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摇晃,藤蔓上的李梅呕了半晌,只有胃液在嗓子几次,接着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因为刚才的一番挣扎,心脏慌乱地跳着,此时。她的面色苍白如纸。
“没事?”
“没事……”
半晌过去之后,三双麻木而又空洞的目光望着眼前莽莽苍苍的天坑世界,向上无尽头,遮天掩日。向下黑莽莽,万丈深渊。后面姐妹俩那双目光便集中在吕涛的脸上,他是她们的男人,在这莽无尽头的天坑里,他便是她们的救星。此时,吕涛的内心矛盾而又复杂。自从带着姐妹俩下至这天坑世界那一刻,他便想到了这里将是他们永久的归宿。刚开始,他是有信心的,多活一天算一天。可是现在不行了,他们已经脱离了病魔的威胁,一天天的走向了健康。可这一切似乎又来迟了点,漫漫无边的天坑世界,随时随地的都在威胁着他们的生命,光、食物、自然灾害等等,等等……
“继续走……”看着姐妹俩的样子,吕涛有些动摇了,胆怯了。他不是怕自己会死在这片丛林里,而是想到眼前这一对可爱姐妹俩,他是她们的男人,也是她们的救星。刚进入天坑时,多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高于一切。为了探索野人的秘密,三人便走进了这不知未来的地下世界。起初,一路上的景象使他们感到探索地下世界还是挺富于冒险刺激的。身体地康复,冒险刺激的在一点点地破灭。活下去,走出天坑的梦想,又在他们心中升起。
此时地吕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与姐妹俩再也走不下去了,躺在地上便再也起不来了。一路上,他想了太多太多这样的景象。眼前的一切,让他动摇了。饥饿已经使他没有气力再往前走一步了。
眼前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睛,让他不寒而栗。是生是死,是进是退他问自己。一股从没有过的悲凉漫过他的胸际。此时,他真想掏出腰间地枪,一枪把自己打死,然后一切都结束了。身体留在丛林,灵魂飘回故乡……
黑暗处的目光并望不到多远,手中手电筒地强光也是一样,射击的强光在很近的地方便被浓密的枝叶挡住了,跟本无法了解周围的一切。
“吕涛……我不想……走了……”李梅断断续续地说,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两个大背包,她身上的背包比起吕涛背着的背包,小不了多少,起码也有二十多公斤重。别小看这二十多公斤重背包,爬起山来也是一个及大的负担,不背那么多东西也是不可能的。
“在走走,累了就休息。反正也不赶时间,”
吕涛无奈地要过李梅身上的背包,让姐妹俩轻松的行走。一个背包在身,在想背上一个背包,似乎不太容易,无奈中的吕涛,只好把这个背包提在手中,两只手轮换着提着。
姐妹俩个人相携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走上一段,她们就会被脚下的树枝绊倒,只要有一个人倒下,另外一个人也会被拖拽着带倒,跌倒了又爬起来,俩人大口地喘息着,他们各自的身边都是对方的喘息声和自己的喘息声。
向上了近一百米后,吕涛似乎已耗完了最后一点体力,他背一个背包,提着一个背包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上一气。李雪无论如何再也不让吕涛拿着两个背包走了,吕涛觉得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背着沈雅走下去。
李雪央求道:“吕涛,给我拿一个。”
“不行,你拿包不好走的,我怎么会让美丽娇嫩的你们受到伤害呢?”吕涛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什么也没有说,照例拿着两个背包向前走。走在藤蔓上,吕涛岂能不知藤蔓上地危险。走藤蔓虽不是走钢丝,但也不是走平路那般,走不好也有掉下去的可能。下去虽然是无数地网络般的藤蔓,掉下去是死是活,可就没人给打保票了。吕涛不能再最后失去姐妹俩,他已在心里千遍万遍地想过,自己和姐妹俩要一起走下去,要死死在一块,他不能扔下姐妹俩。这一路要是没有姐妹俩,说不定他早就失去了精神上地支撑,再也走不下去了。
李雪拉着吕涛手中的背包,站在一处藤蔓上,眼里含着泪哽咽地说:“要是不让我拿一个,我就再也走了。”
“真地没必要,我可以坚持……”
由于过度疲劳,李雪的心砰砰跳的厉害,双手有点抖,感觉心脏快承受不住了。这个时候,她的眼睛无意中,顺着手电筒的射出
,现一个类似吊角楼的藤蔓屋,惊喜道:“吕涛,处有个藤蔓屋,我们进去休息一会?”
正宗的吊角楼,应该是鄂西土家族地区最复杂而又最能显示富有的一种典型的建筑形式。随着经济机的展和文化的进步,吊角楼成为土家族地区的一种普遍建筑,就其结构而言,各地区的吊角楼大同小异,它们最基本的特点是正屋建在实地上,厢房除一边靠在实地和正房相连,其余三边皆悬空,靠柱子支撑,正屋和厢房即吊角部分的上面住人,厢房的下部有柱无壁,用来喂养牲畜、堆放杂务。总的看来,吊角楼还是应属于干栏式建筑,但与一般所指干栏有所不同。干栏应该全部悬空的,所以称吊角楼为半干栏式建筑。
“行……”吕涛用手电筒晃了晃,果然不远处有一个被无数支藤蔓包成了一个大网球似的特大吊角楼。这座吊角楼仿佛显得格外的显眼,或许一路的攀爬,劳累使得吕涛无心去观注身边的风景。
下午正时,吕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藤蔓上砍开了一条通向吊角楼门前的小道,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斜拉歪吊的吊角楼的门前。这里吊角楼上面吊于碗口粗的藤蔓上,下面由木棒捆绑几处碗口粗的藤蔓上,依崖边的地形而建,看去不是很结实,木棒已经蜕去了原来的色泽变得古老沧桑。但那吊角楼经历了多年的风雨摇曳,依然矗立在那日夜轮回的天坑中,旧貌依存。
吕涛砍开一些新枝,靠近藤蔓屋,所谓的新枝,少说一些藤蔓也有几千年的历史。走进藤蔓屋,这里十分宽敞。由于房屋是藤蔓网织出来的,所以通风特别的好。如有阳光,想必这里一定是明亮,光线充足的休闲圣地,一进到室内,就能感到清风徐徐。地面上的石板为大理石所建,独特的藤蔓穿织技术,将无数块大理石连成一片整理。行走于此处,跟本感受不到空中楼阁的恐惧感。
卧室的外面是堂屋,那里设有火塘,应该是古人一家人就围着火塘吃饭的地方,家人多在此做手工活和休息,也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堂屋的另一侧有一道与其相连的宽宽的走廊,廊外设有半人高的栏杆,内有一大排长凳,家人常居于此休息。由于上千年的时光,古人遗留下来的空中楼阁,早已经被无数支藤蔓包成了一个大网球……
李梅张大着嘴巴,讶然看着吕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不是在梦里?”
“做梦?我做梦,从未来过这里,”太多的大起大落,让吕涛变得麻木,等他嘴巴合拢的时候,似乎感到自己已经到了佛的境界了,心平静如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李梅淡淡的笑容下,有着丝难以言语的苦涩:“吕涛,你说把这里比喻仙人所居的空中楼阁,不为过?”
“仙人?仙人恐怕也没过上这种日子”吕涛见李梅那满眼的仓惶无助,失神落魄,而无依无靠楚楚可怜的模样。怜悯道:“梅姐,你今天是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从下向上爬了这么高,能不累。不行了,梅姐真是老了,不如你年轻人,”
“累了就睡,我看也只有等明天在走了。只是今天身上的汗水,找不到地方去洗一下了,”不是吕涛想这样答应李梅,吕涛更担心的是李梅情绪低落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在这里,仅靠内心那份执着面对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是否还能一如既往?李梅的神态,仿佛是给吕涛出了一个难题,一个让他如此头痛的难题。
“刚才离开崖壁时,我好像听到了那崖壁旁有流水声,”李雪冥思苦想的回忆起来她曾听到过的水声。
“等休息够了在去洗,”吕涛神色十分复杂的看着她们姐妹俩,似是在犹豫,又是在挣扎。说什么现在也不可能先去洗澡,在回来休息睡觉。此时他的两条腿,仿佛早已灌满了铅水。人若没有了信仰,还能活下去。但是失去了所有信念,那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吕涛这一生中,已经在残酷的现实和自己所作所为中崩溃掉了许多曾经所坚持的信念。
李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回答道:“好,那我就先睡一会了。”
“换件衣服睡,这里没办法生大火取暖,”吕涛伸手拍向李梅地肩头,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