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身就看见一个男人急促的呼吸着,他的双颊有稍许的绯红,墨蓝色的碎发贴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像是风中浅白的雪梨花,那张容颜即使隔过千秋万世也难以让人忘记,素雅、浅白、出尘,恍若降世的谪仙。
那双盯住我的眸子里仿佛坠落的星河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深邃和幽深,仿佛经得起时光的侵蚀,藏匿的住整个世界。那样美丽。
我们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着,似乎有很多纷杂的情感匆匆而过片刻后消失殆尽。
他看到她眼角还有着未干的泪痕,目光柔和轻轻浅浅。眸光忽而变得温柔充满温暖的光,星星点点的在眸中升起。
“放他们离开吧。”
他忽然觉得有些累,对着身后的老管家摆摆手,便轻轻转身离开。
“木叔叔。我的母亲是苏小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会如此冲动,我只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心疼,他们是相爱的,不管以后如何,他们曾经是那样相亲相爱。
木槿在听见苏小北这三个字的时候脚步生生的停下来,他不清楚自己时隔这么久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时内心深处仍旧是一片惊涛骇浪。小北啊,我们有十几年再没有面对面的见过了呢?岁月就这么匆匆而过,片刻不留。而如今我再次听见你的名字,还看见了你的女儿。
她都已经这么大了,原来我们这一别竟然再没有见过,我一直在想这样长久得等待没有开始没有结束到底为了什么,可是就在刚刚你已经给了我答案,原来你还曾记得我,原来我依旧是你年轻时不变的爱人。这些已经足够了。
他突然回头看着女孩的目光如此温暖如此澄澈,那嘴角微微弯起的笑容像那开的绚烂无比的八重樱。
“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顾浅颜。”我怔怔的开口,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母亲。那个时候的你终究没有爱错人,而顾小时我的父亲,尽管此时此刻你是母亲法律上的丈夫,但是却也无法参与他们曾经相爱的那段时光,你守得住现在却无法参与过去,这是你的遗憾。
“顾浅颜。”他忽然一笑走过来,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嘴里轻声念着一句话我刹那恍然。顾浅颜,浅酌岁月,为君留颜。
浅酌岁月,为君留颜。
我们跟随木槿来到了他的城堡,前因后果他均已知道却对我浅浅一笑:“善恶自在人心,是非皆可判断。他对你是没有坏意的。”
我看向不远处的桑眉心轻轻一蹙,他面对着落地窗浅浅的光影投落到他的眉间,长长地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层暗淡的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忽然想起许幕坠下崖巅的那刻,想起他下令扫射我驾驶的飞机,想起那场天空中的大爆炸,想起许幕将我护在身下保我周全,想起他好听的声音:浅颜,不要害怕。只是想起这一切我就无法不对桑产生一丝
怨恨。
我走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站着,阳光扑面而来的温暖和落在枝丫间斑驳的光影都在风中轻轻抖动。我忽然面对着他瞳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落日的余晖晕染在我的眼底,我甚至能够从桑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
“桑。救我的是你,害我的也是你,而这一切我都可以不去追究,但倘使他出了一点差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桑的眸光在这一刻变得幽深,这几天他们都在回避着为何掉落在这个岛屿的问题,回避着关于飞机爆炸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和简洁。
桑。我们都知道这个他是谁,在你的眼中他是【天堂】素未谋面的少年王,但对于我来说他只是许幕,我的许幕。
穿过长长地弄堂便是宽阔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街道是密密麻麻的车辆,一个紧挨着一个只等红灯过后便能涌向下一个光明的地方,林娓一坐在的士的后座里整个人卷缩做一团,大大的波浪卷长长地垂落在背后胸前,深色微卷的睫毛掩盖住眸底的光晕,她用手撑着下颌樱色的嘴唇轻轻地抿着,白皙的脸庞藏在的士车暗淡的阴影里。
多久之前她还在星巴克喝着焦糖玛奇朵,蒸奶中加入浓缩咖啡和香草糖浆,香甜的口感让她可以短暂的忘记那些不愉快,比如关于秦诺年。林娓一一直在想倘若自己从来没有遇见他是不是就可以像以前一样钟情于特浓咖啡,第一口是松软的奶泡,下一口就变成咖啡本有的苦涩感。而不是现在这样上瘾于焦糖玛奇朵的甜。
可是。她没有办法跟自己喊停,没有办法说秦诺年我哪里不好呢?
他和她永远都像是在玩一个成人游戏,他不说爱她亦没有办法放下女孩子本应有的自尊和矜持。
想到这里她突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铃声刚好是帕格尼尼主题变奏曲,她微微抬眼秦诺年三个字刚刚好的出现在视线里,伴随着铃声仿佛在她的眼底跳跃开来。
心脏深处有一个细小的玻璃碎片在轻轻摩痧着,每一次的跳动都让她的心抽搐的疼,手指划过屏幕留下一道轻痕秦诺年的声音就这么隔着另一个手机从另一个世界遥远的传来,有多遥远呢,林娓一不知道。她甚至没有听清楚他前几分钟都说了什么,只是她忽然间听清了一句话,只是那一句话便又将她的心狠狠地揉碎,可能还滴下了几滴血也可能是空了什么都没剩下。
“我要去美国了学籍已经转走,此刻便离开不知几时会回来。娓一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再见。”
她听见秦诺年有些绵长的气息,听见他有些迟疑地说着再见就再有没有了后话,直到嘟嘟的盲音响起来她才转神。
再见无期么?
她突然抬头对司机说着:“回星巴克吧。”
便没有在顾忌什么就闭上了眼睛,仿佛是睡着了又仿佛轻
轻一碰便会醒过来。
焦糖玛奇朵。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再喝下去,她终究不适合大朵大朵的棉花糖,唯一能陪伴她的除了特浓咖啡再没有其他了。浅颜你说的那样对,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东西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比如我喜欢秦诺年但他什么都不会说。
浅白色的窗帘罅隙里有微弱的光线挤进来,小小的一缕金色的光影镀在病床上少年柔和的眉眼上,如玉的白皙侧脸有一半挡在暗影里看不真切。他的眉梢仿佛不安的皱着,浅浅的光影跌落到睫毛上又被筛落至挺而直鼻翼两侧。
“吱呀”一声。显示着这个老旧的门为数不长的寿命,一个修长的人影迎着光线走进来,他微微低下的眼睛闪烁着难辨的情绪,长长地黑发泼墨般慵懒的垂到腰间,白色的长袍裹得住他迷人修长的背影却裹不住那冷月般的清冽和回眸转瞬间的怦然心动。他的嘴唇是樱色的红,犹如腊月枝头上的红梅点点胭脂点点如血。
“幕。”
他轻叹一声。窗帘被风卷起吹开一大片,大片的阳光瞬间涌进来,远处的天空是交错的天线分割开的碧蓝的天,再远处已变的苍蓝,似乎有阳光躲在背后只溢出点点的光斑,也许下一瞬就能爆炸开,将那片悠远的苍蓝色炸裂的粉身碎骨。
忽然有黑点慢慢移动着变近,越来越近直到爵看见那站在机门边缘的男人,暗蓝色的长发犹如远处天空的幕布,冷冽的眸子内是暗蓝微转的流光,整个人仿佛裹进了极北的冰里古老而神秘。
仿佛终于呼了一口气,他回过头看着病床上的少年,一丝心疼掩在眸底稍纵即逝。
“逸。幕的头部受到重创可能有东西卡在里面取不出来了,我需要立刻对他进行手术,先去你那里。”
男人冷峻的脸闪过一丝担忧,飞机呼啸着来又呼啸着去,大片的风涌来吹乱了苍白色的帘子和床单,只是床边那束浅色的风信子仍旧在风中吐露着它的蜜液,仿佛有什么东西遗漏在这里一去不返,是过去吗?还是关于某个人的记忆?
“浅颜不见了,坠入深海之后。”
飞机正破开深蓝色的天空呼啦的飞向更远的地方,爵转过身来对逸说:“我不确定假如幕醒过来知道了会发生什么,而且我最怕浅颜没有落到摩柯的手里反而被桑抓住了。因为摩柯要的不过是对我们的报复,但桑毕竟是反恐组织的组长况且在他的眼里我们就是恐怖组织,浅颜的安危并不乐观。”
“这个可以调节,我已经将那批科学家从地狱的手中救出来,相信一个是浅颜一个是他们急于寻找的科学家,这个选择轻而易举。而且被摩柯摆了一道他们也不会忍气吞声,我们在中东的分布也有些已经受到打击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一个比较乐于看到的局面。”逸摸着手中的枪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冽和玩味:“至于摩柯带给我们的这些自然是要加倍偿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