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琛跟在唐士延的身后,一起进了书房,在书房的门合上前,都还可以听到歇斯底里的痛哭声,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和冤屈似的,但在唐家,不论是唐士延还是唐弈琛,又有谁欠了她的呢?倒是她,毁了唐士延的一生幸福,唐弈琛经历的那些不幸,追根究底,追本溯源,使坏的裴如沁,又怎么能逃脱的了责任?
当年,怀孕的孙曼芝来S城找唐士延,因为裴如沁从中作梗,她黯然远走,到了甄家村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为了抚养照顾唐弈琛,劳神伤身过度,但其实她本来是可以不用那么早走的,孙曼芝在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的时候,就有给唐士延写信,是裴如沁将这些书信都藏了起来,导致孙曼芝错过了诊治的最好时机。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定有让人觉得可恨之处。
这件事情,唐弈琛并不知道,不过唐士延却是知情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恨透了裴如沁,对孙家人也越加的愧疚,所以张惠提的要求,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就算有些困难,他也从不推辞。
唐弈琛一进了书房,就将门关上,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没有裴如沁痛哭和尖叫的声音,世界一下都安静了许多。
唐弈琛才将门关上,走到唐士延的办公桌旁,身后就传来锁转动的声响,唐弈琛就知道裴如沁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所以将书房的门反锁了,但裴如沁绝对比他想象的难缠和疯狂,见门反锁了,就不停的敲门,让唐弈琛他们开门,才敲了几下,见唐弈琛和唐士延没一个给她开门的,就在外面踹门,这个样子的她,和出席酒会和公众场合,那个端庄知礼的裴如沁,判若两人。
裴家的人,人前人后,向来是两副面孔,一点也不奇怪。
这要平时,唐弈琛肯定就任由裴如沁闹了,管她怎么折腾,反正累的是她自己,但是现在,甄蜜还在楼上休息呢,唐弈琛担心把甄蜜给吵醒了。
他刚下来找唐士延,担心甄蜜一个人睡觉害怕,有让福妈上去陪甄蜜,福妈在唐家呆了这么多年,应该会拦着点甄蜜,不让她下来,但这么大的动静,甄蜜要醒了,在上面呆着,肯定会担心的。
“疯子!”
唐士延皱着眉头,不满的道了声,虽然这样的状况,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但对于像裴如沁这样的女人,显然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
唐弈琛看着唐士延,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眉头也皱了起来,“早知道,我和蜜蜜吃了饭,就应该带她回去。”
唐弈琛不满的说了句,转身将门打开,裴如沁正踹门呢,唐弈琛这样,猛地将门打开,她抬着的腿扑了个空,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倾斜,要不是手扶着墙,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
裴如沁见门开了,终于停止了先前的咆哮,也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脚,她站在原地,看着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站着的唐士延,眼睛里面的偏执和疯狂,看的距离她不远处站着的唐弈琛有些心惊,和这样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一般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很大的折磨,他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唐士延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士延看着门口站着的裴如沁,皱着的眉头几乎都打结了,唐弈琛退到了一旁,裴如沁将门全部推开,她的身后跟着一直伺候她的下人,都不敢抬眼看唐士延和唐弈琛。
“我想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唐士延,你和你儿子--”
在说到唐士延的儿子的时候,裴如沁指向了唐弈琛,唐弈琛正在关门,虽然对于裴如沁和唐士延的争执,家里的下人,估计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样的丑事,唐弈琛还是觉得有必要遮掩一下的。
“你们联手,害死了我的儿子,还害我不能生育,你们让我的余生孤苦伶仃,痛不欲生,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让你们有好日子过吗?”
这样的话,唐弈琛并不是第一次听,不过时至今日,他还是觉得莫名其妙,裴如沁的儿子,是在他被接回唐家之前,就已经出车祸过世了,他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唐弈琛看着面色冰冷,但是两只眼睛却极为璀璨明亮的裴如沁,在唐弈琛看来,她就是没事找事的。
裴家的事,裴耀阳的事,因为落了下乘的她心里不爽,所以故意来挑事,就是想要把唐士延也一起逼疯的,胡搅蛮缠的女儿,没几个男人能吃得消,要说死缠烂打,性格暴戾乖张的裴如沁绝对比白书薇还要更胜一筹。
许是因为憋着气,唐士延的脸都是红的,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他低头,在比平时乱上许多的办公桌上翻找,最后掏出了一个文件袋,将里面的照片,文件,全部倒了出来,然后走到裴如沁跟前,塞到她手上。
“不肯罢休是不是?要弄的所有人和你一样,神经出问题,是吗?好啊,那就同归于尽,裴如沁,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你了!”
裴如沁看着唐士延强塞到她手上的东西,在听到唐士延说受够她的时候,情绪再次变的激动起来,要将唐士延给她的东西扔到地上,唐士延摁在她的手上,用冰冷的口气警告道:“你最好还是看一下。”
裴如沁快速将唐士延给她的东西看了眼,唐士延继续又道:“你要再发疯,弄的家宅不宁,我就把这些东西还有今天在唐家发生的一切,全部给周扬,到时,我想要整垮裴家,就和捏死一直蚂蚁似的,轻而易举,裴如沁,我想要和你离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唐士延抿着嘴唇,瞪大着冰冷的眼眸,看着裴如沁,他一贯严肃的神色阴狠,满是冰冷的警告,裴如沁抬头,你敢那两个字,都到嘴边了,但是看着唐士延这个样子,不由胆战心惊,将到嘴边的话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