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紫苑感觉到公孙雪儿身上传来那股悲悸感宛若实质一般,直接刺透了她的心神,她很想开口安慰几句,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默默地看着她。
“不要说啦,都是命中注定。走吧。”公孙雪儿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凄然,但是心里已经下了一个难以撼动的决定。
“你知道尧姐姐的未来了,对吗?”紫苑愣在那里,看着公孙雪儿的背影问道。
“呵呵,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该知道的。”公孙雪儿身影一顿,继而凄颤的声音传来,“她和天天完事后,请将我带过去假意撞见他们的事。”
“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紫苑很不理解,公孙雪儿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在这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是应该视而不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来骗自己么?
“总要找个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吧。”她的声音在这方灰色的天地间回荡,充满了无奈与凄婉。
公孙雪儿离去后,紫苑沉默着,被那凄婉之意感染,仿佛心都碎了。
楚天这边,即便少了紫苑的帮助,尧亦欣强大的精神力也足够干扰他,让他无法挣脱了。
现在,紫苑得知公孙雪儿的态度,立即就返回来告诉了尧亦欣。
“对不起,楚天。”尧亦欣已经泣不成声。
“师尊,请动用神‘术’吧。”紫苑对着茅屋那方一拜。
旋即一股淡绿色的光芒,射向了楚天这边,并且还有一股怪异的力量直接让楚天双眼失去神采,再也无法挣扎半分。
“亦欣,带他去吧。”干涩的声音传入尧亦欣耳中,她收住低泣之声,雪白的纤手就拉着楚天往竹屋里飞去。
干净整洁的床榻上,楚天双眼痴痴地望着尧亦欣,那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而这边尧亦欣,已经慢慢退去了自己的衣衫。
一连三天三夜,茅屋里都传来了欢愉与低泣的声音。
……
“差不多了,天荒种子已经化开,紫苑你先带着其他人走远。”巫苍老的面容望着那竹屋上闪烁的青光,干枯的手掌在空中挥舞一起来,他的手划过的痕迹组成了一副副诡异的图案,向着竹屋飞去。
极其痛苦的男女之声,顷刻间就从屋中传出,光是听着那痛鸣的声音,就让人觉得仿佛灵魂也被撕扯了。
库咔!
天空之上,一道黑色神雷骤然闪现,那绝世的压迫力有泯灭众生之威——天荒雷劫。
巫一双枯目中,绿光顿时大盛,他抬头望向虚空,似乎也感到了一阵心悸。
“如何会引来天荒?”巫心下大骇,为尧亦欣抵挡过那一次天荒,他再也无力抗拒这一次了。原本以为,凭借他的巫术可以瞒天过海,不让天荒察觉,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
巫黑袍被一阵阵疾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凝视竹屋片刻,便察觉到了其中原因。
两股绝强的融合之力,竟然在那方竹屋中争斗起来,暗金色的元力与紫金色的元力冲天而起,仿佛连虚空都要撕裂了。
见到此种场景,巫踏步过去,黑色衣袍骤然放大,将那方完全包裹。
他身体盘坐在上空,双手相抵,口中默念着晦涩难明的语言。
这一刻,暗金色元力与紫金色元力都被阻挡了,连一丝气息也没有了,虚空中那黑色神雷盘旋许久终于悄然散去。但是黑袍之下,巫干枯的身躯由下往上化成了砂砾,他即将陨落了。
黑袍笼罩的地域,刮起了一阵浓烈的旋风,巫的躯体化为了金色的砂砾在其中盘旋,最后没入了两道身影之中。
这一瞬间,八大圣地中那最黑暗处,无数的黑袍枯面人凝视上空,一股悲悸之意四处弥漫。
“真巫,陨了。”
“那一天也快来了。”
龙山圣地,禁地血池之中,一只血爪狂躁地挥舞着,戾鸣之声震得禁地不断动摇。
十二名强大的巫不敢再有半分懈怠,一股股磅礴的巫力向着血池之中镇压下去。
“要来了。”他们都在叹息。
荒莽之地,一场风暴终于过去,狼藉的土地上,躺着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躯体。
一件黑色袍子从空中飘落,盖在了两人身上。
而两人身前,一道美丽无双的身影,呆呆地盯着他和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唤醒他们吧。”公孙雪儿对着飞来的紫衣说道。
“嗯。”紫衣点点头,一道精神力就释放过去,过了片刻那黑袍下盖着的两人就醒了过来。
“天天,你在干嘛!无耻!”公孙雪儿伪装自己偶遇了这一切,向着两人吼道。
楚天原本空白的大脑,赫然被种种记忆充斥,而最清晰的便是那疯狂的三天三夜。
他双眼血红,嘴唇颤抖着望着公孙雪儿,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雪儿,你听我讲。”
“我不听,狗男女,我不要听!”公孙雪儿疯了一般喊着,飞奔离去。
直到飞到一块巨石后面,她才哽咽着停下来,顺着石壁颓然地滑下。
“天天,其实我不会怪你,真的不会怪你。我走了,你肯定会很伤心,但是没办法,这就命,宿命。”她哭着低诉,回想起枯井里那一幕,她毅然决然朝着远方飞去,再没有丝毫停留。
“啊!”楚天愣了许久,心中绞痛不已,这一刻他终于爆发了。暗金色的元力如江河一般奔腾,摧毁了一片又一片大地。
“楚天……”尧亦欣双眼饱含泪水,凝视着那疯狂的身影,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滚!给老子滚,不然杀了你!”楚天的吼声,仿佛要撕裂苍穹。
“够了!”紫衣飞过去,立在楚天身前,道:“别在这发疯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不要脸的东西,都给我滚!再多说一句,老子两个一起杀!”楚天心里的怒意入狂海一般在咆哮。
这一刻,尧亦欣心里竟感到无比的绝望,她想伤心的到底是哪一个?是公孙雪儿,还是楚天?那么自己呢,自己就那么卑微么。
她想着想着,一头漆黑的秀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几缕。
“心痛的不止你一个,没有人会有你想象的那么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她声音幽幽,一飞身冲向了天际消失了。
楚天望着那里去的身影,眼中的恨意突然削减了几分,因为她感觉到她临走时的眼神是那么的绝望。
“呼。”楚天静静地在原地呆立一会儿,最后也一飞冲天向着来时的路寻去。
偌大的荒莽之地,只有一道紫色的身影孤立着,不知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