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查房,你快写作业,写完作业我们就回家吧!”叶莲收拾好医药柜,拿了血压电子检测仪和装着体温表的盒子走了出去。
叶海飞见叶莲离开了办公室,低下了头,拿起了自己的笔,却迟疑着一个字都没有写下去,他抬起头,安静的看着办公桌上电脑旁边一个标示着有安眠药字样的小瓶子,他知道这是姐姐时常吃的一种药,鬼使神差的拿了白色的小瓶子来,倒了一些在手掌心,小小的药片比绿豆大一些,他深吸一口气,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将口袋里的药片抓在了掌心里,装进了小瓶子里,过了几分钟后,又将小瓶子里的药片倒了出来,然后又放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他一急,手忙脚乱,索性将整个瓶子都放入了荷包里。
叶莲放下装温度计的铁盒子和电子子血压仪,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小飞,作业写好了吗?我们回家去吃饭吧!你姐夫应该都做好饭放着了,有你爱吃的鱼。”
“啊……哦。”叶海飞听了叶莲说的话,将办公桌上的书本练习册,和笔一股脑的塞进一边的书包里,拉上拉链,站起身来,“我好了,姐……咱们回去吧!”
“嗯。”叶莲点了点头,拿了自己挂在架子上的包,和叶海飞一起回家去了。
叶海飞已经三天没有来参加十班的早课了,对于这一点,聂秋无所谓,李凯却是高兴,没有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苍蝇在自己的女朋友身边飞来飞去。倒是十班的同学有些不习惯了,每天李凯和叶海飞的斗法是他们紧张的学习生活中少有的调剂品,少了这个调剂品,让他们多多少少有些不适。
但是不适应就是不适应罢了,没有谁真的要去找叶海飞来他们班级里来上早课,因为在十班里,没有谁真的要去跟叶海飞交好,即便他在这个班级上早课学习了快三个月的时间了。
初中三年级,每天都要上课,晚上也还要上晚自习,也就星期六和星期天晚上没有晚自习。这天是星期六的晚上,没有晚自习,聂秋也没有烧饭送到菜市场去给聂爱芳吃,而是等聂爱芳提了菜回来,聂爱文下了班,三人一块儿做了饭来吃,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在普通家庭里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聂秋却非常的高兴,也非常珍惜。三人吃过了饭,聂爱文拿着碗到厨房去洗碗,聂爱芳和聂秋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择茶豆。
电视里的男主角的手机响起的时候,收到了一个短消息,聂秋就感到自己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放下手里的一把茶豆,看到叶海飞发的消息的时候怔了怔,随即看向聂爱芳,“妈,我要出去一下。”
“去你哪儿啊?天都快黑了。”冬天天黑得早一些,夏天天黑得晚一些,现在吃过饭七点过,天色昏昏暗起来。
聂秋有一点儿底气不足,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朋友,她要出国了,大家给她送送行,让我也去一趟。”
“这么晚了还出去啊?”聂爱芳皱了皱眉头,这新闻上面可都说了,现在坏人可多着呢!聂秋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她说什么也不放心。
聂爱文洗了碗出来,听到聂秋和聂爱芳的对话,笑着道:“你就让聂秋出去吧!聂秋现在是初中三年级了,大家伙同学都要分开了,大家找个时间一起聚一聚也是应该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一起去吃吃饭唱唱歌,你也别约束她了。聂秋长大了,她懂。”
聂爱芳听了,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看聂秋看着自己,聂爱文也看着自己,不由得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那你要遇到什么事要记得给家里打电话,要是晚了回来,打电话让你……爸……爸来接你。”
‘爸爸’这个词,聂秋已经叫习惯了,聂爱文也已经听习惯了,唯独聂爱芳自己还没能习惯。
聂秋点了点头,将手上的手机放进了牛仔裤的荷包里,在门口的玄关处换了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叶海飞坐在紫金饭店新开的一个饮料小吧里,坐在一个包间里对着玻璃杯里面的**发呆。在信息发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姐姐的药拿到手里已经一个星期了,他也做了一个星期的思想斗争。他知道,自己和聂秋再无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他记得网上有一句话,好像是说,如果你在初三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那你一定是真正的爱那个人。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聂秋的,是真的爱聂秋的!因为他看到她会心动,所以这是真的爱情。可若是这样的爱情得不到,那他要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整个三年级的同学都可能将他当做一个笑话看待,他又怎么能甘心?既然这一辈子不可能了,那他也一定要让她记一辈子!
将手机扔进装着饮料的被子里,叶海飞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里,仿佛是死刑犯最后的时刻一样,趴在小包间的茶几上移动也不懂,享受他最后的一刻安稳。这应该就是他想要的接过,聂秋很好骗的,也容易心软,比如说白雅,他之前就见白雅和他班上的那几个女同学玩得很好,可那几个女同学之前打过聂秋,之后也围堵过聂秋,可是聂秋却还和白雅玩得不错。聂秋容易心软,说两句她就来了。
叶海飞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要出国了,着确实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爱情就是是一场赌博,也是一种病毒,让人上瘾,却痛彻心扉。
小小的包间里没有开灯,有着昏暗,在适应了黑暗之后,所有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饮料杯里的手机,叶海飞透过有着绚烂色彩的**看着杯子里的手机,扭曲而绚丽,透过杯子仿佛一出哑剧一般。叶海飞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他好像后悔了,但是又不愿意伸手去挽回什么,就想就这么任其发展了。
现在在他们年轻人中间流行起一种调和鸡尾酒,rio,颜色艳丽,却不醉人。他看着除去装着手机的那个杯子之外的另外两个杯子,一个粉红色,一个浅绿色,很美好的感觉。他现在应该要往其中一个杯子里面放东西了,那东西就在他的口袋里,但是他却很难伸手去把他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