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无数次拿开遮在额前的手,又无数次的低低叹息一声再将前额遮挡,我终于无法摆脱的看见黎明的微光撕开黑夜深沉的幕布,奋不顾身的涌进来如同此刻的自己。
明知这一去就再不回头,也无法不去寻他,也许我足够在乎,在乎那些温暖和没有矫饰的目光。
这个说着自己叫爵的男人,有着扑灭一切幻迹的清冷,眼眸的眨落间是秋风的狂凉。他熟练地操控着飞机,起落架还有那些我不懂得调控器都在他的手下游刃有余。这几个小时的行程里我也渐渐学会了如何驾驶飞机,他的黑发很安静的拂落在肩上,过耳的风声呼啸着来来去去不做一丝一毫的停留。因为这里没有它眷顾的人,那我眷顾的人他此刻还好吗?
“我们就要到了”,他微微侧过脸有清透的光影。
我隔过丝薄的云彩看着岛屿上冲起的火光和浓烟,还有——许幕纵身坠入深海的背影,犹如一道光。
仿佛四周已经没了声音,我听不见爵说了什么大脑有些混乱,有什么拼命地往外挤,所有的画面都是“扑通。扑通。”坠入海底的声音,那轻薄的黑袍裹着的背影像一颗不顾一切划入大海的流星,显得壮烈和璀璨。
“许幕!”
我终于能够大声的喊出来,我明白自己左心房的地方跳动的如此快是因为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很重要。为什么重要我已经来不及管那些许的原因。
爵已经脱掉上衣跳入海中,如云的发在海中仿佛盛开的水藻,飞快地接近着许幕和E,我驾驶着飞机在贴近海面的地方盘旋,过往的风声海浪翻滚的汹涌仿佛都已经停止,我只能看见他们不停地接近,接近。
崖头的高处站着一个伟岸健硕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奢华的贵族气质彰显无遗,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有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风度翩翩却不风流,他有着东方人典型的五官,浅褐色的眸子绽放着强大的自信和军人的风姿,清风吹起他鬓角的碎发犹如攀岩折过的一枝梅,手臂扬起一个清脆的响指过后,刷刷的步履声不急不缓踏着节奏而来。
“把那架飞机给我用子弹拦住,不能让它靠近海面。”
我在接过机长位置时的惊慌失措中平复下来,慢慢驾驶着飞机向爵的方向驶去,突如其来的危机意识让我掌握着起落架的手用力向后一掰,飞机以极快的速度直线上升,而原来的地方早已被一片弹雨覆盖,我的手心顿时浸出密密的细汗,这里是战场不再是游乐园里的模型,一切全都是真刀真枪,死亡第一次离我那么近,好像伸手就能摸到。
这个时候我透过玻璃看见崖顶站着的那个男人,记忆恍惚着驳退,绿色的藤蔓下那个穿着哈佛校园服的男人,他轻轻地抬头那一眼带着探究和不可置信,却又仿佛相识已久。
原来。是你。
爵终于拖住许幕和E,他逆着海水向回游却看见飞机直飞入高空的画面,然后一片枪林弹雨覆盖下来,密不透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