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玉符散出的淡黄灵力以玉符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明明暗暗,却是极为诡异,南宫夏不敢随意上前,只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此时,南宫夏却发现眼前一花,当他再次回神后,才发现自己已不在石洞之中。
此时四周全是白雾,分不清自己和他人。南宫夏感觉自己的灵识渐渐消失,他似乎回到了混沌初开的境界,一切的因果,一切的规则,全部都化为了虚无。
明光流转,转瞬千年,自是不可计量,乃不知今夕何夕,只身何往。骊宫夜宴处,灯火辉煌,笙歌曼舞,彩绢百匹,被宫女片片撕裂,破坏了笙歌的动人之音。
远方高台之上,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火光直冲云霄,将天空映的通红,烽火一个个燃起,如一条巨龙,不断地喷出火柱,向黑暗的远处而去。各地的诸侯乍见烽火,以为国都受困,纷纷率军来救。
美人愁眉不展,凭栏远眺,但见各路军马漫山遍野,匆匆赶来,颇为狼狈,便觉得可爱,不禁嫣然一笑。
南宫夏见此,心中的失落再也无法掩饰,他呆立于原处,直至所有人都散去。
不久之后,异族兵围都城,烽火烛天,却无一援兵,都城陷落,异族屠城数月后,诸侯才得到消息,发兵来救,只是为时已晚,异族早已退兵,留下的,只有都城的废墟与百姓的尸骨。
此时,南宫夏手执一柄古怪长剑,将一个异族士兵劈死,鲜血溅入他的眼中,将他的视野染红,微咸的热血,似乎唤醒了什么,长剑再也无法举起,望着眼前的残肢断臂,南宫夏也不知想些什么,箭矢飞来,进入他的胸膛,却激起他的愤怒,左手将其拔出,然而却有更多的箭矢射入他的胸膛,他无力的倒下,左手向天抓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注:此处所写,乃是烽火戏诸侯,与喋血盟起源有关。)
白雾茫茫,南宫夏四处流浪,没有目的,也不知如何才能走出这个地方。
“你何以至此。”一苍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南宫夏一惊,回身一看,却见一老者冷目而视,只见他身着绛紫衣冠,眉发皆白,目光深沉,充满睿智,当是久居上位之人。
“请问老人家,如何才能离开此处。”此地如此古怪,南宫夏不敢大意,出言询问时,礼数却也周到。
“离开这里。”老者似也颇为奇怪,只见他微微皱眉,然后反问一句,同时将剑平举于胸前,警惕的看着眼前少年。
“晚辈不知如何进入此境,多有冒犯,还请老人家指条明路。”南宫夏道,见对方提剑,南宫夏也是暗自戒备。
“误入此地”老者不知想起了什么,闭目深思,脸上似有痛苦之意。
南宫夏不愿打扰,更不敢掉以轻心,这种环境下,任何的失误都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误入此地,你又知道这里是何处。”老者抬起头,冷冷问道。
“晚辈并不知晓,还请老人家告知一二。”南宫夏道,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罢了,罢了。老夫未能尽得臣子责任,未能规劝天子,以至天子以烽火相戏于诸侯,终使都城陷落,老夫本应自戗以谢天下。可那时却得到一柄神剑,遂妄图借助鬼神之力以逆转乾坤,但终归天命难违,以至终成这种结果,又能怨得了谁。”老者似乎被抽空了力气,颓废的坐倒在地上,此时他面色灰败,几似将死之人,哪还有方才的凌厉之气。
“老人家。”南宫夏想要上前相扶,又因对方剑尖指向自己,加上老者行动奇怪,他只是遥遥虚扶而已,并未真正有所行动。
“老夫被困于此也不知有多少日月,又怎知如何离开这里。”老者叹道,此时他却将剑尖垂了下来。
“怎么如此。”南宫夏惊道,他看了看四周,却见稍远之处便已是迷雾重重,根本看不真切。
“你也不必着急,此地不在三间六道之中,你入得此处,也算你福缘深厚,自此不入轮回,不沾因果,岂不快哉。”老者此时已没有方才失落之意,他眼神望向远方,却透出藐视天下之意。
老者话未说完,便转身提剑劈来,南宫夏堪堪避开,老者冷笑一声,改劈为刺,速度快极,当真匪夷所思,南宫夏自是无法跟上,被一剑刺入心口,他双手握着长剑,看着老人,身体却是无力的躺下。
那老者望着他,眼中透出些许赞许,他看着南宫夏道:“你既然能到此处,便说明你与老夫有缘,是以你自当继承老夫未完志愿。”
那老者提着滴血的长剑,双眼离开南宫夏,转望向西北方向。
老者的话南宫夏并未听清,他此时正躺在地上,右手用力将伤口压紧,但他受伤太深,血流无法止住,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还是陷入了沉眠之中。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盛世繁华,终是一幻。生命渐渐流逝,天地再一次陷入了白雾茫茫之间,空旷且了无边际。时间也不知是否有所流动。
意识,却在这亘古无化之地四处飘荡,近而随风而散。
却是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夏这才清醒过来,他此时正在石洞之中,他看了看胸前,刺痛虽似尤在,但他身上哪有什么伤口,方才之事,也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南宫夏面前,那布满法阵的石壁已然不见,露出其中黝黑的洞口,洞内寒风吹出,却让南宫夏一寒,他调集自身的道力,这才将寒气压下。
南宫夏捡起掉在地上的玉符,抬步向洞内而去,此处为门中禁地,其防卫力量绝不会是方才那两个机关那么简单,要知那两个机关对付一般人尚可,但对付微微有修为之人,却是力不从心的。
再说姜蕴芝得知此次剑池取剑之事有诈,便也不敢向他人乱说,只好急急赶赴剑池之地,希望可以截住南宫夏,莫让他进入剑池之中,只是当她来到此处时,才发现剑池之门已被打开,而南宫夏也是不知所踪。
“希望我还能赶上,希望你不要走得太里。”姜蕴芝道,她微微想了想,咬咬牙,却也向洞中走去。
再说南宫夏进入洞中,他沿着甬道走了极远,只感觉其中雾气越来越浓,启先只是视物障碍,再后来连自己的灵识都无法穿过这种迷雾。好在甬道中再无发现什么奇怪机关,否则南宫夏想及时发现都已是不可能之事。
突然前方响起了极其微弱的声音,南宫夏不敢大意,他取出自己的剑迎了上去,然而身体却是向左平移,以期避过来袭之物。
“什么东西,莫要鬼鬼祟祟的。”一清脆的女声问道,她声音中多是恼怒与屈辱。
南宫夏听到此话却是一愣,他看了看缠在自己木剑上的彩菱,然后说道,“师姐,怎会是你。”
来人正是追南宫夏至此的姜蕴芝。
“别说了,此事有诈,快和我走。”姜蕴芝听到南宫夏的声音,便收起彩菱,穿过迷雾,拉起南宫夏便想向外而去。
“师姐,你这是怎么了。”南宫夏道,原来他见姜蕴芝此时显得极为狼狈,发髻微显散乱,衣衫也有几处破损。
“你还说,还不是为你。”姜蕴芝道,她看了看南宫夏,然后奇道,“你怎么会一点损伤都没的,难道你没遇见那些可恶的东西。”
“师弟进入通道后,除过白雾,再没有见过其它东西。”南宫夏奇道,他想了想,便取出那块玉符,然后道,“会不会是因为此物之故。”
“哎呀,管他是不是呢,你现在快点与我出去才是,此事本就是一个阴谋,你要再不快走,我和你都会死在这里边的。”姜蕴芝道,她让南宫夏将此玉收好,然后拉起他向外而去。
“莫不是大师兄骗我。”南宫夏小声问道,他此时与姜蕴芝向外退去,然而通道均是以青石砌成,其中依然是迷雾茫茫,是以二人也不知离那出口还有多远。
“此事定不简单,那玉符乃是门中长老遗失,大师兄决无本事可以从门中长老那里盗到。”姜蕴芝道,此时已不见自己进入此地时那些讨厌的东西,也让她心中微微安心。
“怎会这样的,我明明是沿着来时路走的。”姜蕴芝道,原来此时二人来到一处石门前,石门紧闭,其上有一牌匾,匾上所刻乃是“剑池”两个古篆大字。
“师姐,你入此处时,沿途可否遇到岔路。”南宫夏道,他回头望了望,那里依然为迷雾所阻,看不真切。
“自然是没有的。”姜蕴芝道,说道这里,她又看了看南宫夏,然后道,“你进来的路上,也是没有岔路?”
“嗯。”南宫夏摇头一叹,他来到这门前,却是没有找到开门之法。
二人从同一洞口进入,沿着没有岔路的甬道前进,最终竟是迎面相遇,此种状况,明显是中了洞中迷阵,是以二人也就不敢再到处乱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知擅闯此地可是大罪。”姜蕴芝道,她此时心中害怕,二人若不及时找到离去之法,被人发现,却是死罪的。
“既然让我们二人至此,我们自然只能进去看下了。”南宫夏叹道,他想了想入门之时那奇怪的幻境,便已作好了准备。
“这。”姜蕴芝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这种情况,也就沉默不语,与南宫夏一同寻找此门的开启方法。
“师姐,你可是有何想法。”南宫夏道,他见姜蕴芝看着这些门,秀目之中先是一喜,继而又是失望,便开口问道。
“你看这里。”姜蕴芝指着门边的八卦说道,“这里八卦却是少了些什么。”
“玉符。”南宫夏道,他将自己手中的玉符放到坤位之上,这玉符刚好可以与刻画完全契合。
“剑池玉符共有八枚,如此看来,应当要聚集八枚玉符,才可以打开此门。”姜蕴芝道,她此时却是极为后悔让南宫夏来此地取剑的。
“无妨,天无绝人之路。”南宫夏见姜蕴芝有自责之意,便轻轻的拍拍她,然后起身来到石门之前细细观查,但许久之后都是全无结果,南宫夏便以右手向那石门轻轻推去。
“吱。”的一声,那厚重的石门竟然在他轻轻一推之下,自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