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日夜晚之时,喋血盟便开始在自己的驻地设置法阵,正如兢耀所讲,此次数派合力围攻太一宫的事情已然完全泄露,既然已经失了先机,那么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太一宫浪费时间,以免给喋血盟造成什么不必要的损失。
喋血盟此次行事却是隐秘迅速了许多,在无数晶石宝玉如流水般撒出后,法阵终于在三天后布置完成。三天的时间内,那太一宫以及其它援助的道门之人也多是拒守在太一宫防御禁制之后,他们并没有向喋血盟发出哪怕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三天之后晚间,喋血盟各宗派便暗自离去,只余下一些阵法隐去了喋血盟早已离去的事实。
直到次日日过中天,才有太一宫弟子感觉山下有变,这才小心前来查探,得到的结果自然是魔门虽然已经退去,但那些法阵却依然有较的攻击性,一时也会给太一宫弟子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太一宫被喋血盟法阵围山,见此太一宫自是加派更多弟子小心的解决此事。
此次时间充裕,喋血盟所布阵法攻击性自是极强,太一宫在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之后这才将这些阵法完全破坏毁去,如此,却又是过了三天的时间。看着这些受伤乃至亡于阵法的弟子,太一宫高层中自是极为愤怒,此次魔门数个门派竟是摒弃各门派间的宿愿大张旗鼓的来攻打太一宫一脉。本着减少门下弟子伤亡的原则,太一宫意图借助护山禁制来抵御此次围攻,那魔门中人见太一宫有所防备便不再前行,转而摆出了长期围困的样子,这期间除去几次外围侦查弟子小规模的冲突外,一时间竟是极为安静。现下魔门之人虽然退却,但他们离去前竟然在太一宫上山之处设置了如此之多的阴毒法阵,这使得太一宫最大的伤亡竟然发生在魔门退却之后。这一切犹如在太一宫之人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一般。
魔门此次攻打太一宫之事看起来更像是一次武装示威,而之后的法阵则像是对太一宫刻意的侮辱。
其实喋血盟最后的法阵只是想阻止太一宫趁势追击而已,要知喋血盟各派并不同心,一起对敌时还好,但若是外敌退却,并不同心同德的喋血盟各派极有可能被太一宫逐个追破,否则喋血盟又何处浪费这么多的晶石宝玉去布置这些攻击力毕竟有限的法阵。
且说南宫夏也随着血灵宗向西退去,但退至一半时,宗主兢耀便已独自离去,南宫夏便随着其它弟子先行回到了血灵宗之中。至于宗主突然去了何处,这些弟子自是无人知晓。
且说在楚山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兢耀对来此的几人点点头,然后才道:“此次之事却是辛苦各位了,只是不知可有找到那物的下落踪迹。”此时他虽是对所有在场之人问话,但他双目所望却着是坐于最下手的白衣女子。
南宫夏在太一宫山下并未见到的血灵宗高层,原来除了极个别留守之外,血灵宗高层大部分均在此处了。在血灵宗退却之时,那兢耀在安排好弟子退却之事后便也抽身来到了此处。
兢耀所看的白衣女子神色极为淡然,似乎此处所有事情都与她自己无关一般,这女子正是南宫夏刚回江南时见过的琴姬。此时琴姬见那兢耀望向自己,她便开口轻声说道:“那物被玉华宫藏于何处我自然是已经查到,否则又怎会让你们白白来此。”说完只见她取出一张图纸,她将图纸交给兢耀,然后又将此物的一些消息说了一说。
“有琴姑娘相助查找,却真是我们血灵宗莫大的幸事,此时玉华宫有许多弟子前去援助太一宫,这对我们取得那物是最大的帮助。”此时说话的,正是一直在此暗中调查此事的玄武堂堂主王千华。
“我们既然已经找到那物的踪迹,现在潜入其中取回便可。”兢耀道,他对琴姬点点头以示谢意,然后对其它几人道,“为了此物,我们好不容易以围攻太一宫作饵将玉华宫部分精英弟子调离了起处,但我们的法阵想必也不能拖延他们太久,是以此事亦是不能再行拖延下去,不如我们今晚便开始行动,莫要等玉华宫弟子归来,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自是称善,此时那洛姬看了一眼琴姬,然后又听她说道:“不知琴姑娘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前去,也好让琴姑娘显露几手,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记得上次见琴姑娘出手已是许久以前了。”
洛姬说完此话,其它人都是一脸奇怪的看着洛姬,原来他们认识琴姬许久,但却是从未见过琴姬出手,哪怕是一次。
琴姬看了一眼那洛姬,然后这才转头望向玉华宫所在方向道:“你们与我有约,这一切的事物都是由你们出手寻找,我最多也只是给你们一些建议,仅此而已。”她的语气虽是极淡,但却有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味道。若非万不得已之时,她又怎么可能会出手。
“哦,还有一件事,我也想要请教一下琴姑娘呢。”那洛姬道,她不等琴姬有所反应便又接着道,“为何此物我们可以自己去取,那而烁天鼎却非要让南宫夏亲自去取,你也应当知道取那烁天鼎是何等的危险。”
“那烁天鼎是要给南宫夏用的,可是这次要取之物是给南宫夏用的嘛。”琴姬道,对方有极明显的挑衅之意,但想要让琴姬感到愤怒,洛姬所做之事还是远远不够的,琴姬的涵养要远比他们想像的要高出许多。
不知是因为能让琴姬愤怒的人还未出世,还是因为这天地之间已无任何事物可以引起她的愤怒。不知是因为琴姬的心境修为极好,还是因为她的心早已成为了劫灰。不知她经历过怎样曲折与磨难,经历了怎样的失望与痛苦,才会有今日这般对任何事物都是极为淡然的样子。
只是她心中真的是对任何事物都没有眷恋,都是可以淡然之心处之嘛,或许这个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了,琴姑娘是我们的贵客,我们又怎能勉强让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况且她已帮我们查到了此物的收藏之处,这对我们而言已是极大的助力,我们又怎能再奢求什么。”说话的乃是河魂,此时他虽然似乎在帮琴姬说话,但他双眼却一直都看着琴姬,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来,只是琴姬的表现却是让他失望之极,现下这琴姬一直都是一脸失落的望着玉华宫方向,一句话也未多说。她脸上的失落之意也是极淡,若非此间均是成名已久之人,否则又能看出琴姬脸上那极淡的失落之意。
几人又详细的谈了一下此行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便趁着夜色向这玉华宫方向而去,玉华宫的护山禁制虽是极强,但在这几人眼中却也不是全无破绽可言。
在场几人离去许久之后,才听见琴姬轻轻一叹,她从虚空之中取出一个铜盆来,那盆中有水,只见琴姬以广袖抚过水面,那水面中便已显现出兢耀等人的背影来,只是琴姬对这些景像却似是全无兴趣,于是她便又取出一架七弦琴来,叮叮咚咚的琴音自她指间流出,乐音之中似有一种极淡的哀思愁绪,但那哀思愁绪极淡,却是几乎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出来了。
且说那兢耀等人依琴姬所给的图示,果然来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石泂之前,只见这石洞不远处有一巨石,巨石一角刻有“稚玉”二字,这一切果然与琴姬所给的图示一般无二,石前有一石桌,桌上却是一局未完的残局,依琴姬所说,他们将这残局摆完,只见那不起眼的石洞上便有黑白二气闪现,很快就见石洞中亮起了数盏明灯。
几人相视一眼,他们心中自是惊讶,此处是如起的不起眼,这残局是如此的诡异,这琴姬竟是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就破解出来,要知这琴姬来这玉华宫之地也不两天时间而已。
此时,他们甚至都有些怀疑那琴姬是否本是这玉华宫之人的。只是这种想法他们想也只是自己想想而已,这小小的玉华宫又怎么可能容得下琴姬此人。
他们小心的向这洞中而去,那洞口极小,却是需要他们弯腰前行,行不多远,便见一扇已经打开的石门,这石门上刻有无数精妙的法阵,法阵的灵气逼人,他们对望一眼,心中自是知道若是让他亲自来做,也许极难破解方才的残局,极难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便可以潜入此间。
几人进入石门之后,却发现眼前景色突然变幻,几人竟是来到了桥山之前,这里有无数的长生堂弟子正的围攻镇守桥山的血灵宗弟子,几人见此,自是想上前帮助自己门下弟子,然而此时,他们却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阵清斥。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何其自性本无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