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很!”我点点头,冷笑一声。
“阳阳,难道你不希望我可以发展的更好吗?”他走到我身边,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你好不好,跟我不再有关系!”
我不知道凌白想做什么。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和洛川的关系,为什么还要重用洛川?他越来越神秘,越来越让我摸不清头脑。
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凌白的名字。洛川在我面前满腹腔调地说了半天,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你走吧!”我打断了他,“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他愣住了,仿佛是发现原来他畅谈了半天的话题,我一句都没在听。因为他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失望,继而转变为失落。
“这一关,我们过不了是吗?”良久,他缓缓地开口。
过去的那些时光里,我很少和洛川发生冲突,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纠缠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时光里,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愿也不会去和他争吵。
可是现在,我竟连看他一眼,都觉得,不应该。
不应该,我不应该再见他。
“过不去了。”我回答他,态度应该是,坚决的。至少我认为,我是坚决的。
他点点头,沉思了片刻。
他沉思的样子还是那么的专注。他是不是在想我们曾经的过往?还是在后悔和陶冉在一起?或者,他是在想,分开也是一种解脱和成全?
成全谁呢?
我不禁为自己这个想法觉得羞耻。
“如果你非要做这个决定,我尊重你!”他终于肯不再纠缠,然而他顿了几秒钟,似乎觉得不妥,“但是,这一定不是最终的结果。”
我只是扯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最终的结果?在哪里?我也想知道。
目送着他豪迈地转过身,走向他的座驾,就好像在看着一位奔赴战场的壮士。我在为他送行,然后知道,再转身,我们将不复往日的甜蜜,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
原来这就是曲终人散的寂寞。
有点感伤,但更多的,是解脱。
他走之后,我重新回到家中。程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讨厌她,但是几天的相处,我竟然也可以无视她的存在。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这个人不错,工作好,能力强!”她一边吃龙眼,一边装作无意地跟我聊天。
“跟你有关系吗?”我呛了她一句。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插嘴了?我之所以容忍她住在我家里,仅仅是看在她是晏飞的妈。
她半晌没有吭声,继续看她的电视吃她的东西。
我将阳台上晒着的床单收进来往沙发上放的时候,她往旁边挪了挪,把位置让给我。
“你做了三年的公关,他不嫌弃你,你就该知足了!”她装作自言自语的样子,说话也不敢看我。
我立刻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她怎么会知道我做了三年的公关?三年时间我没有和任何亲朋好友联系过,也不主动和任何人说起我的工作和经历。程瑜怎么会知道?
“谁告诉你的?”我将手中的床单摔在沙发上。
“他喽,他早上来跟我说的。”程瑜的身子往后倾了倾,看了我一眼,随即又
低下头去。
洛川!
他早上到我家来竟然说了这些!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怎么会莫名其妙来我家说这件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说明,除了他没有人会要我?
可是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都不会中伤我的!他不会的!
“你说谎!”我吼道,“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事!”
我的一声发怒,将那个正在一旁玩玩具的晏飞惊得看了过来。
“我为什么要说谎?你这些年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她慌忙跑过去,安慰晏飞,“晏飞不怕,姐姐是说着玩的!”
难道真的是洛川说的吗?到底是他现在变了,还是我从来都不曾真的认识他?他跑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告诉我的家人,这三年我在外面做了什么是吗?
不,程瑜不是我的家人!
“做了就做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现在世界这么大,换个地方生活,谁知道你的过去?况且,还有个这么好的男人愿意要你!我劝你啊,就这样了吧。这个男人要长相有长相,有经济有经济!”她说着说着长叹一口气,“最主要的是,人家没有家室呀!这一点,你就比我幸福!”
“程瑜!”我大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吗?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以为自己很光荣是不是?你以为我让你住在我家里,就表示你真的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是吗?我不过是可怜你无家可归!”
“你让我住在这个家里?”她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我可以三年来都没有将锁换了,已经是给你留足了面子。你以为我找不到男人了是吗?非要守着这个孩子,守着这个破屋子,给你们晏家守家业?当初是我破坏了你的家庭,你呢?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我好好的一片人生,都被你给毁了!”
“毁了你的人生的,是你自己!”我骂道,“是你自己不要脸,非要找一个可以当你父亲的男人!今天你没有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已经是我给你的最大的仁慈!你最好知足点!否则,我马上就可以让你滚!”
她咬紧的牙关和脸上爆出的青筋将她的白皙的脸映衬的格外的狰狞,而那个撇着嘴委屈地看着我们的孩子,分明就是一场不仁义的战争的牺牲品。
他是无辜的。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重复着这句话,他是无辜的。
我不想再跟这个女人争辩,我怕下一秒我真的会将他们打包赶出去。
如果真的那样,我该怎么去面对已经过世的父亲。尽管我那么恨他,可是他终是我的父亲,我欠他一个安详的晚年,欠他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
这个家我没有办法再住下去。程瑜并不怕我,她理亏,她自知她理亏,所以她总是在我面前没有底气。我知道。那是她活该。
我欠父亲的永远还不起,她欠我的,也永远还不起。
扫完父母的墓,我便收拾了东西,离开这个家。
临行前,程瑜坐在卧室里不出来,只放那个孩子出来。
孩子是天真的,他站在卧室门口,几分胆怯地看着我。
我拖着拉杆箱站在门口,回过头看着他,他几分想要走到我跟前来,却又迟迟地不敢。
“晏飞,你过来。”我冲他招招手。
他小心翼
翼地走过来。
我从口袋里将红包掏出来,递到他手上。
“这是压岁钱。”我蹲下身将红包放在他手上。
他肥嘟嘟的小手抓住红包的时候,满脸的欣喜与好奇。
“我走了!”我便站起身来,他太小,小到我还没有办法嘱咐他很多事。
“你还会回来吗?”他抬起头,懵懂的眸子里,那么的纯净。
“你希望我回来吗?”我低下头看着他。
他不说话,噘着嘴,好像在想什么,然而他什么也没有想出来,而是晃晃悠悠地转身往卧室跑。
原来他是不希望我回来的。我自嘲地笑笑,然后打开门将行李箱拎出去。
“姐姐,你一定要回来哦!”
我转过身去,他那弱小的身体靠在卧室的门上,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他希望我回来是吗?
我冲他笑了笑,鼻子一酸,眼泪便汪满了眼眶。
“好的!”
我关上门,将他们关在了这间房子里。
我在墓前将写给洛川的日记全部都烧成了灰烬。那是一段永远也回不去的时光,尽管只有我自己,却温暖了我的生命。我曾经那么纯真地爱过,思恋过,盼望过。
我对的起自己,对得起这段感情,对的起这段缘分,更对得起洛川了。
即便,后来发生了凌白的事。
但在我和洛川的感情中,我从不曾亏欠他。
是的,我从不亏欠他。
在家的这段日子里,我将自己困在房间里,困在小区里,困在我母亲曾经走过的每条路上,然后我想通了。
我和洛川之间,即便结束了,也是值得的。
他给了我一段完整的感情,从暗恋到相恋,到相守,到分离,到相思,到分开。
我擦干了眼泪,车窗的风景也已经转换成了江城。
江城,我又回来了。
正月十二,年味还没有散去。如果不是因为家被程瑜霸占了,也许我会住上很久。我不忍赶走她。我在母亲坟前哭着告诉她,我竟然不忍赶走那个女人。
坟前悄无声息。然后我选择自己离开。
以前我可以生活的很好,现在我也可以。不在老家,我可以在其他地方,江城不行,还有更多的地方。
到租住的小区时,我已经筋疲力尽。
拖着自己小小的行李箱,我重新回到了阔别月余的小家。
刚刚坐下来,就接到凌白的电话。他像是个幽灵,总是不见踪影地跟着我。只是月余都没有联系过了,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想不到,我刚刚到江城,他就打电话来找我了。
“回来都不告诉我吗?”他的声音那么清晰,好像就在我的耳边一般。
“我忘了。”我随意地回答他。
“合同放在你的桌子上,今天把合同签了!”他恢复了惯用的命令语气。
我立刻起身走向自己的桌子,上面果真有一叠厚厚的劳动合同!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签!
“抱歉,你误会了,我还没有从胜天辞职!”
“是吗?”他在电话那边冷笑一声,我似乎看见了他上扬的嘴角,“那么明天希望能在胜天看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