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家伙用了什么手段,却实打实让这个他们全部素束手无策的野马,彻底臣服!
驯马还能这样?
“不对!”
意识到什么,周群眉头皱紧,突然开口:“这样驯服,它只是屈服于你的淫威,并非真心认可,等于埋下了隐患,一旦售卖,极有可能爆发,从而伤到主人!”
“对啊,貌合神离,这是驯马的大忌!”又一位马夫点头。
马匹不同于其他,驯服后会成为人类最亲密的代步工具,一旦驯服的时候,不是真心实意认可,而是怀恨在心,就等于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从而噬主。
这种事不发生还好,一旦发生,他们白岩马场都会因此受到牵连,轻则口碑崩塌,重则马匹再无人来买。
张悬疑惑:“不是真心认可?”
“不错,马匹驯服,分为真心认可,伪装式认可、屈服式认可等多种情况,后两种都很危险,是我们驯马师所不取!”刚才说话的马夫道。
“这……”
眉头皱了皱,张悬不再说话,而是一纵身跳过栅栏,几步来到绯红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了过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刚才的驯服,并非真心实意?”
“咴咴~~”
见他来到跟前,绯红看了过来,露出愤怒之色。
显然,周群说的不假,它只是被逼臣服,内心深处,并不认可人类,因为智商不算太高,还做不到伪装掩饰,一眼就让人看了出来。
“刘管事,这家伙将马匹暴力制服,破坏了规矩,非但不能给他奖励,还要好好教训,以儆效尤!”
“如果不惩罚的话,人人都像他一样,对着野马一阵暴揍,以后谁还认真学习驯马?这门手艺一旦失传,我怕咱们的马匹,全部存有隐患,再也卖不出去。”
“这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引起重视。”
伴随有人开口,后面立刻应和起来,一众马夫全都满脸愤怒,义愤填膺。
他们辛辛苦苦学习驯马之术,若是让这种依靠蛮力的人取代,这个职业也差不多要走到头了。
“这……大家先别着急,我仔细看看再说!”
摆了摆手,刘管事并未直接做出决定,而是同样越过栅栏来到绯红面前,缓缓将手掌伸了过去,想要摸它的鬃毛。
巨大的头颅,急忙缩了缩,绯红向一侧躲避,显然有些抗拒这种触碰。
刘管事心凉了半截。
正常驯服的马匹,虽然臣服,但对人类非但没有畏惧,还带着亲昵,这家伙倒好,抚摸过去,透露着恐慌,本能的躲避……对人类这样抗拒,还怎么骑乘?
还怎么建立良好关系?
看来周大师等人说的是对的,一甩衣袖,刘管事看向不远处的青年,目光冷漠:“张悬对吧?你并未驯服绯红,只是依靠蛮力,让其不敢反抗,因此,我宣布你这次驯马失败……”
话音还没结束,就看到不远处的张悬,满是不悦的来到绯红面前,对着对方的大长脸,抡开了膀子,一巴掌抽了过去。
“没彻底臣服是吧?咋了,给你脸了?”
“呜儿呜儿??”
没想到他会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绯红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要干什么……”
不仅它这副表情,刘管事同样彻底震惊了。
说伱没驯服,直接上手抽……知道这家伙的路子很野,没想到这么野……
“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拿下……”
一声疾呼,刚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过来捣乱的青年,就看到刚被抽了一巴掌的绯红,不可置信的表情过后,巨大的头颅猛地低了下来,不停在张悬的腿上乱蹭,一副乖巧的模样……
宛如一個见到主人的哈巴狗……
“这是……彻底臣服了?”
正在呵斥的话,憋在了口中,刘管事懵在原地。
能让马匹这副模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不仅驯服,还像兽宠一样彻底臣服了!
刚才不还一脸愤怒,恨不得同归于尽吗?咋突然变成这样了?
不仅他这副表情,周群等人也一个个相互对望,感觉脑子不够用的。
自从学习驯马开始,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难道这匹绯红,天生受虐倾向,只要殴打,就会臣服?打的越严重,臣服的越厉害?
迟疑了一下,刘管事再次将手掌伸出,对着马鬃摸了过去。
这次,绯红非但不躲,还很享受的对着他的腿也蹭了蹭,眼神中再没了刚才的愤怒而是友善。
短短一分钟内,两种态度,差别就是因为挨了一个大逼兜……
“现在算是彻底驯服了吧?”
收回手掌,张悬环顾四周。
本来他选择低调,不想动手,结果盗骊不太靠谱,暴揍了半天,也只是来个屈辱性的臣服……没办法,只好亲自出手,施展特殊技能——殴打驯兽法了!
幸好,只要燃烧新世界的大陆,这个方法就可以使用,倒也没拖后腿,唯一的缺陷就是别人只是驯服,而他这个是臣服……
“算!”
刘管事又用其他方法测试了几次,发现眼前的绯红,的确已经驯服,这才满是不敢相信的看了过来:“你、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用马暴揍,他还可以看得懂,这一巴掌就彻底搞不明白了。
“这是我的驯马技巧,暂时还不方便外泄……”
张悬摇了摇头。
殴打驯兽法,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只能随口糊弄了。
“好吧!”
暗暗自责一声鲁莽,刘管事不再多说,取出几张纸币递了过来:“这是刚刚驯兽的一万源币报酬!”
“多谢!”
随手接过,确定是真的,张悬松了口气。
就驯服了一匹马,直接获得这么多钱……果然比和人打赌赚的快多了。
一万源币,足够支付盗骊一个月的草料,还有剩余。
不过,支付完,也就差不多没剩多少了,总不能不修炼,一直跑过来驯马吧!
想到这,不由看了过来:“刘管事,除了这个绯红,还有其他野马需要驯服吗?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多驯服几头!”
……
白岩城陈家,占地超过百亩,七进七出的院子,恢弘辽阔,金碧辉煌。
府邸最后面的后院中间,是个宽阔的池塘,雕栏玉砌的凉亭下,一位中年人正赤着脚,松软的斜躺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根玉质的鱼竿,安静的垂钓。
水面上,鱼浮轻轻晃动,一条锦鲤绕着诱饵不停转圈,看样子随时都会一口啄下去。
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一位身穿褐衣的下人,急匆匆来到跟前。
“族长……”
伴随声音,盘旋的锦鲤尾巴一甩,崩起一团水花消失不见。
中年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如同滴血:“我不是说过,钓鱼的时候,不要过来打扰吗?掌嘴二十!”
褐衣下人脸色一白:“是!”
啪啪啪!
连续抽的自己面红耳赤,整张脸火辣辣的疼痛,褐衣下人这才停了下来。
“什么事?”
再次挂上鱼饵,重新甩杆,中年人这才眼皮微抬,淡淡的问道。
褐衣下人抱拳:“回禀族长,马场出事了!”
“让陈允长老解决就是,还需要跑过来找我?”中年人不以为意。
他正是陈家的当代族长,陈浩的父亲,陈霄。
口中所说的陈允长老,则是负责马场一切事务的家族大长老。
褐衣下人:“是……驯马场,有人过来驯马,将野马绯红驯服……”
听他说的是正事,陈霄眼中的愤怒,稍微减轻了不少:“这件事的确值得跑过来汇报,绯红体内拥有源兽血脉,是近些年最桀骜的千里马,找了不少驯马师,都无法成功,是谁办到的,周群?王元召?还是沈四平?”
他口中的三位,都是白岩城最有名的驯马师,有过不少驯服千里马的经验和事迹。
“都不是……”
褐衣下人道:“是个新人,挺年轻的,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后生可畏啊!”
眼睛一亮,陈霄感慨一句,点头道:“年轻人体力好,耐力悠长,在驯服绯红上,的确占了很大优势,让我猜猜,这次驯服至少持续了三个时辰以上吧?”
绯红这种野马,不将它的力量耗尽,想要驯服成功,几乎不可能成功。
挠了挠头,褐衣下人道:“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陈霄一愣。
一盏茶十分钟,不到半盏茶,就是不到五分钟……这么短时间,驯服野性十足的绯红?
怎么感觉有些离谱啊!
“是真的!”
见族长不相信,褐衣下人继续道:“他用一匹马,把绯红揍了,然后又抽了绯红一耳光,于是绯红……就被驯服了!”
“马揍马?抽耳光?”
陈霄愣住。
这些词,怎么每一个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不知啥意思了呢?
褐衣下人:“不仅如此,驯服完绯红后,这位新人,还觉得不过瘾,又跑去驯服了其他没驯服的野马,马场库存的27头野马,不到半个时辰,都被驯服成功……”
陈霄眼皮一抖。
虽然这些野马和绯红比起来,差了很多,可一个人这么短时间内全部搞定……这是越听越离谱,越听越邪乎了……
“不对啊!”
陈霄疑惑:“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些野马驯服,这个新人驯马的手段,比起周群周大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马场不是有悬赏吗?直接把钱给了就是,就算这件事很令人震惊,陈允长老也能解决,不至于让你专门跑过来吧!”
一族之长,只管理关乎家族的大事,以及抉择与方向,具体操作哪怕再繁琐,也没必要过来找他,而且这么着急。
“是……”
褐衣下人一脸苦笑:“悬赏大长老已经给了,可……谁也没想到,这些野马不是普通驯服,而是被彻底驯服!现在,加上绯红在内的28匹千里马,赖死赖活的非要跟那个驯马师走,怎么都不在马场待……”
“???”
陈霄呆住,以至于珍贵无比的鱼竿掉在地上都没注意。
刚才就觉得离谱,现在简直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将我28匹千里马彻底驯服,让这些马吵吵着跟你回家……你这不是帮忙驯马,是特么来找麻烦的吧!
猛地起身,陈霄站了起来,双眼紧盯过来:“此事陈允长老如何处理?”
马场的骏马虽然很多,但值钱的还是千里马,这28匹马卖好了,差不多是他们马场将近半年的利润,绝不能出事。
“大长老强行将这些千里马锁在马场里……然后、然后……”
说到这,褐衣下人眼中露出惊骇之色,似乎亲眼看到的事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然后怎么了?”
见他吞吞吐吐,陈霄眉毛皱起,一声呵斥:“快说!”
褐衣下人一脸想哭的表情:“然后,这些马,对着整个马群一阵暴揍,于是……马场现有的三千多头马匹,此时已经全部臣服那个新人,冲破牧场的栅栏,想要跟他回家,已然闹成马变了……”
“???”
眼前一黑,陈霄差点没晕过去。
闹了半天,还是浅薄了,本以为只是找麻烦,实际上,是特么抄家啊!
我开马场的……把我的所有马,全都彻底驯服……这马场,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还怎么开?
陈家靠的就是马场,靠的就是这些马,一旦跟人跑了,还搞个屁……直接宣布破产得了!
“都闹这么大了,为什么不早说?”
再也按耐不住,陈霄着急的快要炸了。
耽误了这么久,又不知道马场会出现什么变故……
褐衣下人:“族长不是要钓鱼吗……”
“对比这些,鱼死在水里,烂了,臭了,都没事!”
冷哼一声,陈霄脚掌一踏,已然冲出了后院:“管家,备马,我要去马场……”
旋即,朗朗的声音响彻整个陈府。
褐衣下人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急忙喊了出来:“族长,你的鞋……”
刚才族长钓鱼的时候,把鞋脱了,此刻着急离开,竟都没来得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