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汉见王远对着自己冷笑,不由得大怒,冷哼一声,一把大剑便朝着王远劈砍而下,眼看着大剑就要砍到王远的头上,突然,一道赤光掠过,大汉感觉手中一轻,随后便惊恐的发现自己手里的大剑只剩半截,“再动一步,便断你一臂!”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自大汉身后传来,大汉转过身,便看见一个眉目清秀,身材挺拔的少年正缓步走来。
“凝气九层!”大汉神色一凝,旋即心中苦笑,自己凝气八层修为在内门弟子中实在算不了什么,于是便不想参与中心区域的诸强角逐,只想在元墟的外围区域守株待兔,打劫修为低于自己的弟子,发一笔横财,今日见到眼前这个凝气七层的弟子挖到一株黑火灵芝,这黑火灵芝是火灵芝中的异种,药效是普通火灵芝的数倍,大汉不由得起了贪婪之心,于是便一路追杀至此,眼看这黑火灵芝就要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凝气九层的家伙,虽然这人只有凝气九层的修为,但给大汉的感觉是此人的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他所见过的一些凝气十层的弟子。
权衡之下,大汉内心暗叹一声,向着虞晨抱拳一拜,一咬牙说道:“这位师兄,在下不知这位师弟是您的朋友,多有冒犯,在下愿将玉牌中的光点献给师兄赔罪。”说罢从储物袋中取出玉牌,递给虞晨。
虞晨听见此人叫自己师兄,心中古怪,不过修仙界一向以实力为尊,他也不好说什么,此人倒也识时务,淡淡的点头,却没有接他的玉牌,而是压低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闻此话,大汉内心咯噔一下,身子一僵,答道:“师弟铁蛮。”回答的同时右手又将保命玉简握紧了几分。
大汉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虞晨的眼睛,他心里又好气好笑,这大汉肯定以为自己问他名字是为了出元墟后继续报复他,虞晨接着说道:“铁蛮,你不用害怕,我可以不追究你追杀王远的过错,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从此刻起要保护好他的安全,如何?但你若是再起歹意,出了元墟,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虞晨脸色冷漠,右手一甩,旁边的一块大石被赤焰轮绞成粉末。
大汉听见虞晨的话,先是先是面露狂喜之色,而后看到虞晨的动作,却不禁浑身颤抖,咬牙道:“定不负师兄所托!”
虞晨点点头,转头看向王远,沉默片刻,扔给王远几颗疗伤丹药,说道:“上次我说过欠你一个人情,现在,你我两清了。”
王远眼里闪过一丝惭愧之色,抱拳道:“多谢虞师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你二人修为不高,就不要参与其他人的争夺了,不如去找个地方潜修,此地灵气浓郁,苦修数月定能有所收获。”
铁蛮和王远均点头称是,而后目送着虞晨离去,看着虞晨离去的背影,王远神色复杂,铁蛮则面露古怪之色,在心底感叹道:“好人呐!好人!”不觉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惭愧,说罢,一脸尴尬的扶起浑身是伤的王远,向不远处的山谷走去。
日夜兼程之下,虞晨于三日后来到了元墟的东南角,当停下脚步的一刹那,虞晨心神震撼。
这是一片巨大的废墟,残垣断壁,蒿草丛生,一地的瓦砾,破碎的石阶,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曾经辉煌的过去,夜月下,一种苍凉与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
“为何会有这样一片宏伟的宫殿,又是什么原因让这里成为一片荒凉的废墟。”虞晨惊奇不已。
“嘿,此处也许是这个所谓的元墟中最神秘的地方了,我感觉到这片破碎的宫殿不属于元墟,这片废墟有种远古的气息。”水无痕惊讶的说道。
“不属于元墟?”虞晨疑惑不解。
“小子,你看看天上就知道了。”
虞晨抬头看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天幕上透着一种虚幻的波动,颗颗星辰浮现,废墟的正上方还有一处巨大的黑洞若隐若现,在夜色下模糊不清,虞晨口干舌燥,问道:“莫非这片破败宫殿是从外界进入元墟的?”
“应该是,这元墟隐于虚空之中,虽然星空是假的,但那片黑洞却真实存在,这片宫殿应该是在虚空中穿行,偶遇元墟,坠落进来。”
“怪不得云真子长老说有造化,如果能弄清楚此地的秘密,倒也算是一场造化了。”虞晨摸摸下巴,内心嘀咕道。
“既然来都来了,那那便进入看看吧!就是不知道宗门内的高层们有没有进入过此地,若是进去过,就算真有什么造化也指不定被取走了”看着这片曾经宏伟,如今破败的宫殿,虞晨说道。
虞晨倒是说得不错,这片宫殿在五百年前初降时,在苍元宗内引起过一场震动,门中高层们纷纷进入元墟查看,但却没有一个人能进去这宫殿,虽然知道此地极不寻常,但是也束手无策,久而久之,此地也就渐渐被遗忘,云真子说此地有造化,倒也不算欺瞒虞晨。
带着心中的疑惑,虞晨向前走去,突然宫殿前浮现一道巨大的光幕,“结界?”虞晨一怔,就在此时,光幕上猛然传来一股极端恐怖的波动,一道白光直冲向虞晨,虞晨脸色大变,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就在白光临近的刹那,储物袋内禹皇牌轻轻一震,随后水波般荡漾开来,白光立刻停顿,而后整个结界消失。
虞晨松了一口气,确定结界被禹皇牌打开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脚步踩在瓦砾之上,发出一阵阵脆响声,在空旷的夜空下传的很远,更添几分凄凉。
穿过一座座倒塌的宫殿,虞晨来到一座气势磅礴,保存还算完好的大殿之前,布满裂痕的铜匾摇摇欲落,不远处的老树上,几只乌鸦正呱呱的叫着,大殿内,仅有一座雕像,布满了厚厚的尘埃,旁边放着一盏烛火摇曳,似乎快要熄灭的铜灯,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岁月的悠久,雕像是一个身穿铠甲,眉眼沧桑的青年,这青年双眼望着远方,似有一种悲悯众生的哀伤,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横扫天下,所向披靡的气势,直欲斩尽敌手的冲霄战意!
站在雕像面前,虞晨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也许他没有发现,他此刻的脸上也如那雕像一样带着悲伤,储物袋中,禹皇牌嗡嗡作响,打开储物袋,在虞晨呆滞的眼光中,禹皇牌化作一道乌光飞向雕像,围着雕像静静的旋转,发出的嗡嗡声如同哀鸣,水无痕也被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虞晨心神俱震,脑海轰鸣,此物被它得到后,从未有过类似的举动,而刚才不仅破了结界,此刻还自行飞出,绕着这雕像旋转。
“禹皇牌莫不是与这雕像有什么关系!”虞晨的心绪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片刻后,禹皇牌光芒变得黯淡,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虞晨低头,捡起禹皇牌。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在禹皇牌中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此物波动如此强烈,难道今晚是撞邪了吗?”水无痕极其不解。
虞晨摇头不语,禹皇牌太过神秘,他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殿外的乌鸦还在不停的嘶叫,清风吹来,铜灯似乎就要熄灭,使得此地更加的诡异与阴森,虞晨倒是对这铜灯极为感兴趣,沾满尘埃,长明不灭,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定然是极为不凡,于是他便想把此物收走,可是以他目前凝气九层的修为,竟然怎么都无法挪动这盏铜灯,试了半天也不行,他虽知道此物不凡,但也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虞晨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走,那雕像所在之处应当是前殿,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虞晨终于来到了宏大的主殿,主殿前是一处巨大的广场,地板碎裂,有几处已经塌陷下去,广场中央有一座数十丈的石碑,石碑之上笼罩着一团浓浓的白光,在夜色下格外的刺眼,隐约间可见石碑上的一道潦草的剑痕,像是随手所划,虞晨睁大眼睛注视着这道剑痕。
“这是…………”
虞晨心中震惊,这道剑痕初看极其简单,但他是仔细观摩起来却暗合大道轨迹,繁复而深奥,虞晨盘膝坐在广场中央,一动不动,神态恬静,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境界中。
恍惚中,他好像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这片世界一片苍茫,唯有天际插着一把大剑,突然,大地震动,大剑飞起,一剑横空,粗大的剑气冲出,贯穿云霄,霎时天地失色,星辰黯淡,剑气划过,那些星辰几乎要坠落下来。
“好强的剑意!”虞晨受到了剑气的一丝余波冲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咝”
水无痕倒吸一口冷气,“好霸道的剑意!这刻下剑痕之人必是修为通天之辈,小子,尽全力参悟,就算参悟不了,也要把这剑意摹刻在识海中。”水无痕严肃的说道。
虞晨轻轻点头。
这是一种杀伐圣术,不世传承,虞晨认真推演后得出这个结论,心头一横,闭上眼,再次参悟,不多时,他又吐出一口鲜血,虞晨不停的参悟,不停地吐血,他目呲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忍受着一丝又一丝剑气余波的冲击,皇天不负有心人,数日之后,虞晨终于领悟了一丝剑意,但这微不足道的一丝也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的内脏已经被冲击得几近破碎,整个人气息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