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云喃喃道:“这么说……”
秦威接口道:“不错,我们正是怀疑,宣兄的失踪与虬龙帮有关,否则又怎会这么巧!”
凌剑云点头道:“柳堡主的失踪,也的确跟虬龙帮脱不了关系。”
宣明宇握紧了拳,恨声道:“难道家父真的落在了虬龙帮手中吗?这虬龙帮恶迹连连,居然还敢把天下武林同道聚集在此,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凌剑云没有说话,心里的忧虑却越来越深:虬龙帮这样做,分明是已经成竹在胸,他们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必胜的筹码,才敢这样有恃无恐?难道他们真的已经擒到了各门各派的重要人物,来胁迫他们的弟子就范吗?
凌剑云正理不清头绪,却听在场众人见虬龙帮中人久不露面,已感不耐,愤怒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大。
场中的四个灰衣人本是面无表情地站着,此刻其中一个人忽然拿起身边的一面铜锣,“咣”地用力一敲,声震山谷。
在场众人一时讶异止声,忽又听“轰”地一声响,四个灰衣人身后的山壁上,忽然开了个门户,一黑一白两条人影疾飞而出,跃向场中。众人一惊,目光纷纷射向场中两人。
凌剑云凝目望去,心中一震,这一黑一白两条人影,正是自己曾经见过的,虬龙帮的左右护法,黑白无常。
在场众人,年轻的大多不识两人,但各门各派的武林名士中已有人惊呼出声:“黑白无常!”
“白无常”任长江忽然纵声而笑:“老夫等已有十几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了,不想还有人记得老夫。”
场上忽有人讥道:“昔年何等不可一世的‘黑白无常’,如今竟甘为人走狗,实在是可悲可笑!”言辞尖刻,“黑白无常”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凌剑云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不出长相,腰间悬着个特大号的酒葫芦,穿得直如乞丐一般。
“黑白无常”虽气怒,但见他这副形貌,看来也绝不是什么寻常之辈,不便发作,只冷冷道:“朋友既敢直言指责老夫,又为何不敢把脸露出来,难道是没脸见人吗?”
小老头哈哈一笑:“我老头儿喜欢把脸盖起来,正如你们‘黑白无常’喜欢做人走狗一样,都是自己乐意,不行么?”
他不动声色地又骂了“黑白无常”一句,凌剑云听得差点笑出声来。
“白无常”任长江眉头一耸,就要发作,旁边的“黑无常”肖海忽然怪笑一声,道:“朋友好利的口舌,少时肖某定当向朋友请教一番,此刻时辰已到,若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凌剑云悄悄一皱眉:时辰已到,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他心下忖思,只听身旁宣明宇已大声道:“贵帮在江湖上出现不过数月,便已赫赫有名,宣某等亦久仰贵帮帮主大名,阁下还是不必多言,请出贵帮帮主吧。”
肖海“嘿嘿”一笑,道:“宣掌门要见敝帮帮主,还请稍安勿躁,敝帮帮主尚有要事缠身,恐不能及时赶到。”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禁脸有愠色,宣明宇冷冷一笑:“贵帮帮主架子倒是大得很。”
凌剑云在一旁,脸色凝重。
“但各位路远迢迢赶来,敝帮帮主自也不能怠慢诸位,”任长江道,“敝帮帮主已请了一位至交好友先代为招待诸位。”
至交好友?是什么人?凌剑云心中一动。
只听任长江高声道:“有请‘玄雷教’穆教主!”
玄雷教!凌剑云心中大惊,是穆武!果然,山壁上门户中又现出了一条蓝影,一跃入场,果然正是当日将凌剑云囚禁数日的穆武!凌剑云暗中握紧了拳。
穆武站定,四面作了个揖:“在下‘玄雷教’教主穆武,见过各位了。”
在场众人大多数不识得穆武,只礼节性地拱拱手。
任长江大声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主要是有一件要事与各位商议。当今武林,门派林立,虽然各派中才人颇出,但江湖上拘于门派之见,不能完全诚心相交,所谓‘独木不成林’,敝帮帮主甚望能在江湖上推出龙头,团结各派各门。”
“阿弥陀佛!”少林众僧中,一位黄衣僧人越众而出,正是少林的“觉元”大师,只见他低眉合十,道:“五十年前,江湖中曾发生了一件大变故,致使各门各派,伤亡惨重,令人痛心。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当年商议推选武林盟主,领导群雄,而种下祸根。自那变故后,各门各派已有约定,永不再推武林盟主。施主想必不会不知此事,如今为何仍出此言?”
任长江哈哈一笑,目光逼视觉元大师,道:“因噎废食,实在可笑。当年的变故,根本是当年所谓的‘武林盟主’浪得虚名,无能领导群雄罢了。若当年推出之人有真才实学,则必能力挽狂澜,也不致生出变故了。”
秦威冷哼了一声,道:“那么,阁下言下之意,贵帮主才是有真才实学,足以领导群雄之人了?既如此,何必躲躲藏藏,还是请贵帮主现身,让我等看看贵帮主是不是值得阁下如此推崇!”
穆武忽然开口道:“敝义兄总不会错过这一场盛会的,秦大侠要见敝义兄,也不必急于一时。”
秦威皱了皱眉,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但贵教之名在下从未听过,不知贵教何时追随于虬龙帮麾下?”
穆武闻言,眼中暗自闪过一抹恼怒,但还是按捺着没有发作,冷冷道:“敝教出道江湖时日尚短,声名不著。秦大侠近来恐怕是安居屋中少行江湖,自然是不知道了。”
秦威脸色一变,还未说话,只听一个声音响起:“行了,没用的废话少说两句。”众人的眼光不禁都向说话人扫了过去,却发现说话的人原来还是那方才出言讥嘲“黑白无常”,乞丐般的小老头,只见他若无其事地举起腰间那个特大号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懒懒道,“虬龙帮有什么花样,赶紧施出来,我老头儿站在这儿老半天,都听废话听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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