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他们是去衙门的,所以一路上大牛赶车都挺快。进了城本来是要下车步行,但是听说他们是青草村来的,官兵们也没有多做阻拦。
当顾念到了衙门口的时候,宋里长他们也恰好到了。此刻天色已经微微发暗,但是衙门门口却依旧围着许多人。
“大人……我……冤枉……”郑婆子被用了刑,但是还是死咬着不承认和顾老三通奸以及帮着顾老三侮辱木香的事情,只说自己想要从顾念的身上弄点钱来花花,顾老三做了什么跟她都没关系。
顾老三因为身上有重疾,所以沈易安没有用大刑,但是也上了竹夹子之类的刑具,痛得他呼天喊地,痛不欲生。
“是许娘子来了!”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大家几乎是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在孙氏和唐氏的帮助下,顾念下了轿子,又在孟越的指挥下,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衙门里。
东尘最有眼力见儿,当时就端出了一把椅子让顾念坐着,奈何顾念脾气倔强,到了堂门口的时候,就不让孙氏和唐氏扶着了,而是自己一个人一步一步,虽然虚弱,但是却坚定的走到了堂上,然后小心的郑婆子和顾老三的后面,冲着沈易安行了个大礼。
“民妇顾念,状告父亲顾老三通奸郑氏玉儿,多年前谋害民妇的母亲,今日被民妇和民女的丫鬟撞破奸情之后对民女痛下杀手!还企图辱我丫鬟清白!恳请知府大人严正以办!虽顾老三是民妇的父亲,但是有此禽兽父亲,民妇着实感到耻辱!”
听了顾念一番铿锵有力的话,堂上的所有人和堂外所有人都震惊了。被亲闺女撞破奸情竟然要杀了自家闺女,这样狠毒的爹,真是匪夷所思啊!
站在门口的宋里长一行人正好听到顾念这番话,当时就傻眼了。顾念说多年前顾老三和郑婆子就谋害了她的母亲赵氏,她是怎么知道的?
沈易安显然也没想到顾念竟然这么直白,但是却也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把意识已经混沌的郑婆子和顾老三从迷糊之中吓醒:“顾老三!郑氏!方才许娘子所说的是否属实?”
听到顾念也来了,顾老三当即来了精神,立刻坐了起来,回头看到顾念之后,立刻恶声恶气的骂道:“死丫头!还不快点告诉知府大人都是误会!赶紧让知府大人把你爹我放了!”
“对啊顾念,你还没从咱们青草村里搬出来之前,郑婆婆对你也是多有照顾的,你快告诉知府大人,一切都是误会呀!”
“民妇状告父亲顾老三通奸郑玉儿,多年前谋害民妇的母亲,今日被民妇和丫鬟撞破奸情,企图对民妇痛下杀手,辱我丫鬟清白,恳请知府大人严正以办!以正视听!”顾念再一次重复到,声音朗朗,落在每个人的耳里,竟然有一种凄凉。
听到顾念的话,顾老三和郑婆子都愣住了。
顾老三最先反应过来,当时就三下两下站起来,迅速的冲到顾念的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贱人!你胡说什么!”
堂上怎么可能让顾老三这么胡来,都不用沈易安开口,他的衙役就抬起了立威棍,一下子把顾老三给挑到一旁去,像丢一条死狗一样,丢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教训我自家的闺女!你们干什么!”
听到顾老三的话,沈易安的眉头越锁越紧,正准备发难的时候,郑婆子突然爬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扑到在顾念的身上,一边掐着顾念的脖子,扇着顾念的耳光一边骂到:“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在这里瞎说什么!我跟你爹清清白白!何来通奸一说!”
顾念此刻是有目共睹的虚弱,这会儿看到郑婆子扑过来,躲闪不及,直接被她扑倒在地,当时就引起了外面的人群骚动。
硬挨了两巴掌之后,顾念猛地感觉到身上一轻,睁开眼,就看到郑婆子飞了出去,而沈易安正一脸怒气的站在身前。
“郑婆子,本官念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不与你过多计较,但是这里是公堂,在堂上公然行凶,你可是不想活了!”听着沈易安义正言辞的回护,顾念竟莫名有些感动,鼻子也微微发酸了起来。
“东尘!搬椅子!让许娘子坐着说话!”丢下这句话之后,沈易安转身就回到了官位上。
被沈易安一脚踢出去的郑婆子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在疼,当时就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嚷嚷着自己的骨头要断掉了,知府大人要杀人了。
在沈易安的示意下,孟越上前探查了一番,之后,站起身冲沈易安道:“大人,这位老妇人没有受伤。”
听了这话,围观的民众们一阵哗然。
早在顾念说出郑婆子通奸的时候,郑雄就已经站不下去了。正打算跑,就被刘婆子给拉住了。
“诶,你为啥不看你娘受审了,你娘不老说你是全村最大的孝子吗?这时候咋还能跑呢?”刘婆子说着,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嘲笑。
“关你屁事!”郑雄被刘婆子这么一搞,显然恼羞成怒,用力的一挥手正要走,却没想到刘婆子却因为他这大力一甩直接摔倒在地,撞在了台阶上,“哎呦”一声就昏了过去,额头汨汨的流着血。
林姐儿尖叫一声“娘,”转头就看到郑雄想跑,立刻飞扑上去,抱住了郑雄的腿,郑雄紧张极了,一脚一脚的用力朝着林姐儿的头踹去。
人群中骚动了起来,不断地有人喊“杀人了”,把正在审案的沈易安也惊动了。
“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领了沈易安的命令,东尘领了几个衙役,还没到门口,一眼就看到昏过去的刘婆子,当时心里一个咯噔,赶紧喊来了孟越,让他看看刘婆子怎么样,然后朝着还在行凶的郑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