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咱们的片子，一个悲剧，一个喜剧，却能起到前后铺垫的作用？”冯晓刚笑得很贼“如果先看完画皮，再看手机，相互提升票房，你有没有考虑过？”
林啸惊讶地看了一眼冯晓刚，不愧是最接近大导演的人，心思活络，可见一斑。
“今年的对手，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冯晓刚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林啸，接着说“张大导演憋足了劲要报去年的仇。陈大导演不用说，霸王别姬可谓获奖最多的华语影片。但是……”
“他们两的片子类型相近，都是大气势，这会无形间抢夺观众！”
“我们却不会，我们甚至能前后铺垫！形成一个小循环！”
“有没有想过，华谊和破晓结成盟友？”冯晓刚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略有些紧张地看着林啸“你先我后，咱们在年底和两位大导演玩一次大的？”
只有看过画皮，才能明白修改过的画皮带来的震撼！那种对人性，对古典神话的彻底颠覆，让冯晓刚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林啸眼中精光一闪，同样凝视着冯晓刚。
确实够大，这是联手坑两位大导演！
一位是中国电影业的国师，另一位是中国电影的相国。
但是，他最犹豫的是，该不该相信冯晓刚？
影片的档期，是每个公司最大的机密，一旦泄露，万一遭受其他几部片子联手围剿，就算四星级剧本，都得含恨而归。
他沉思了起来。
“我都发誓了你还不信我？”冯晓刚急了“我一个人面对你们三个，你也太看得起老哥哥我了！这件事，老王也知道，这也是他的意思！老牌大导演要独霸国内影坛，如果让他们坐实，新人很难出头。”
林啸还是没说话。
因为他知道，十面埋伏和无极，这两部片子的口碑有多惨，简直可谓惨不忍睹。
“好！手机的档期就在十二月十五号！”冯晓刚咬了咬牙，狠心说“你开口吧，还要不要老哥哥这个朋友！”
“要是你不点头，也希望你别把档期说出去。”
林啸叹了口气“冯导，你其实多虑了。”
他看着冯晓刚，一字一句地说“无极和十面埋伏，绝对比不过你的手机！”
冯晓刚苦笑“不带这么安慰人的。”
林啸也没解释“不过老哥的提议，还真的非常不错。”
“我答应你！”他朝冯晓刚伸出了手，两人的手死死握到了一起“画皮的档期，就定在十二月十号！”
……
十号，很快来到。
画皮的运气绝对算不上好。因为同档期的，还汇聚了无极和十面埋伏！
就在档期公布的当天，业界哗然。
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大众电影，当代影坛等很多有影响力的杂志，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今年年底，恐怕是个不眠夜。”大众电影上，几大名嘴之一的顾小白如是说“去年惊采绝艳的王博，今年的林导，第一轮就遇上了重头戏，恐怕中国没有哪一家公司的电影愿意同档期碰上两大导演的片子。画皮处境非常不利。”
“在中国首播之后，十天后将是全球上映，中国的票房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他国的判断。”一名副总编也亲自撰稿“不过我们并不用如此心急，林导自从出道，几年做到了别人几十年才做得到的事情，去年，天下无贼就向我们宣告了黑马的诞生，而今年，画皮说不定又是一匹黑马！”
有不看好的，有持观望态度的，甚至有人下注林啸将登上一个新台阶。
一时间，众说纷纭。
张一谋是复仇之战，陈凯哥是精进之战，林啸是扬名之战。
没有一方会退让一步，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用质量说话！
这就是一个猜心术，他们在猜林啸应该不会愿意和他们玩一对一，所以肯定不会选择中间那段最热的档期，那么，就只会在月初和月末来拼杀。
他们以为自己猜对了，实际上，林啸根本没把这两部片子放在眼里。只是因为和冯晓刚谈妥，才决定最早上映，打响这个开门红！
这就是先知的好处。
破晓中，秦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紧张地追着林啸问了半天，到底有没有把握。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市场才是最忠实的数据。”林啸如是说。
万众瞩目中，无数人的目光聚焦万达。
这段时间，万达可谓一咬牙下了血本。全国巡回发布会，他们出的钱，首映，他们出的钱，海外宣传，也是他们出的钱。
而万达率先开辟的几条院线面前，除了画皮，什么都不挂！
晚上六点，张永良居然端着一杯kfc的可乐就来到了万达外面。
他要亲眼看看画皮的首日票房，万达已经几百万几千万地开始砸钱，没有一个良好的票房，他寝食难安。
红毯，从影院门口铺了出来。
这是北京万达，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这也是万达全国第一块大银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六点半，一个个行人开始朝万达走来。
“六点半了。”张永良手里无意识地晃着空了的可乐杯，没化完的冰块发出“咚咚”的声音“吃饭的也都吃过了，画皮在八点上映第一场，十点第二场。人也该来了。”
忽然，他眼睛一亮，连忙把可乐杯扔到垃圾桶，肃容说道“龚主任你也来了？”
“嗯。”一名中年女子，在三四个人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不来看看，我心里不踏实。”
张永良笑着说“拷贝我看过了，非常不错的片子，我觉得丝毫不输任何大片。”
“你以为我没看过？”龚主任焦灼的神色溢于言表“不错算什么？今年年底哪一部片子是省油的灯？画皮第一个档期就遇到了无极和十面埋伏，谁能放得下心？”
“两大导演的片子围剿新人，三大片不期而遇，怎么能放得下心？！不怕告诉你，董事会的目光现在都在这里！”
随着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张永良和龚主任的脸色都带上了振奋。
人潮如堵！
七点之后，一条条路上的行人仿佛约定好了一样，从四面八方赶到了万达门口。
一辆辆亮着鲜红灯的taxi，几乎是几秒钟就一辆车停下，一名名脸色带着期待的人，已经来到了首家万达影院的门口！
张永良和龚主任，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已经不由自主地变粗了，眼神都没有从人群上移开过。
依稀可以听到“快，要开始了。”“我靠，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吧！不会卖完了吧！”
不光是他们没想到，就连很多观众自己都没想到。
这其中，有林啸前两年的电视影响累计，有去年天下无贼的余威，有三位一体的新奇，有忠实粉丝的拥护，更有万达把金钱当数字的疯狂砸钱。
“一张画皮。”“一张画皮。”“三张画皮。”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影院门口回荡。
万达院线，不存在资金问题，万达集团动辄几十亿上百亿的投资，他们的院线，这一天只签了画皮！
也就是说，这些人群全部是冲着画皮来的！
七点四十五，万达影院之前，黑压压一片人！
“不错。”龚主任声音微颤，谁都没看到，她背后的双手握得死紧。
“很不错，非常不错。”她强压兴奋，看似轻松实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尽量保持住自然的神色“数据小组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已经好了。”张永良也控制着心中的兴奋，如果画皮一炮而红，他们就是万达影院开疆扩土的大功臣“同时上映的无极，十面埋伏，将在第一场结束后立刻开始统计！”
几乎就在同时，北京新影联，中影星美的院线门口，上演着和万达同样的一幕。
一间豪华的包厢中，张一谋，张卫平，以及新画面的艺术总监，十面埋伏的投资方，全部都历历在目。
“张导，势头非常不错。还不到七点半，已经人流如织。”肥胖的投资商满意地说“看来这部片子，会和英雄一样，为中国影史写下重重的一笔！”
张一谋脸色未变，心中却极为不舒坦。
英雄，真可谓成也英雄败也英雄。
全球数亿票房，可谓大赚一笔，但是，这和新画面有什么关系？
海外版权最终两千多万卖给米拉麦克斯，詹姆斯笑歪了嘴，新画面恨黑了脸。
他们只喝到一点残羹冷炙而已。
而促成这一切的，就是去年同期上映的天下无贼！
两千万的投资，却赚了一个多亿！同时中国首部现象级电影面世，好评如潮。
对比起英雄，他真的是赢了票房输了口碑。
但是他要钱做什么？他的钱已经足够挥霍几辈子了。
他要的是口碑，是名气！
在自己最不需要的地方赢了，却输在了自己最想得到的地方！
如何不让他憋屈？如何不让他记恨？如何不让他在今年想报这一箭之仇？
投资方这句话，可谓揭了他的疮疤。
“必然会是重重的一笔。而且，绝对超过去年的天下无贼！”张卫平也心中不舒服，却只是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