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拉蒂中开了暖气,虽然说这暖气只让人感觉舒适,可他的喉咙像是冒着火一样,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电话那头沉默了,这不算长的沉默时间里,好像车室内的空气里的水蒸气也像是被这暖气给蒸发干了,半分钟过去了,电话那头只是传来了机器撞击铜墙铁壁时的声音,“咵啦”地一声,好像是什么想要砸开墙壁的仪器损坏了。
“诶,您可说话呀?”
季慕风不耐烦了,他将车子猛地停靠在了车道边上,将手机的免提关闭上,因为在这种四下无人的靠山街道里,窗外连知了的叫声都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极大,车停下以后,车中的三人都因为颠簸而摇晃了一番,耳边还是只有轰鸣声以及苏夏的大呼声,因为这生病的人并不是自己,苏夏也很着急,或许是因为那昏厥时的疼痛要是可以一消而去的话,就可以像是个正常人一样面对生活了吧。
像上次那辆公交车行驶过来的时候,苏夏要是没有失了神一样地触碰到脑袋中的某一块记忆,那一个正常人至少就会走动,可他那时见着的一动不动地将自己的脚步锁在原地然后就要闷声倒地,况且,那些医生也和自己说过苏夏的病症,准备来说苏夏不是自然昏厥的,而是被痛地死去了知觉。
“哦,我看这外面的这些大家伙看出神了,”那老人家总是喜欢这样卖关子,可就在这时也许是这个老头换了个地方站着,那轰鸣声就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苏夏的病症应该有相应的解药,虽然说也只是传言,但这个传言比起我之前说过的传言都要靠谱上许多!”
老人家好像很兴奋,亦或是遇到了什么必须要现在处理的事情,艾京浩咽下了一口口水,车室里的三人都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咕噜”,口水咽下以后这个老人家又砸吧砸吧嘴巴,“请您说吧!”季慕风再一次地催促了一次,他的手此时已经将苏夏那只浸满了汗水的手抓紧了,他感觉自己的妻子正在颤抖着,好像是害怕这个答案一样。
对,苏夏确实是在害怕,不过也是自己的一个遐想而已,如果说自己和那个叫做“白大人”的家伙都被注射了这种病毒,且两人好像都适应了这种病毒,但苏夏的记忆却消失了,那位白大人好像怎么看都不像是失去了记忆,或者说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那么是不是……
果真苏夏的预感一直都很准,“慕风,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那个红义会的‘白大人’其实也是这个病毒的载体,我曾经见过没有被注射之前的他,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白大人已经完全支配了这种据说可以长生的病毒,也就是说!”电话那头到了这里时没声了,随后又是一声炸响。
“啪——嘶啦~”
像是一个打火机正在灼烧橡胶时候的声音,真不知道电话那头这会又经历了什么事情,“喂喂喂~喂喂喂!”这时一个电子处理过的梦魇声音传进了他的耳畔,就算是自己的听力低到极点了,他也能判断出说出这话的人,就是那个接近癫狂的“白大人!”,电话那头好像将自己的手机扶正了,也许是从地板上捡起来了吧,“啪啦”地又一声大概是这手机又跌到了地板上。
“您还在吗?艾爷……”话说到一半,就被老人家给抢去了话茬,电话那头一声冷笑,应该是对那个粗鲁红义会成员的嘲笑,而此时苏夏的指甲已经快要嵌入他的皮肤了,女人好像很紧张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当成是理所应当的,“也就是说,慕风,那个人的血就是治疗这种病症的方法,虽然说那个疯子很难搞定,但……”电话非正常的挂断了,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经不在服务区,请……”
他也将电话挂断了,如果说那个家伙算得上是苏夏的解药的话,这个消息算得上是好消息,至少现在的苏夏是有药可医了,可怎样才能获得这个家伙的血呢?“啧”他闷哼了一声,此时苏夏的指甲已经嵌入了自己的皮肤,五个口子都让她的手指上覆盖了些鲜血,他回头看向这个女人,她的脸低垂着,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眸,应该只是太紧张了而已。
季慕风没有理会而是开始驱车往五环内开去,“没事的,我会拿到那个人的血!”他又往那人身上一瞥,她的眼泪像是两条线直直地往下流淌去,“怎么?”他刚毅的脸上忽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而她总也像是出了神一样地,虽然说眼泪正往下落着,可是人却一动不动,对他也是没有理会,看起来也不是在耍小脾气。
玛莎拉蒂又一次地停靠在了四下无人的街道上,这次没有上一次那么粗鲁,稳稳地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以后,近乎同时,苏夏的脑袋落在了季慕风的肩膀上,他的手一边拐在女人的肩膀上,一只则是放在方向盘上,他没有说话,因为并不明白妻子究竟为什么突然像是失了神一样的莫名其妙的悲伤起来,他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宝宝似乎看这两个大人亲热已经觉得司空见惯了,也不清楚刚刚那个艾爷爷究竟说了些什么,好像眼前的这些人在讲着外星的语言一样。
“你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她的脑袋从季慕风的肩膀上移开,她也感觉有些讶异,我为什么哭呢?要是季慕风杀了这个白大人将他的血取出来以后正好可以医治自己,难道是因为我太过善良了,对于这种恶贯满盈的疯子都起了同情心,“可能是我泪腺太发达了吧,就是想哭就哭出来了!”
我得高兴一点,今天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喜日子,这可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天啊!怎么可以这么哭丧着脸呢?她将嘴角一翘歪着脑袋对身边的季慕风拋了一个媚眼,“诶,你说我的妆还没有化吧?”
这个臭流氓看向他的时候,只是一秒,他的眼睛和她对视在一起以后只是一秒,那面无表情的脸就转到了自己的方向盘上,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轻念了声:“没有”以后将车子驱动了起来,他也明白这个女人的演技真是差到不行,也许是因为诚实吧,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怎么装也是装不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