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他接下来的话,程雅静心里咯噔,顾不上捂着的脸疼得火辣辣。
“木总……我——”
挥手打断,木易慢条斯理从外套里摸出一叠小本,刷刷下笔撕给女子,薄唇轻掀不含波澜。
“第二,以后别来找我,就这样……你现在还小,有的事情想歪入了歧途,还有机会纠正回来。”
“不,我没有想歪,就算我想歪,也要你给我纠正啊,你不要我了吗?!”
陡然间慌神,程雅静蹭地起身想要去抱他,横空而出的力道竟一把将她拦住,一挥。
毫不怜惜的动作令她纤细的身板重重摔在椅子上,与厚重的楠木相碰,发出跌撞的轻响。
一阵一阵的嗡嗡,嗡散了木易心中仅存的那点怜惜。
顿了顿,他冷笑。
“第三,我从未要过你什么,除了手和脸哪都没碰,这点钱算是刚刚那巴掌的补偿……比别人少了一位数。”
“打发别人带点乞丐的意味,打你的瞬间觉得连乞丐都不如……”
“原当你是任性天真,原来不过俗不可耐。”
将额前滑落的碎发别至耳后,木易扯扯唇角,轻蔑地吐出一个字。
“滚。”
《致爱丽丝》已经进入作曲家和女孩分别的尾声,音调凄婉怅然顿生萧索。
程雅静呆在原地好半晌,不明白自己的世界怎么突然间遥遥……已坠!
眼泪“啪嗒”掉地的瞬间,她飞快拎包起身。
背影仓皇,竟没有忘记拿走支票。
木易微眯着眼,自我轻嘲,恍然间似回到了某个宁静的夏夜。
边陲小县城的集训学校。
他带着熬夜写出来的《三打白骨精》电影策划追去,想要给某个小小的投资人惊喜。
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地遥遥望见操场上学滑板的酸酸甜甜,一个西瓜头路人。
夕阳残卷的天空,宁执墨腾身飞起逆天吻上小姑娘唇瓣的刹那……
他懂了。
当清冷孤傲的男神学会嘻哈风格逗她,当稚嫩柔软的娇花为他翻山越岭……
如果两个人都奋不顾身,旁人小心隐藏的一切便像是陪衬。
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贪恋当初宁执墨给的温暖,以及小姑娘清澈的眼神,混沌中错看错遇了同样失意的程雅静。
可独一无二终究是独一无二。
鱼目哪配得上和珍珠说相似?!
………
程雅静悄无声息地转学,舆论也逐渐被新鲜事儿取代,电视台负责人亲自出面道歉,重播访谈更正许淡淡为冠军。
霸道的小姑娘早就给两家人打过招呼,美其名曰已经送过两个樱桃班戟作生日礼物,这个访谈要留着明年再来。
宁执墨哪儿能不惯着,笑着答应间趁机占点便宜。
每天依旧暗度陈仓地送牛奶送零食,周五一起回家,周日一起回来。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临近第三次月考,却又没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