》,不消一个时辰,已经是十张满是隽秀小楷字体的的纸张了。
“好了,先到这里,”柳无忧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这里够沈奎说个十天半个月了。”
原本是等着天佑加过话茬的,结果柳无忧仿若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样,某人根本就是没要搭理的意思。
“喂,天佑,你哪根筋不对了,平日里话这么多,今天怎么跟个哑巴似的?”
天佑慵懒地将眼皮一抬,这眼神看得柳无忧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好天佑,你吭一声好不好?”柳无忧笑得眼睛都弯了,可是某人依旧冷若冰霜。
“吭一声,就吭一声,”柳无忧耐着性子再次央求道,事不过三啊,要是天佑再不说话,自己就当是图个清静了。
“哼,”天佑的鼻腔里出来一声冷哼,眼睛冷冷地望着柳无忧,问道,“张冲是谁?”
“呃?”
“下午碰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张冲?和娘子什么关系?”
脑子秀逗了,郁闷了一下午就问这个问题,柳无忧彻底是被天佑打败了,“闲杂人等一个,你管她是什么人。”
柳无忧没在意天佑话中的意思,以为他就是打听一下而已。
天佑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娘子是不想说还是不愿意说?”
这两则不是一样的关系么,问了等于白问。
“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柳无忧见天佑的气性来得莫名其妙,便大声地说道,“他曾经是我柳无忧的未婚夫,我差一点就嫁给他了。”
“吧嗒,”天佑将那墨条拍在了桌上,冷脸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屋子。
“天佑,你去哪里?”柳无忧看情形不对,追了出去,正好碰见王氏要她说话,“忧忧,娘刚才不小心说漏嘴了,告诉天佑说你曾经和张冲订过亲,看那孩子对你这么上心,要是问你,你想好了再说话。”
原来原因出在这里,亲娘啊,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情。
柳无忧冲出柳家,跑着追上天佑,在他身后,大声叫道,“天佑,你给我站住!”
天佑充耳不闻,而且大有越走越快的样子。
“我再说一遍,再不给我站住,从此休要进我柳家的门。”柳无忧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了,就凭她那小短腿怎么能追得上呢。
好在,刚刚的威胁管用了,天佑驻足不再往前冲了,只是双手紧握拳头,好像气愤难泄一般。
柳无忧拖着步子走了上前,望着天佑的俊眸,说道,“你去问娘我和张冲的关系了?”
“嗯!”
“为什么不亲口问我?”
“哼!”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值得你发那么大的脾气?”
“是!”
柳无忧见天佑一字一字地回答,感觉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你连两个字都不会说了吗?”
“那好,我问你答,不许说谎话。”天佑这才转身,沉声问道。
“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总可以了吧。”
“你很喜欢张冲那狗东西吗?”
“呃?”
“那狗东西有什么好的,你要为她跳河自尽?”
“啊?”
“柳无忧,你不许赖皮,刚刚明明答应我要告诉我真相的。”天佑朝柳无忧走近,那样子是不知真相死不罢休。
柳无忧见状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一丝,急忙拔腿往柳家跑去,谁知道本尊是长了什么猪脑子啊,会喜欢张冲那个狗东西。
跑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天佑追过来没有,结果不知道撞倒了什么东西,柳无忧整个身子往下坠。
好在天佑赶得及时,将柳无忧的衣衫提住了,待她站稳后,朝那哀嚎之声望了过去,啊呸,怎么会是毛家嫂子?
此时,毛家嫂子正摸着肥臀哀嚎着,一声高过一声,恐不被人知似的。
“毛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呢?”万春媳妇一听到声音就赶了过来,见到毛家嫂子坐在地上急忙将她扶了起来。
“哪个不长眼睛的撞了老娘啊?”毛家嫂子一站稳便扯着嗓子开骂。
柳无忧虽然理亏,可是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要是毛家嫂子看到她跑过来,肯定是能躲得过去的。
“毛嫂子,你不要找了,这里除了柳二姑娘和这个傻子也没别人了,”万春媳妇睨了柳无忧两人一眼之后,说道。
毛家嫂子顾不得疼,连忙擦了擦眼睛,朝柳无忧看了又看,问道,“你是柳家二姑娘?不对啊,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本姑娘就是,”柳无忧抬头挺胸回道,要说和之前的柳无忧相比,现在的她足以衬得上美女了,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就算不提这些,如褪了层皮似地的肌肤吹弹可破,白如胜雪,全然不同的两个人怎能不让人疑惑。
“哎呦呦,我说呢,怎么眼前的女子长得这么好看呢,原来是柳二姑娘啊,”毛家嫂子顿时了张笑脸,真是应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是怒目而瞪,转眼就一脸的谄笑。
“毛嫂子,你确定你是撞到屁股而不是撞到脑袋吧?”等着看柳无忧笑话的万春媳妇见毛家嫂子转变得那么快,说话竟然都不经过大脑了。
毛家嫂子闻言,脸就沉下来了,“万春家的,你怎么说话的?”
万春媳妇讨了个没趣,急忙岔开话题说道,“你是来找柳家二姑娘的呀?怎么也没人叫你进去说话,站在门口算什么样子。”
柳无忧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毒舌妇,怎么哪里有都有她什么事情,她柳家不欢迎毛家嫂子,凭什么一个外人替她说话了。
“真是对不住了,毛嫂子,今日我柳家不方便待客,你还是请回吧,”柳无忧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
毛家嫂子可是媒婆,怎能不好好用一下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呢,“柳二姑娘啊,是我有眼无珠撞到你了,你大人大量就别要见怪了啦。”说完,扭着身子蹲了半个身子行礼。
柳无忧懒得理会,打算扭头就回屋,眼不见为净,谁知还未推门,就瞧见毛家嫂子跟了上来,柳无忧想要推门的手停了下来。
可是,那毛家嫂子却厚着脸皮说道,“推门这种事情怎么劳烦二姑娘呢,还是我代劳吧。”
一双肥手还未接近门板就被天佑给拦了下来。
“吱呀,”柳家的门在柳无忧没推开的情况下诡异地打了开来。
“忧忧,天佑,你们听到谁在哭没有?”王氏的声音从门板后面传了出来,随后王氏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她见到毛家嫂子和万春媳妇之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你们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毛家嫂子趁柳无忧不备,一脚跨进了柳家的门槛,尖着嗓子叫道,“柳二嫂,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
王氏被这夸张的样子惊倒了,转而问柳无忧道,“忧忧,怎么回事啊?”
媒婆说有好事能有啥好事,不就是男女之间的亲事?
“天知道,”柳无忧扭头就朝里屋走了,反正和她没关系就是了。
毛家嫂子和万春媳妇如进自家宅子一样,不请自进了,两人看了柳家里一层外一层的屋子之后,连连赞叹,“我的天啊,才多久没来瞧瞧,这房子建得可真是气派啊。”
因着要建外院,因此院子的篱笆门给拆了,而外院现在用了一层木架子遮着,因此看不出什么样子,只有进来了,才感觉里面别出心裁。
“柳二嫂啊,你家正好看,你们家柳二姑娘本事可真大,”许是毛家嫂子打听了柳无忧最近的事情,因此赞不绝口啊。
“哪里哪里,”王氏见两人这般夸赞,开始提防两人,“毛嫂子,我这厢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了,你忙去吧。”
王氏要转身离去,毛家嫂子一手拉住了她,神秘地说道,“王嫂子,你要是不听我说话的话,可别后悔哦。过了这个村就没和这个店了,千载难逢的好事情啊。”
这话刚好被柳无忧听见了,她走到王氏身边,接下了话茬,“既然是好事情,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柳家不需要。”
“柳二姑娘,别人不需要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柳家肯定是需要的啦,”毛家嫂子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线,这哪里是当初跑到柳家来叫嚣的人啊。
“哦?”柳无忧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好事情,说出来不妨听听看。”
“好,好,好,”毛家嫂子笑不拢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纸,摊开之后,神气地说道,“这是张秀才家写的婚书,说之前猪油蒙了心,不知好歹,现在是醒悟过来了,坐看又瞧,还是你们无忧是最好的,所以让我来做媒提亲,你们想啊这算不算是好事情。”
柳无忧接过来一看,果然看到两个大大的婚书二字。
张冲那狗东西到底想干什么?提亲,他白日做梦呐。
柳无忧随后将那红色婚书扔在了毛家嫂子的脸上,然后对王氏说道,“娘,可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鸟事情都答应下来,别忘记了你女儿可是名花有主的。”
柳无忧就怕王氏那软绵的性子,一听是秀才家再次提亲,脑子一热给答应下来了。
“娘知道,”王氏应了柳无忧,这边对毛家嫂子说道,“真对不住了,毛嫂子,我家无忧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所以还请你给张秀才说一声吧。”
瞧瞧,王氏的性子,就跟没了土性的泥人一样,软得可怕。
“就刚刚那个傻子啊?”毛家嫂子指着柳无忧屋里的天佑问道。
“嗯,”王氏点点头。
“柳二嫂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蹋你女儿呢,二姑娘这么好的女子就应该和秀才公相配等将来秀才公变成状元爷,她就状元夫人了呀,你可就是状元爷的岳母了,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啊。”
“狗东西竟然敢打我娘子的主意,我想问问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啊?”天佑听闻外面的情况,一脸不满地问毛家嫂子。
毛家嫂子将天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昂着头,翘着大拇指,回天佑,“秀才爷之所以是秀才爷那是因为文采好,这十里八乡的也就张家公子头一份,谁不巴结着,谁不希望自己女儿嫁过去?”
张家什么情况,柳无忧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就今天看张冲和张冶两兄弟的吃相就知道张家现在什么情况了。
“走走走,都给我滚,”天佑不知从哪里找了根笤帚直接朝毛家嫂子身上招呼,毛家嫂子扛不住,连连后退,根本没办法再接近柳无忧和王氏,直到出了柳家门了,还大声嚷道,“我还会回来的。”
你当你是灰太狼啊,柳无忧真想甩个平底锅过去。
王氏见柳无忧要进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人叫住了,“忧忧,你不再考虑一下?”
柳无忧闻言,望了一眼天佑,坚定地说道,“娘,好马不吃回头草,女儿无需再考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张冲那狗东西。”
许是天佑听到了母女说话的声音,咧嘴笑了出来,洁白的牙齿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可是,秀才到底是知根知底些,天佑他……”他到底是来路不明,王氏说到一半又打住了。
柳无忧摇摇头,说道,“娘,做人不可这么摇摆不定,张冲不要女儿时,你让女儿嫁给天佑,现在张冲回头了,你又让女儿嫁给张冲,试问,这算是什么道理?”
王氏善良温婉,可是性子软绵,犹豫不决,被柳无忧一说,有些挂不住脸了,抹了抹袖子朝自己的屋里去了。
柳无忧没有上前安慰,就是要让她知道,立场若是不坚定,是无法操持好这个家的。
心情被一搅和,柳无忧想出去透透气,便让甲君抬着她去找小慧她们。说起来,沈钱袋子的茶楼里侍女们锦衣华服不说,而且还年轻貌美,这样一来,自己找的侍女品级明显差一等,这样一来,恐难以留住客人,更比说是达官贵人了。
到了客栈,小慧已经在楼下迎接了,“姑娘,远远地就瞧见您来了,客栈简陋,您有事让人传个话就成了。”
“没事儿就出来转转,”柳无忧搭着小慧的手踩着吱呀响的楼梯到了他们住的地方,二十多个人挤在两间房里,里面闷臭无比,柳无忧特意走到窗前的位置,找小慧说话。
“前几天你们做的衣裳恐怕是不能在茶庄上工的时候穿了。”
“这是为何?”小慧的语气中有明显的失落。
“我打算再重新换一批,但是时间紧急,所以找你商量一下,”柳无忧拍了拍小慧的手,以示安慰,“看看能不能重新做一批衣裳出来。”
小慧明显松了一口气,笑道,“奴婢当是什么事情呢,缝个衣裳而已,小事情。”
有了小慧的保证,柳无忧的担忧少了几分,只是时间紧急,花点银子买布料都还不成问题。
“让人去取一份笔墨过来,”柳无忧吩咐道。
刘三妹自告奋勇地下了楼,找掌柜要了笔墨,一起放在托盘上端了过来,笑言道,“姑娘,您可是有发觉我们小慧姐姐有什么地方不同么?”
柳无忧闻言,仔细端详了一番,竟是觉得小慧比之前更为清丽了。
“姑娘别听她瞎说,是她们看花眼了,”小慧嗔了一眼三妹,帮着摆好笔墨纸砚。
这一转身,柳无忧倒是发觉了,那眼角的红色胎记相较于之前淡了许多,“看起来,这胎记浅了许多。”
“姑娘也发现了?”刘三妹掩嘴笑后,推了一把小慧,故作不悦道,“小慧姐,你瞧姑娘都这么说了,你还不相信?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又不想我等众位姐妹知道,想一人吃独食呀?”
“说什么呢你,”这下子小慧是真的不高兴了,“我和众姐妹同进同出,能吃到什么林丹妙药会不让你们知道的,就昨个儿从姑娘那里回来,你们非要说我的胎记浅了,我还纳闷的,这从胎里带出来的东西能自己好起来,天方夜谭了倒是。”
两人刚说完,柳无忧也正好收了笔,听到小慧说是昨日从柳家回来之后抬起变浅的,便想起了她用袖子擦拭眼角的事情,而那袖子沾得却是被朱砂鳞片浸泡过的水,想到这,柳无忧不免疑惑,是不是那朱砂鳞片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此事暂且抛在一边,柳无忧指着纸上的衣衫样子,解释道,“我要的衣裳是要有束脖收腰裹臀的效果,你们仔细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两日内就将面料送过来。”
小慧和众姐妹一番探讨,回话说道,“姑娘,这衣服的样子倒是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许多,您放心,一日内便能完成。”
“很好,”柳无忧一扫其他女子,凌厉的眼色不容她人忽视,“只要大家好好干,我柳无忧一定不会让你们挨饿受穷的。”
“多谢姑娘,”众位女子齐齐屈膝道谢。
为了这款式的衣衫,柳无忧还让每人再做一件胸衣,不然胸部垮垮,穿不出那衣裳的优雅气质。
回家时,小慧将柳无忧送下楼,说道,“姑娘放心吧,奴婢会看着这些姐妹的,您不用太担心。”
“那就有劳小慧姐了,”柳无忧笑着打趣道,“要是胎记没了,小慧姐是个顶顶好看的大美人呢。”
“哪里有姑娘好看,”小慧羞红了脸说道。
柳无忧出门时,看到两个女人朝自己直直地奔了过来,若是没看错的话,这两个女人就是在盛威茶楼喝茶说柳无忧坏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