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人一起进场后,苏素才知道,这场音乐会的名字竟然叫致挚爱。
整个会场布置得跟婚宴会场一样,苏素忍无可忍黑了脸,父母问起来时,只是尴尬笑了。
“爸爸是觉得外公外婆没有来参加这边的婚礼,所以想补一份吧?”顾铭书担心他妈真为了这事不悦,倒是替他爸说了句好话。谁让每次他俩吵架,倒霉的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勉强为他爸维持点好形象吧。
就算儿子不说,苏素也多少能明白,她心底深处有感动,只是说不出口,有点过于抬高自己的感觉,自视过高。
小马从来不跟进会场里面,这次因为庄沐会跟进去,而苏素家人也在,他也陪在了一边。可能是同行相忌,又或许是之前接触中都不太友善,小马对庄沐印象不太好。
这晚的演出曲目都是顾默宇写给苏素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世界名曲,他找的会场不大不小,竟然坐满了人。顾老爷并没有来参加,苏锦还偷偷问了她姐怎么好多外国人,苏素不知道怎么回答。
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外面早就天黑,苏素跟了爸妈出门,小马已经先去接顾默宇,苏妈握着女儿的手说了句,“一直很担心你在这边生活得怎么样,看来他对你很好。”
苏素这才真的知道父母为什么要来听完全不可能听得懂的音乐会,眼眶有些发疼,“毕竟连七年之痒都过去了,不用那么担心我。”
“姐姐你也是,家里有我呢,虽然云浮工资低,不过我每个月都会上交一半的工资给爸妈哦。”苏锦从旁插了话,她是专职活跃气氛的,很会卡时机。
说话间,顾默宇没过来,反而有个女人先往他们这边挤了过来,因为逆着人流,她走得很艰难。
庄沐挡在苏素身前,抓住来人胳膊确认了她并没有带武器,才松了手。
“你好,对不起冒昧打扰,我是杂志社的,你是顾夫人吧?我们想……”
话就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默宇到场了,看了庄沐一眼后,过去打断了对方,“有什么事,直接跟我的经纪人谈怎么样?”
说着话他就搂了人先走,小马开了车过来,看到这情况就下车过来拦了人,递了名片。
没想到这功夫庄沐已经上车坐在了驾驶座,顾默宇放开怀里的人,让小马开另一辆车送他们,就自己一个人上了庄沐的车。
知道他有话要说,庄沐点头致意后就开车先走了。
“那个人没有危险,我才放她过来的。”
顾默宇并非不知道这个事,“不相干的人都别让他们靠近。”
“你是担心她的安全,还是怕她给你找麻烦?”
“怕我给她找麻烦,这样说能理解吗?”
顾默宇这个态度算诚恳了,庄沐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像是想找顾老爷办事的人,知道顾老爷看重他这个儿子,会去找顾默宇一样;因为想找顾默宇找不着,而来找苏素帮忙的人恐怕很多,至今他都没怎么见着,大概是顾默宇费了心思。
前者因为顾默宇态度也是一样,很快就不会再有这么傻的人;而苏素则正相反,她那么心软好糊弄,一旦有人成功,估摸着各种各样的人会接踵而来。
“知道了。”最终庄沐接受了顾默宇这个指示,来的人越多,风险指数越高,难保没有人心怀恶意。
顾默宇叹了口气又说,“明年开始我会放她跟林诗柳接触,田中理绘可能会带那个女人来瞧她,我都会放行,你盯紧了。另外,”停顿一会之后,他还是说了,“许云飞也是,或许还有林世城。如果你实在连个借口都想不出来,就来给我家做司机好了,我把你指派给她用。”
庄沐一惊,先听到的内容有些惊奇,最后一句有些介意,“苏素说了什么?”
他叫错了称呼,顾默宇眼神锐利往前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她什么都没说,但已经起疑了。”
“对不起。”
顾默宇转头看着外面,“不用跟我道歉,我只在乎你能不能用,考虑下我的提议。”
这之后他没有再言语,这段路程因而显得特别漫长,庄沐对顾默宇有了新的认识。他初时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顾默宇和苏素不相配。尤其是下乡顾默宇赶来后,他纠缠苏素过密,他到了之后苏素几乎没能和其他人说上话。
而且苏素当时死里逃生,身体状况并不好,但顾默宇很显然没有顾虑她的状况,到的时候就做了那种事,他当时看到叶庭庭端水下来,就猜到了几分。
这之后的相处,他有了一些改观,比如顾默宇来送结婚证的那天,苏素直言不讳指责了他,他并没有发脾气,而是服软认了错。包括昨天饭桌上的情况也差不离,顾默宇虽说对苏素限制特别多,但似乎更多是为了她好。
慈善公司定在了十七号作为最后一个工作日,而苏素家里把摆酒的时间定在了二十三号小年那天。他们十八号就回了云浮,说好会在家里过完年再走。
提前给顾默宇说过乡下的亲戚可能会说话有些直接,让他尽量装作没听见后,苏素还是很不安,她怕有的人直接上手,顾默宇会跟别人动手。好在或许是他气场太强大,虽然很多三姑六婆都说着长得真俊笑得吓人,倒没有人真的碰他。
她在所有人口里都是好福气,嫁的人看起来很帅还很有气质,而且又是艺术家,家里又是做生意的,肯定很有钱什么的。苏素只是一直陪着笑,看顾默宇似乎因此有些小得意,知道他大约不会因为不耐烦而发脾气,才放心了些。
除开那天之外,比较亲的亲戚会提前来和晚走一天,顾默宇和苏素的堂兄堂姐堂弟等人有一些接触。他倒是很明智都没有插话,就是坐苏素旁边搂着她的腰没撒手,自己假装在看电视。
晚上睡前苏素忽然想起来问了他一句,“说起来你从小就不在云浮长大,为什么会本地方言?”
顾默宇抱了人进怀里,语气平静地回答她,“你不觉得,事隔八年,现在问这件事太迟了吗?”
苏素发现好像也是,不过他根本没回答她的提问吧?而且他怎么又在做那种事,昨天都跟他说过家里墙壁很薄不隔音了……
“你真的都不会腻吗,做这种事?”
“爱你,怎么会腻。”顾默宇只觉得不够。
新年过后,顾默宇跟了苏素回乡,让小马哥开车实在是有点过而且也坐不下,所以顾默宇开了车带他们下乡。苏素的爷爷奶奶都过世了,祭拜过后初三他们就回了市里,因为顾铭书新年的时候打电话给外公外婆拜年,说了初三会跟爷爷来云浮,要去祭祖。
带齐给小外孙的礼物后,顾默宇载了他们去郊外的别墅,事先苏素已经声明过,可能房子有点大,让他们不要吃惊,苏锦已经见识过,附议了几句。
顾老爷带了自己的厨子随行,安排了一顿晚餐,此外的时间都去了二楼说是有事,放了他们在一楼随意。
苏爸苏妈很想带小外孙去自家玩几天,顾铭书说祭祖之后他倒是有时间,如果他爸允许的话,他就去住几天。
苏素比顾默宇还先黑了脸,不过她觉得小书不知者不罪,倒是可以原谅;顾默宇则相反,明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气得咬牙又不敢表现出来。
他老爹那边就首先过不去,顾默宇也不怎么想让他去住,他肯定是要跟他们睡一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而且这臭小子的安全问题比他还大,住苏家还得额外安排人保护,想着都是个麻烦事。
顾默宇本想晚饭时候直接交给他老爹来拒绝,可顾铭书憋着坏,在他说完后就补了一句,“爷爷,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外公外婆家,也没有跟妈妈一起睡过呢。”
顾老爷领悟到了小孙子的意思,看了儿子黑脸后,笑着回答,“妈妈明天要跟我们去祭祖,会住在这边,小书这两天也可以跟妈妈一起睡。”
可以才怪,等会外公外婆走了,他爸估计把他丢到小黑屋睡都有可能,顾铭书心知肚明,“爷爷不让我去外公那边住吗?”
“亲家是觉得不方便…是吗?”苏妈潜台词就是顾老爷可能不放心,或是觉得苏家太简陋。
苏素明知道顾老爷是舍不得顾铭书,那时候为了这个孩子,还派了人去天瑶接她到北京,而且她和顾默宇就住在北京,顾老爷都从没让小书去他们那边留宿过。她忽略了,顾默宇其实并不真愿意接顾铭书过去住。只是因此,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顾老爷略微有些为难,果然孩子养大了都好难搞,顾铭书这才六岁,就已经开始坑爷爷了,“不会,小书想去玩,那等初五回来了,初六送你们过去。”
因为他家今年推迟了祭祖时间,初四初五才去,很庆幸没有遇到许云飞。
当然顾铭书没可能在别墅跟他妈睡到一起,初六顾老爷先回去了,他跟了他爸妈回苏家。小马哥很可怜,因为孙少爷的缘故,他本来可以在别墅休息的时间,变成了必须在苏家附近做护卫。
初六顾铭书如愿以偿睡在了他爸妈中间,那感觉,本来应该是好得不得了,不过他有点冰火两重天。苏素也是从没能成功在儿子长大后跟他一起睡过,之前吵架时候好不容易她都单独回了顾家住,可顾老爷一定要让她睡在顾默宇房间。
因而她抱着儿子讲了睡前故事,心情好得简直要上天。另一边顾铭书感觉到背后的寒意,甚至带了几分杀气,他爸应该很想弄死他。一个是他不知好歹一定要来妨碍他爸的好事,另一个他妈还抱着他睡,在他爸看来估计就是不可饶恕。
所以隔天他睡眠不足地早起后,果断在下午就说要跟外公外婆睡,难得苏锦也喜欢他喜欢得很,说是再过一天要他跟小姨一起睡。
可惜的是苏锦没有如愿,虽然顾铭书在苏家住了三晚,九号才回,可苏爸苏妈没肯放人。
于是顾默宇回北京后又说回了曾经的话题,“苏素,我们再生一个吧?”
苏素听出来他这次是认真的,“小书都六岁了,岁数相差这么大能玩到一块吗?”
顾默宇是觉得一个孙子两方老人根本不够用,而且他老爹又死死拽着顾铭书不肯撒手,他倒是不担心岁数差异问题,压根没考虑这个,他唯一担忧的是,“与其担心那个,要好几个月不能碰你,才是我最大的顾虑,好吗?”
“顾默宇你脑子里都是装着什么!”苏素觉得她之前一定是判断错了,这样一个精虫上脑的人,她怎么会觉得他很聪明是个天才的。
顾默宇猛地顶了她一下,“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的呀,我脑子里装的,可都是你。”
“啊!你这个色魔!”他一边做这种事一边说这样的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