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痕之子

“你说的是真的?”

虎头瞪大自己的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秦逍遥。秦逍遥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老小子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很少说谎的——”

虎头甩甩头,然后哈哈大笑。笑声之大,就连秦逍遥都快要被他的声音震破耳膜。笑过之后,虎头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让秦逍遥一阵紧张。过了半晌,虎头才开口说道:“听你说话的感觉很好,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秦逍遥先是一楞,然后一脸认真的重复道:“虎哥您真是够低调了,老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算命先生,只不过路经此地,听说虎哥大名,想要见一见虎哥的雄姿,不像这么巧,竟然让老小子有缘的见以英俊潇洒、强健威猛、谦虚低调等等等优点集一身的虎哥的尊荣——”

虎头洋洋得意的说道:“继续——”

秦逍遥顿感无语,然后继续重复——

日落西山——

秦逍遥狠狠的吸一口气,有些可怜的看着依旧站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的虎头。凌阁则有些焦急的看着逐渐落下的日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虎哥,您已经让,让这位道长重复了一千多遍了,也累了,是不是改回去歇着了?”

虎头点点头,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来吧!_小凌子,一定是为了你那个兄弟吧!行了,你就直接回家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凌天点点头,立刻转身就跑。

“等一下!——”

秦逍遥喊道——

抿了抿有些麻木的嘴,他开口说道:“其实老小子就是想为二位看个相,讨个住宿钱而已——”

虎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点头说道:“行了,钱给你!相你就不必看了——赶快滚吧!——”

谁说莽夫就不能精明?谁说神仙就一定不会被坑?虎头知道秦逍遥上来就阿谀奉承,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而秦逍遥被自己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说出实情,说明他不过是为了钱财而已。被人赞美了这么长时间,对方又被自己整得够惨,给他几个小钱又有何妨?

秦逍遥接过虎头扔过来的钱,笑嘻嘻地说道:“虎哥,老小子的卦术可不是吹的,那绝对是有——”

还不待他说完,虎头就转过身去,而停下身来转头看向秦逍遥的凌阁也迈开了步子。看到这一幕,秦逍遥不由得焦急万分,大声说道:“那个叫凌天的,你有一个弟弟,今年十岁,长得很白净,但是天生就是一个傻子!——他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唔——唔——”

秦逍遥的嘴已经被一只并不算大,有些稚嫩的手给捂住了。虎头却又再次转过身来,有些好奇的看着凌天,然后冲着秦逍遥说道:“怎么,你认识小凌子——知道他弟弟的事情?”

凌天虽然对虎头很恭敬,而且什么事情都不怕苦不怕累的去做。虽然入帮时间尚浅,但是朋友却是不少。不过,唯有关于弟弟的事情很少告知周围的人,虎头他们只知道凌阁由一个弟弟叫做凌天的,是个傻子,离不开人照顾。

秦逍遥挣脱开凌阁,看到对方似乎又要扑上来,大声高呼道:“小爷,我错了。我们这一行由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放心,关于你弟弟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向外说的——”

凌阁收住前扑的势头,但是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秦逍遥一动不动。虎头好奇的看着秦逍遥,问道:“老道士,你真的能掐会算?”

秦逍遥憨憨的笑了笑,说道:“会一点点粗陋的算术而已,今日看与二位有缘,所以就打算为二位看看相,算算命数——”

虎头看向凌天,问道:“小凌子,你弟弟的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让你这般心急——”

凌天低着头,半天不说话。虎头似乎知道凌天不会说出来,并没有再去逼问,反倒是朝向秦逍遥,笑着问道:“老道,恩,老先生,那您能不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呢?”

秦逍遥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凌天虎视眈眈的样子,半天才说道:“这个,这个,威猛的虎哥,这事情可是关系到一些命数的问题,老道士可不能多嘴,说出来可是要受到老天爷惩罚的——”

虎头双眼微眯,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精明样子,有条不紊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吗?想不到你也会在乎老天爷——”

秦逍遥讪讪一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却是在暗骂:自己怎么说也是和天剑山的天剑神灵一个档次的人,怎么会被眼前这样一个小小的凡人搞得如此尴尬。莫非几百年的闭关真的让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么?

虎头双眼睁开,嚣张无比的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你不是说自己能掐会算吗?来给我算算吧!嗯——算得好,这些金子就都是你的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随意的晃了晃。

秦逍遥开了一眼袋子,确实是一袋子金子,这时候,脑袋里开始不由得幻想起这么多钱可以换多少美酒了。但是秦逍遥到底不是凡人,脸上十分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的情绪。随后,双眼注视着虎头——

虎头起先也是不以为意,只不过认为眼前这个老道士只不过是一个十分高明的骗子而已。但是,当他的双眼与那老道士的双目对视的那一霎那,他瞬间感觉到自己被人完全的看透了——

这老头不普通!——

而且是个高手!一个远远超过自己实力的高手!——

秦逍遥看到虎头眼中闪过一丝如临大敌的光芒,心中不仅暗笑起来。虎头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是一名高手,准确的来说是一名仙级高手,一名仙级顶峰高手——

至于为什么他会蛰伏在这个小小的华容镇,秦逍遥不知道。但是看到一个百多岁的老家伙竟然在这里扮猪吃老虎,装成是一个年纪不过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让秦逍遥大感有趣。

秦逍遥曾今告诫自己的弟弟,不要在凌天面前现身;他自然也不会在凌阁的身前现身。但是,之所以现身,就是为了瞧一瞧这名隐匿于华容镇的仙级顶峰高手——

端详了虎头半天,秦逍遥传音道:“小家伙,咱们俩的谈话,难道你想让普通人听到?放心吧!老夫做事是有原则的,不会为难你的——”

虎头有些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一旁的凌天,说道:“小凌子,赶快回去照顾你弟弟吧!——这老,恩,老家伙就交给你虎哥我了,放心吧!——嘿嘿,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叫他——”

看着虎哥阴阴一笑,凌天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低声道:“我知道了,虎哥——”说完,转身离去——

看到凌天消失在街道远处,虎头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老前辈——”话未说完,直觉眼前一花——

街道上,虎头和秦逍遥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华容镇外的一处小山坡上,秦逍遥和虎头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待稍一站定,虎头眼中精光爆射,飞身后退,强大的真气腾起,将自己完全保护起来,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老道士。

秦逍遥却一连常色,仿佛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一切。过了良久,秦逍遥才缓缓道:“老夫都已经说过了,你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的?”

“你是谁?”

虎头一字一句的问道,严重寒光闪烁。刚才那一下来得突然,让自己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眼前之人绝对是神级高手,想到这虎头不由得心中发虚。

秦逍遥无所谓的看了虎头一眼,淡淡道:“小家伙,你身上的真气出自我秦氏一脉,恩——对了,老夫是来给你算命的。你,你的应该姓风吧!——你父亲叫风无痕!——我说的可对?”

虎头眼中闪过惊骇之色,良久之后才缓过劲儿来;但是依旧说不出半句话来。秦逍遥平淡的继续说道:“很惊讶吗?呵呵,你既然是无痕的儿子,就应该听他说过他有一个叫做斐坤的师傅吧!”

虎头瞪大双眼,颤颤巍巍的说道:“您,您,您就是师,师,师祖——”

秦逍遥随意的摇摇头,淡淡道:“我不是——”

虎头眼中又升起一丝警惕——

“但我是斐坤的二哥——”

虎头神经大受刺激,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关于斐坤,虎头只是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但是每次父亲提起自己的师傅的时候,那副一脸崇拜的样子,都让虎头难以忘怀。想到这里,虎头不由的想到了五十年前父亲的推断,那时候父亲很确定的告诉自己,斐坤师祖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的范畴,到达了一个新的层次。那个层次,正是父亲所追求的。

“逍遥山庄记名弟子,风无情见过师祖伯——”

当下,虎头连忙跪下,全心全意的开始三跪九叩。秦逍遥面色淡定的看着一切,心安理得的受了虎头的叩拜礼——

待虎头再次起身,他的额头上已经见血了。很明显,刚才的叩拜礼,虎头没有使用丝毫的真气护体;而每一次叩拜都使尽了力气。

秦逍遥看着虎头,有些可惜的说道:“你虽然心性坚毅,但是天资却是远不如你父亲,不过勤能补拙,修炼之路,便是一条逆天之旅。任何不经意发生的小事情都有可能让你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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