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还是黄鼠狼?
车门推开,只见monson和快速从车上走下来,坚毅的眼神早已抛开前一刻的惭愧和负疚。
舒蔻不由错愕:“你……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呵,我特意在这儿等你呢!”monson和的语气很诚恳,嘴角的笑容却意味深长,“舒蔻,有件事,我想单独和你说。”
舒蔻顿时恍然大悟。
看来,她一开始并没有猜错。
这家伙今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他来医院,摆明了不单单是来看望许攸恒的。
接下来,要对她说的事儿,才是重点吧!
“舒小姐,甭理他!”络腮胡子用半个肩头挡住舒蔻,摩拳擦掌的,活像随时准备对monson和开火。
那些候在远处的和家手下,自然也开始蠢蠢欲动。
monson和没有和络腮胡子计较。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舒蔻,“舒蔻,我要说的这件事,不仅仅关乎许攸恒和你的未来,也事关许攸恒的妹妹,重点还和景世的主题乐园项目有关。怎么样,有兴趣,上我的车,聊一聊吗!”
听他提到烟和主题乐园,舒蔻不能再假装自己毫无兴趣。
而且,她本身也想就烟的事,和他们父子做个了结。
“和你聊一聊可以,不过……”舒蔻话还没说完,就被络腮胡子焦急地打断,“舒小姐,不可以!”
“老胡,”舒蔻摆摆手,丢给他一个请他放心的眼色。
接着,对monson和又说,“咱俩也别去远处。这医院后面就有个湖心亭,那儿很少有人,咱俩就去哪儿吧!不过,能让你的手下都回去吗?他们那么多人跟在后面,我心里渗得慌。当然,除了老胡。”
看到络腮胡子又有话要说,舒蔻连忙强调,“就他一个人,远远的跟着我们俩就好!”
“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还怕我吃了你吗?”monson和调侃道。
“我不怕,可是老胡他怕呀!”舒蔻半真半假地说,“而且,就算一会儿真的动起手来,你们俩一对一,谁也不吃亏。”
“你……”monson和迷惑地打量着她,觉得刚才干脆利落的那几句话,不像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舒蔻,几天不见,你好像变了很多。”
舒蔻晦涩地一笑,“是人,都会变的!”
就像许沛烯所说的,环境倒逼着她,不得不变!
monson和没再提出异议。
他拨了个电话,吩咐他的手下,先驱车离开。
尔后,由舒蔻在前面带路,绕过几幢像是住院部的单人别墅小楼,沿着一条由碎石子铺就的小路,来到舒蔻所说的湖心亭。
这儿,早前是一大块废弃已久,杳无人烟的洼地。
自从建起私立医院后,医院背后的金主,就势把它变成了一片烟波浩渺的人工湖。
隔着湖面,远远的,可见城市的高楼层层叠叠,如海市蜃楼般的若隐若现。
凉风习习,带着湖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在八角形的亭阁周围肆意环绕。
“我说,许攸恒的那个保镖,究竟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呀。”monson和在亭子中间站住脚,冲紧随他俩身后的人,不满地瞟了一眼。
舒蔻当然明白,他这是嫌络腮胡子跟得太紧。
于是,指了指跟前的石桌石凳说,“有话坐下再说吧!你放心,只要你和我保持距离,他也不会随便上来打扰我们的。而且,就他现在这距离,也不可能听到咱俩在说什么。”
说着,舒蔻就近要坐下。
“等等!”monson和突然叫了声,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西装纽扣,接着,把西装直接脱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舒蔻整个人的神经,登时绷紧了。
连几米开外的络腮胡子,嘴里也嘟哝着“王八蛋”,做势就要冲上来。
但……
monson和一语不发,把西装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豆腐块状,然后,放在舒蔻要坐的石凳上。
“你……”舒蔻嗫嚅着,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络腮胡子也及时收住了脚。
他们俩俨然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monson和站直身子,拍了拍手,冲她款款一笑,“就你现在的状况,适合坐在这种凉冰冰的地方吗?”
“谢谢。”舒蔻惭愧地扯了下嘴角。
这就是她一直无法彻底讨厌monson和的原因。
明明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明明知道她肚子里怀着许攸恒的孩子,明明是不得不对立的两个人,他怎么还能事无巨细,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全呢?
两人在石桌的两边分别坐下。
舒蔻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说,“说吧!你今天的来意。你说完,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你。”
monson和温和地一笑,“你想问我的,无非是烟吧!虽然,现在我们把她送回到医院里,但将来呢?我们还会带走她吗?尤其是我父亲说过的,要带她去美国进行手术的事,还会如期进行吗?”
“是。”舒蔻点头承认,“我想知道,你们真实的打算。国外真的有个造血干细胞的捐献者在等着吗?如果你父亲为此付了不少钱,也做好了各项准备,为什么不带着那个人一起回国内呢?”
“对方不愿意来!”monson和回答的很干脆。
“在我回国之前,我们就找到了他。因为他直接拒绝跟随我们回中国,所以,我才一个人先行回来的。父亲在国外又多呆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又费了番口舌,但很显然……”monson和一摊双手,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如果,现在国内就有和烟适配的骨髓捐献者呢?”舒蔻试探道,“你们父子俩能不能不插手,也别折腾,让她安安稳稳的在国内做完这个手术。”
“有吗?”monson和发出一声不太客气的耻笑,“这都过了二十多年了。我不认为许家那群没人性的东西,一夕之间,就会突然变得有人性了。”
“又或者,”他探起身子,毫不掩饰内心对整个许家上下的鄙夷,“你觉得许家人现在发现他们家的顶梁柱倒下了,危在旦夕,一个个突然大发善心,愿意为这个从未被他们承认的女孩,奉献一切了。舒蔻,你还是太单纯,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