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邱风被困在沙漠之地,茫茫的黄沙无边无际,在过去的这半日时间里,他的行程速度并不算慢,粗略计算下来,少说也有三十万里的路程了,可仍旧没有探测到沙漠的边缘。
若是在平时,别说是半天时间,哪怕困个三天三夜又有何妨,可今时不同往日,浪费半日,别人不知道要取了多少颗天魔狐内丹。
时间就是金钱啊,他急不可耐,也不管什么方位,反正已经迷路了,也辨认不了哪里对哪里,脚踩特殊步法,速度骤然飙升,原地化为一道虚影,慢慢消散,而他本人早已消失在天地尽头。
约莫一个时辰后,邱风终于摆脱了沙漠,可眼前的景象却再次让他哭笑不得。
三丈之外,一条连绵不绝一直通向天边的海岸线横亘在哪里,海洋与沙漠泾渭分明,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但又处处透露着一股子诡异的味道。
这她娘的是什么事啊,刚走出沙漠,又来到海里,火里来水里去的,好玩么?
他正要冲向海洋,却突然脚下一顿,身体似是不受控制一般蹲了下来,接着,手臂也不受控制,手指在沙地上写写画画。
邱风本是剧烈反抗,虽然不能彻底隔绝,但仍然是有效果的,可一看到地面被他不受控制的手臂写出来的字,他便不再反抗顺其自然了。
只见沙地上先写下:“是我,老马。”四个大字。
紧接着,伸出手掌将沙地抹平,先是画了个简易阵法,又写道:“这是方向阵法,朝坎位方向全速通过海洋,到我这里来,救我。胖子在我附近,等你来了,咱们里应外合一起出手。”
邱风看的云里雾里,不时的东瞧瞧西瞧瞧,像是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什么地方盯着自己,脊背冰凉。
与此同时,在秘境中部一处山洞附近的林子里,满身肥肉的王德全颇为悠闲的靠在一棵隐秘的树桩上,他手里拿着一只铜镜,乐的合不拢嘴。
他伸出手,也在地面写下几个字。
那仍然被困在洞穴中的马文采哈哈大笑,似乎知道有些得意忘形,赶紧捂住嘴强忍着不笑出声,警惕的瞧了四周一眼,发现没事,又在地上写着:“你小子往哪看呢,老子就在你后面!”
被眼前这一手震撼的无以复加的邱风,虽然明知道对方在说谎,但依旧回头望了望,意料之中的没见着人,他也不恼怒,只是更加惊叹马文采的这一手秘法。
他压下心中震惊,没去追问这种在他看来神乎其神的绝技,而是在地上写道:“你那里什么情况,两个人都解决不了吗?”
“我被困在天魔狐老巢里,有几百只死狐狸盯着,很是棘手,凭我和胖子两个人对付,怕会有漏网之鱼,你来了应该能一网打尽。”
邱风面色古怪,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他辛苦找寻天魔狐一直没找着,这货,居然直接掉进人家老巢反而被困住,真是天魔狐少了愁,多了也愁。
这时地面又开始写字:“胖子说海里妖兽众多,但皆是低于通玄境,不足为惧,只有一种身躯庞大无比的章鱼有点难缠,你最好在高空飞行,快速赶来。”
邱风只写下两个字:“明白”
接着他便感觉浑身一轻,应该是马文采撤了秘法。
望了眼方向阵法的坎位方向,他纵身而起,展开最快速度飞离这里。
……
圣院弟子中,李义鑫和陈志华是亲如手足的发小,自小就在一起长大的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一起逛窑 子。
李家与陈家算是南域垫底的家族,同属一城,两家也是世代姻亲,关系非比寻常,李义鑫的姐姐李慧兰正是嫁给了陈志华的哥哥陈志平。
这两位家中嫡系子弟深得两家家主重视,拼尽全力培养,他二人也不负众望,顺利进入圣院,如今已是遁空七重天修为。
也不知他们通过何种方法,在这秘境之中顺利找到一起,但会 师的地点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居然在茫茫无人的海面上。
而此时,他们正面对着三只体型庞大到数十丈高,触手更是百丈长的巨大章鱼,每条触手上皆有众多吸盘,稍有不慎被沾上,就难以脱身。
李义鑫躲避一只挥来的触手,他大声说道:“大头,要不咱们用腰牌出去吧。”
“不行,现在出去等于自动弃权,那样就去不了中域,后面的试炼也与咱们无关了,我们这些年拼命努力是为何?还不是登上武道巅峰,光耀门楣,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陈志华咬着牙,嘴角都渗出血丝,可眼中那份坚毅的执著却是毫不动摇。
李义鑫如何不知这些道理?他又如何不想登上武道巅峰?可命运使然,记得爷爷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有的命运,逃不过,也躲不掉,该去争的一定要争,可争不来的,再怎么做也是徒劳,到最后还会枉顾性命。
他有些黯然,大声喊道:“可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死在这里,没了性命,还拿什么去争?”
陈志华眼睛赤红,他不管不顾,手里的通玄级的宝剑发出强盛的金芒,随着他的身体直冲而上,为什么这么拼命,因为心中不甘,他不信命运天注定。
噗嗤一声,锋利的通玄级宝剑瞬间斩断挡在前面的四条触手,但却露出了身后的空档。
“小心!”李义鑫砍掉一条触手,提醒道。
可说时迟那时快,陈志华背后一条触手上的吸盘猛然发力,巨大的力道让陈志华身形不稳,居然就这样掉进吸盘里。
他骇然变色,磅礴无比的巨力让他浑身动弹不得,别说给腰牌掐诀了,就算是取出腰牌都是成为奢望。
“陈大头!”李义鑫急道。
同时手中爷爷赐给他的通玄级宝剑灿然生辉,一剑分八柄,疯狂地朝禁锢陈志华的那条触手赶去。
可三只章鱼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触手,砍断了又瞬间能长出来,四面八方的触手一起涌来,一时间他相形见绌,无从招架,顾得了身前顾不了身后,险些如陈志华一般被吸盘命中。
陈志华此时被触手甩的头晕目眩,看见李义鑫不顾性命救自己,心里没觉得感动,反而觉得这小子怎的如此蠢,他大叫道:“快走,别管我。”
李义鑫置若罔闻,对这个自小就在家中老槐树面前拜过把子的兄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弃他而去。
当年那对稚嫩孩童的誓言依然历历在目:“今日我李义鑫愿与陈大头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李多金,你她 娘的是傻了么,还不走。”陈志华怒骂道。
李义鑫瞥了他一眼,看他那满脸苍白一副刚从窑 子出来的虚弱模样,回骂道:“你她 娘的闭嘴省点力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