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四剑》第二十章<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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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本色

随着火势越燃越凶,花红千搀扶着凤飞飞和樊一笑也一起来到天宫。此时随着火势的快速蔓延,离开天城已是刻不容缓。

龙小蝶望着几乎昏厥的天城,她不忍再向其提及剑童失踪的消息,不然只会让天城更加痛不欲生。

“小蝶!剑童他们呢?”天城突然问道。

龙小碟此时已不知所答,望着天城急切的询问,她几次想说却又欲言而止。

“他们...他们被人劫走了!”燕小娇不假思索接口道。

“什么?”天城听闻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座椅上,雪无痕看到在他幽怨的眼里,似乎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天城顿足道:“他们应该已是逃出了城外!现在追还来得及,还不快去!”

“可是义父你......!”龙小蝶道。

“不要管我,一定要救回四童,否则永远也别再来见我!”

“义父!我们......!”

“不要说了,还不快追!”天城咆哮道。

龙小蝶姐妹俩闻言天城如此动怒,便不再言语,随即奔出去的同时,龙小蝶转而望向身负重伤的柳云飞,柳云飞同样也在望着她,只是柳云飞此时的眼里有的只是歉意和怜惜,龙小蝶从而感觉到了什么,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却迟迟不忍离开。

“花兄、樊兄,麻烦你们带着柳兄一起帮着找回四童!”雪无痕道。

“这...这怎么行?我们来此就是为助雪兄一臂之力!”樊一笑不由道。

“是啊雪兄!对付这个老家伙,可不能太大意啊!”花红千接道。

“我不走!我定要亲手杀了这恶贼!”柳云飞望向天城,说着正欲起身站起,却不曾想又差点再次摔倒,是龙小蝶再次返回迅势扶起了他。

“不要说了,你们都走!除非你们是在怀疑我杀不了他!”雪无痕紧接道。

“雪兄何来此意?天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当之合力将其杀之!”樊一笑不解道。

“不!这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

“天城恶贯满盈,人人得尔诛之!我们亦有责任!”花红千紧接道。

“哼哼!只是你们剑法与之太过悬殊!”雪无痕带着轻蔑的笑道。

“怎么?雪兄!你是在讥笑我们的剑法不如你?”这时花红千听闻不瞒道。

“怎么!岂非不是?”雪无痕依旧装作蔑视道。

如果一干人等不及时撤出天城,结果必将全部葬身火海,除了自己,他不得不假装做作,以求得以此换回其他人的平安。

“雪兄你......!”花红千愤闻言愤慨道。

“好好好!我们的剑法不如你!正好我也懒得管!走了!”花红千说着拂袖而去。

“雪兄你变了,突然变的高傲自大让我不认识你了!”樊一笑也不免心寒道。

“我说过,我并非你们想的那么神圣!还有柳兄!你也注定不是天城的对手!”雪无痕说着转而向柳云飞奚落道。

“你...你说什么!”

“你妹妹!她也未免太过痴情!”

“你...!”

“还不走?在此等死吗?”雪无痕如同天城一样咆哮道。

“那好!那我们就在门外等着替你收尸!”

柳云飞说此恼羞成怒、跌跌撞撞的走出天宫,樊一笑也愤愤而去。

而就在他们走出天宫的同时,宫门也在瞬间关闭。

“你们赶快离开天城!否则谁都走不出去!”雪无痕向着门外喊去。

此时他们也终于在瞬间明白了雪无痕的良苦用心,而任他们怎样不遗余力的试图打开宫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六人自知再待下去必然一死,于是尽量救治人们离开此地,随着四处火势迅速窜起,救治人员更是当务之急。

可是事与愿违,除天宫之外,人群密集的地方,早已是一片火海。天宫之人更是除了救火,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这时,花红千突然意识到什么,随之疾驰向望而一片火海的城中央飞奔而去,凤飞飞自是紧随其后。

几人见此更是焦急万分,不免也随之而去。

花红千飞奔至仰月楼,为的就是救出歌姬倾城,而让他惊愕的是,此时的倾城依旧站在二楼楼道手扶把手望着一处发呆,而大火早已封死了去望二楼的通道,眼看火势就要蔓延至整个仰月楼。可就在离熊熊大火数步之遥的地方,倾城依然神情自若的在不停的念叨着萧红阳的名字。

花红千见此更是不惊道:“倾城姑娘,我来救你了,快跟我离开这里!”

“不!我要在这等萧大哥!”倾城依旧镇定道。

“我……我就是替你萧大哥来接你的,快跟我离开这!”

“不!你骗我,萧大哥说他亲自来接我的,我要等着,一直等下去……!

“他真的有事来不了,才要我来接你,你就跟我走吧!快……”

“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萧大哥已经永远离开我了,不会再来了!你走吧,不要管我,我是不会走的!”

“这……这又是何必呢?如果是他,也不会允许你怎么做的啊!”

“不!他说过,我们不管生死都要在一起!我要走了,去找萧大哥,花公子……!谢谢你了!”说着,倾城跳入火海,被大火活活吞噬。

花红千扭头不忍看去,痛惜不已的他只有与往之赶来的樊一笑等人一起向天城外飞奔而去。

天宫之内,雪无痕和天城正剑拔弩张。

“你的计谋已然得逞!”天城道。

“你不也一样?”雪无痕接道。

“出招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你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的妻子!”

“你妻子?我不知道谁是你妻子!”

“你在敷衍我!”

“那是你太过高估自己!”

“你也未免太过卑鄙!”

“哈哈!这就是我!”

“可你还算良心未尽!”

“你是说我对小蝶姐妹和四童?哈哈!你错了!我是为了自己不受其拖累而分心,因为我要让你死!”

“看来江湖传言都是真的!”

“我也从无否认!”

“这究竟是为什么.......!”

“取乐!”

“以杀人为乐?”

“不错!”

“为了杀人取乐,你就把韩世忠一家逐一杀之,以至一个活口也不肯放过?”

“韩世忠?没错,是我杀的!”

“你……!”雪无痕声嘶哽咽不已。

雪无痕面对天城的狂妄、骄横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恶行义愤填膺,雪无痕已无法控制内心的愤慨,此时,他紧紧握住了剑柄,剑身依旧低垂着,只是所有气力都集中在剑身之上。他已蓄势待发准备着随时取决天城的性命。

此时的天城也已拎剑在手,看上去他似乎更急于一切的结束。

宫外究其何种境地,俩人自是难以问及,此时的他们只有对方,只有对方手中的那把剑。两把冰冷的剑,两颗冰冷的心,还有那两张同样冰冷的面孔。

剑出鞘、疾风飞驰,两剑并未抨击在一起,却莫名其妙的迸出了声音。

两剑随即划过对方的胸口和咽喉,只是并未触及到彼此。因为一把剑太短,短的让雪无痕并未感到咽喉的冰冷。而一把剑又太长,长的让天城的胸口透了风。

一时间同时迸出两种声音,在“扑哧”一声之后是惊呼“不要”的嘶喊。

雪无痕从无有过如此后悔,他后悔自己的剑太快,而眼睛却太慢。

若然不是剑太快,他就有机会在看到天城拎剑持向自己咽喉的那刻便不再伸前。

若然不是眼睛太慢,他就能在剑尖刺向天城的那刻迅势收回。

可这一切来的却是那么快,那么突然,以至于让雪无痕痛心疾首、后悔莫及。

是天城停止了攻击,才使得雪无痕安然无恙,而天城,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是一个人的突然出现,让雪无痕瞬间感到从未有过的后悔莫及,是柳云儿,是望此天城奄奄一息而瞠目结舌的柳云儿。

“云儿!你...你怎么?这.......!”雪无痕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再次见到了柳云儿,而且是还会说话的柳云儿,她居然没有死。他不相信,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此时的柳云儿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样,对雪无痕的接连询问却无应答,而是走到天城的身前哭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雪无痕这才知道自己错了,全错了,而且错的一踏糊涂、不可收拾。

“你为什么要如此放弃自己?”雪无痕痛惜道。

“因为活着对我已然无意!”天城忍着剧痛接道。

“不!至少你应该证明你自己!”

“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明的!”

“是有人陷害你?可是......!”

“开始我一直怀疑是我同门师兄天尊,可是我是错了!至于那个人...咳咳...!”

“你应该找到他!”

“我只能麻烦你了!”

“这是为何?”

“因为我愧对天城的万千民众,以及四小剑童和玉阳八剑中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

“萧红阳!”

“萧红阳?”

“是我在试图救他时才发现的!”天城此时已是老泪纵横。

的确,萧红阳正是天城二十多年前因其仇家追杀而最终导致家破人亡而幸免于难的儿子。只是这么多年,他们父子一直近在咫尺却不曾相认。而真相大白之时,却已是阴阳相隔。

若然不是天城替其运功疗伤时猛然发现,这将会是永远的谜。只要儿子能够活着,天城宁可不与相认。可是如今,他又怎能原谅自己。

为了救柳云儿,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内功气力,再等救治萧红阳时,却不曾想因延迟最佳救治时机而最终功亏一篑。

这也是柳云飞和雪无痕见到天城时为什么看其似虚脱、汗滴径流的原因。那是天城为了救治柳云儿而耗费功力所导致的结果,不然,一贯功力深厚且老练有成的天城又怎会如此平常。

不只如此,他还算准了今天两人的到来,所以他支开了天宫前所有的侍卫随从。这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他知道了萧红阳的真实身份后才断然做出的,因为他心万分惭愧,更是痛不欲生。

所以在雪无痕持剑袭来的那一刹那,他停止了攻击。而自己的胸膛却被雪无痕刺穿。

萧红阳和柳云儿是在天城赶到玉阳宫时,在其查看伤势乃是谁人所为时,被一同所发现尚有生命迹象的,而天城却先救治起柳云儿。因为他已然得知是自己的手下玉阳八剑导致柳云儿的无辜“丧命”。而玉阳八剑误杀柳云儿也正是为萧红阳报仇,所以他没有理由不于此将功补过。

“那云儿?”

“也是在我到达玉阳宫之后,偶尔发现她尚有一丝脉搏。于是我做了最后的尝试!这只能说是天意!”

“您为什么不早说!”

“我没说是因为我并未有十足的把握,再则,我已想到死,尤其是倒在你的剑下!”

“我错怪您了!”

“是我有意瞒你才对!不然你又怎肯成全我!”

“您不应该这样!”

“我不能丢下我的万千城民!是我对不起他们!”

“所以你更应该找到凶手,以替您的城民报仇!”

“可是事实已然发生,我自是其罪难抵!唯有以死谢罪来请求天城万千人的原谅,再说,我还要马上和阳儿相认,以安抚他多年孤苦伶仃的心,更求他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咳咳...!”

“可是敌人如此作恶多端,又陷你于不仁不义!难道......!还有,他又为什么非要胁持那四个孩童?”

“是啊!都是因为我,只因他们身上印有我在关外所截获天尊和其徒弟抢夺回的金银珠宝图。只要四童胳臂并在一起,画图便会清晰可见。只可惜还未等我将其四人分散......!唉,都怪我,我也试图将其分开,哪知他们早已情同手足,难舍难分。以致......!所以我恳求你一定要找出此贼人以替我万千城民报此血海深仇,更要找回四童,以防备贼人趁机盗得宝藏,从而使江湖难得安宁!”

“我...!我会的!”雪无痕闻此想到了萧红阳,想到了天城的用心良苦,为此他又怎能推迟。

“嗯!我真替阳儿有你这样的朋友而不胜荣幸!”

“不...!是我一直是错怪你了,对不起......!

“这不怪你,我知道中原之人都对我恨之入骨,作为中原之人我能够理解。除了师兄天尊的歹毒之外,但最为注意是他的那个关外徒弟……!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藏在天池下的火云令被贼人盗窃,那才是关乎中原武林安危的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火云令?”雪无痕不解道。

“正是,风云两令若同为一人之手,那人便可号令江湖,凡是武林人士见此令就得唯令是从。此令是以风火和火云两令并之风云。所以,前任盟主杨义天为防止此令共同落入恶人之手。特将火云令转自由我保管,风火令则由他随身携带。那时,我俩乃生死至交。所以,他对我自是十分信任。

谁知没过多久,杨兄就在家里突然失踪,而风火令也随之不见,无论怎样找寻,都是了无音讯。

而就在这时,一些势力小人就为当选武林盟主而互相残杀和勾结,一时间到处布满血雨腥风。

而我的家人也难逃劫难,这也是我和阳儿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得以相认。家人的遇害让我痛不欲生,我没有报仇,是因为敌人没给我这个机会。被逼无奈下,我来到了天城,那时这里却是恶人当道,百姓因此怨声载道。我的初来乍到并非顺心顺意。恶者当道的天城容不得我,为了活下去以至抱得血海深仇,我决然将其一一杀之。

自然,天城城民为我的此举心存感激,于是一致推举我为天城的新任城主。可这一当就是二十年,而一时穷苦不堪的天城众民也都慢慢富足起来。而杀我全家的仇人却始终了无音讯。

为了隐姓埋名,我改名天城,除了找寻我的仇人之外,一切江湖之事也不再过问。直到昨天,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杀我全家的凶手,是……在城门外的不远处被守卫发现的。除了他那被我夫人咬下的一段手指之外,还有阳儿背后那最致命的一剑,当今世上,也只有他能够使得阳儿一招毙命,而且是在阳儿毫无防备下!”

“哦?此人是谁?”雪无痕听此追问道。

“是我的师弟天尊,只可惜还没等我动手,他就死了,而且……死的很惨!”

“那你的家人终于可以瞑目了!”

“是啊!足足二十年,他们终于可以瞑目了,可我却难以……瞑目!”

“你是说还有比之更加可怕的幕后黑手?”

“不错,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查出此人,放火焚城和盗取珠宝和火云令定是……此人所为!”

“我一定亲手杀了他,以替所有无辜冤死的人们讨回公道!”

“这……这我就放心了,拜托了!”天城说罢双眼合璧、欣然逝去。

柳云儿哭喊着,雪无痕更是不由泪如泉涌,两人随即抱头痛哭起来。

雪无痕似乎还想问什么?可当他看到天城那安然离去的表情,他这一下似乎全明白了!

其实,他是想问凶狠恶毒的天门十煞又是为何被天城一贯纵容,直至恶贯满盈之极而命丧黄泉,尤其是败坏了天城的威名!

可在这一刻,一切都已不明了之,包括韩世忠一家人的灭门之灾,是天城所为?除非……!

此时外面的火势已然蔓延至天城的每一角落。寻眼望去只见一片汪洋火海。

雪无痕抱起刚刚苏醒过来、已然有气无力的柳云儿迅势冲出天宫,向着城外迅速奔驰而去!

他还不想死,他还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他也不能死,为了“死而复生”的柳云儿,为了城外心急如焚的樊一笑等人和“天门十煞”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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