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郑神医今天没有门诊,在办公室里坐班,闲着无聊,盯着窗台上的一只小蚂蚁打发时间,用一张树叶逗着一只黄色的小蚂蚁,它要往左走呢,郑神医偏偏挡住他的去路。无聊的撒了一小块的饼干屑,小蚂蚁很开心,摇着两根触角的小脑袋就来拖。偏偏饼干的主人还不愿意让这只小蚂蚁吃到这块饼干,一直不停帮饼干换着位置,每次快要的手的时候,就伸出恶魔一样的大手,推走了。
小蚂蚁最后仰躺在窗台上,露着小肚皮。人类,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杀了我算了,动动你的小手指,碾死我算了。
郑神医被一只小蚂蚁逗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反倒觉得无聊了,这时候有个人来陪着聊聊天多好啊。可惜苏黎世那个小屁孩不在医院陪着他的妈妈,不然郑神医可有的玩了。
刚还有人敲门,郑神医可兴奋死了,终于有人来陪他打发无聊的时间了。期待的看着门口,看看门后会出现谁呢,会不会季家那个小屁孩呢?
季老太太进来的时候,冷不丁对上了郑神医傻了吧唧的,眼巴巴的眼神,托着自己的脑袋,就像是小孩子在等待妈妈从厨房里端出好吃的。
季老太太冷不丁吓了一跳,不是吧,对季老太太露出这种眼神,自己年老色衰,实在是对不住郑老头这个眼神和这个表情。
果然,郑神医看见了季老太太之后,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被同龄人把自己的期待给看了去,难免有些难为情。
“郑医生,早上好啊。”季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其实自己也是很尴尬的,郑老头这么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头上的白头发,比前几年更加多了。脸上的皱纹,也比前几年更加多了,皱纹像小虫子一样爬满了他的脸:“看见我这个老太婆,失望了不是?”
“的却是。”郑神医点点头:“我还以为是你们家小孙子又来找我玩了。季老太太,你不在家里好好休息,是来找我这个老头了解你家孙子的病情的么?如果你要问的话,问你的孙子去吧,你的孙子比我还清楚。如果你要问我有没有解毒剂的话,我告诉你,除了苏白,谁都没有。”郑神医把季老太太可能要问的问题全部答完了,能想到的。
季老太太今天不是来找郑老头聊天的,她直接了当的把装了血液的保险盒放在郑神医的桌子上:“这是苏白的血,有了苏白的血,不应该知道怎么救我们家孙媳妇吧。”
郑神医把金丝眼睛带上,露出精光,打开盒子,中间正是低温保存的那管血:“这是哪里来的?”血液就是血液,有着血液本来的鲜红,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季老太太站的笔直,仿佛在告诉郑老头,这个血液来的光明正大,我一点都不怕你说。
“季老太太,你确定这是苏白的血液?”郑老头还是很怀疑,季老太太的血液途径很是令人怀疑,依着他和季老太太几十年的交情,他忍不住好奇心,要问一问。如果季老太太的方法靠谱的话,自己是不是源源不断的可以得到苏白的血液。万能的解毒剂啊,郑老头可想研究一下苏白的身体的构造。
自古以来,本身血液作为解毒剂的人也有,还记得神农长尝百草,神农的血液中有化解毒素的功能,可是后来还是禁不住百毒齐发死去了。
“我确定以及肯定,你这个老头子,话怎么那么多,我血液都给你你了,你不能快点去就我们家孙媳妇么,还费些什么话?”季老太太现在很像一个义正言辞的斥责郑神医是庸医的家属,虽然她本来就是病人家属。
郑神医立刻嬉皮笑脸的,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季老太太,跟你个事情?”
“你现在去救我们家孙媳妇还有的商量,不然没门。”季老太太哼了一声,傲娇的转过头,一把年纪了做这个动作。
“没事,你家孙媳妇一时半会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还得把血液里的血清蛋白给分离出来,而且你家孙媳妇情况很稳定,现在睡得很熟呢。”
不是很熟,是一直在晕着好不好。
“你要跟我说什么?唠嗑,不好意思,老太婆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你唠嗑,找别人去吧。”季老太太作势就要走,其实她也真的是想走了。
“唉,等等。”郑老头眼疾手快,越过桌子,一把拉住季老太太的手臂,枯瘦的手臂。
季老太太瞪大了眼睛这个臭老头,老了老了一把年纪了还敢那么逾越,季老太太怒不可遏,用力甩开了郑神医得手:“过分。”都一把年纪了还玩拉手这种把戏。
“等等等等。”郑神医快速的说:“能不能以后多帮我弄点血。”
这个老头,得寸进尺,季老太太大力拉开门,瞪了郑神医一眼,拐杖在郑神医脚边狠狠一杵:“做梦。”
季老太太头也不回的走了,别说她弄不到苏白的血液,就算是弄到了喂狗也不给郑神医。
郑神医拿着那管血液连连摇头:“这个老太婆啊,真是太小气了,唉。”
季老太太回到病房的时候,本来想要轻手轻脚再进去看一下苏白和孙子的,没想到进门的时候,孙子已经醒了。高大的身影站在窗户边上,背对着门口,季老太太只看到了一个宽厚的背影,这个宽厚的背影,站的并不是很直,头发两天可能都没有整理了吧,看起来凌乱无比,即使只是一个背影。莫名的有些令人心酸的意味在里面,这个背影,和当年季如东的背影一摸一样,季老太太眼眶一热,鼻子一酸。
季慕风刚醒,睡得并不安稳,好歹是睡了。知道苏夏就在自己身边,季慕风可以睡去,无数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梦里全部都是苏夏,笑着的苏夏哭着的苏夏,5年前的苏夏,作为一个模特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还有苏夏进产房的时候尖叫的歇斯底里。有一个季慕风记得最清楚的梦,苏夏不知道是坐在哪里的背影,就只要一个背影,无论是季慕风怎么喊她,苏夏都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