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穿起来一定好看.”天空在看到那件衣服时便想到了气质淡雅的夏清穿上一定会别有一番味道.她从来没有买过这样的衣衫,天空也没有福气看到夏清穿着裙子清冷的样子.
夏清和雪儿齐齐白了一眼天空,惹得他后退一些缩了缩脖子.
夏清犹豫着还是上前让营业小姐拿下了套裙走进了更衣室.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站在立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哪里有些不对呢?”二女皆是同样的疑问,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这可难为夏清了,若是杀人她能提供无数种方法,可这……
天空摩挲着下巴就走上前,站在夏清的背后,把她常年束起的秀发拆了开来,乌黑如瀑布般的秀发散落披在肩头.后退数步看着夏清.
夏清嗔怪地看了天空一眼,揽了揽秀发,捏着裙角轻轻转了一圈.就连雪儿也看得愣住了,她淡雅的气质俏脸上略带着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夏清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再次走进了更衣室.换上了原来的衣服拿着套裙走了出来,递给了营业小姐,面色又恢复到了清冷道:“包上.过来付钱.”
天空嘿嘿笑着走了过来,雪儿又挑了一件后,三人继续向商场深处走去.
……
三人坐在了休息区时,夏清和雪儿才苦着脸揉着空空如也的腹部,早上因为赌气本来就没怎么吃,又逛了四五个小时,自然是饿极了.
“夏清姐,怎么买这么少?”雪儿心中疑惑,明明有着几件不错的衣服,可夏清只是看了一眼.
夏清提着手中的三个便袋,道:“能穿五六年了,其他都是在穿夜行衣.”
雪儿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脑袋不开窍.夏清可是龙魂之一,又负责沪市的据点,她当然很少有时间穿这样的衣服.与杀手对战总不能穿着衣裙去吧.
雪儿忽然感觉到夏清真的很可怜,如果不是天空一直在她身边,或许现在已经没有这一号人了.女人所有拥有的东西,对夏清来说都只是奢侈品,唯一的天空,还只是初尝滋味儿.
“那回去吧,好饿了.”雪儿的提议二人赞同.立刻朝回走去.
餐桌上陈星凡心惊胆战地闷头吃着饭,但却和早上的情况略有不同.虽然夏清只是偶尔说寥寥数字,可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松了口气后,想着应该是早上的一番话起了作用.让她们立刻像姐妹一样融洽相处是不太可能.
雪儿眯着眼镜享受着天空做的饭菜,饿极的她像个小猪一样哼哼的吃着满桌的佳肴.倒是天空和夏清聊着,偶尔还能逗得她红晕连连.
当餐桌只剩下空盘子的时候,雪儿才抚摸着隆起的小肚皮挺着肚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道:“撑到了…好饱啊.”
“我去趟白氏,该面对了.”天空在雪儿和陈星凡走后,说出来的话儿让夏清身形停顿了一下,道:“早点回来,不要受伤.我去看看雪儿.”
天空看着夏清疾步离去的身影,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有人中天空最不想伤的就是夏清,可现在…哎.天空默默转身离开了.他知道总会有人站在身后建筑某一处的窗前目送着他,这…只有夏清会这样做.
站在白氏总部门前,天空闷头走了进去,虽然很久没有出现了.但所有白氏的员工都没有因为时间而忘记,疏远天空,凡是看到他的人都亲热的打着招呼.让他感受到了白氏还是和他离开前一样充满了活力.
“你还知道回来!!曼姐不说你早就来了么,这几天做什么去了?”戚姗姗踩着高跟噔噔作响,站在他身前不满地问道.随即便摇了摇头,叹息道:“她在办公室,从你离开后就一直等你回来.虽然我不喜欢她,她的身份也不容许我…但你还是去看看吧.”
戚姗姗没多说一句抱着文件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天空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白凝办公室的门,走到她身前时才缓缓抬起头.这一刻天空异常的平静,心中似乎没有了先前难以面对她的感觉,心中的如无鳞波的湖面,笑着道:“最近还好吧?”
白凝在看到天空的瞬间,起身就朝着他冲了过去,但是在听到极其平淡的话语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似乎扑入他怀中的勇气也没有了.
那数步的距离,像是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把二人分隔了开来.
“我…我…”简短的五个字仿佛是无根利刃刺入白凝的身体,让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勉强撑着身侧的办公桌脸色惨白.
黄昏金黄色柔和的夕阳在二人身上,寂静地只有白凝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叭嗒叭嗒的声音.或许下一秒白凝就会瘫软坐在地上,她在努力支撑着.力气的来源是与天空一切的回忆,心中依然残留着那最后一丝企盼.
天空上前几步轻轻把白凝拥入怀中,久久都没有言语.在那一瞬间白凝泪水落得更急了.这一个拥抱让她心中的痛苦转化为了甜蜜.哪怕是这样对待天空,他都没有责备过她一句,甚至是一丝不满都没有表现出来,一个温暖的拥抱,让她无颜面对天空.
“为什么…为什么…”白凝小脑袋靠着天空的胸膛喃喃着,似乎是在问着自己,又似乎是在问着天空.
天空拥着白凝柔弱的身子,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道:“我这不回来了么.各有所命,这不怪你.”
白凝搂得更紧了,他原谅了自己,心中的巨石缓缓落地,可依旧有着愧疚.虽然她是黑龙的杀手,但千不该,万不该对目标人动情,本以为已经没了情感,可发现已经离不开天空时,已经晚了.在亲手把天空送入沙漠时,她的心片片散开,道:“我是黑龙的杀手.那个陷阱是我参与的,你的信息也是我提供的.我…我…为什么你不怪我.”
天空弯身抱起了白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搂着她,微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在六年前,只不过那时不知道黑龙而已.”
白凝的身子忽然僵硬着,仰着小脸不可置信地道:“那你还……”
天空轻吻了下白凝的额头,抚摸着她的双膝,淡淡地道:“如果我当时没有收留你,黑龙还是换另外一个人继续接近我.但那时你的双腿已经耽搁不起,如果没有及时治疗的话,会真的坏死的.我也在自欺欺人告诉我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或许不是杀手.鬼使神差地我就抱你回去了.”
白凝白皙的小手握着膝上的手.静静听着.
“你这傻丫头,说谎都不会.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的身体却太过灵活和强健了.流落街头脸色一点蜡黄的样子也没有,居然还白皙富有光泽,当然这是在你换过衣服后我才知道的.”
白凝脸颊升腾起两朵红晕,那时虽然还小,可毕竟是女儿身,光着身子被天空洗得干干净净.
“牙齿没有一丝牙垢,这样不是沦落街头人能有的洁白牙齿.最重要的是…”天空翻过白凝的手,指着拇指肉垫的茧,笑道:“这不是轮椅推出来的,而是从小训练匕首留下的吧.”
白凝惊愕地捂着小嘴看着天空,她本以为已经乔装地天衣无缝了,而且为了逼真还真的让自己双腿残废了.可天空居然还能从如此细微之处找到了破绽.
“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我也是一个顶尖杀手.之前所有的破绽都可以有理由解释,但这一手手茧却是无法掩盖的.”
白凝垂下了脑袋,揉着天空的大手,柔柔地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说呢?”天空脸色平静地反问道.
“我害了你,你身边的人都远离了我.不过他们都没有动我,甚至是还为我保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可是黑龙的杀手,让朵儿沉睡组织的人啊.”白凝的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天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在六年前接受潜伏在杀神君王身边的任务时,白凝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被发现,被虐杀的准备了.可现在的一幕,让她迷茫了.地下世界相传,无情杀人如麻的杀神君王居然还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她不认为是自己的魅力足够能让天空放弃.
天空没有立即回答,望向落地窗外绝美黄昏的景色,似乎不想破坏这温馨的氛围.
“六年前的我已经累了.无论怎样努力都看不到唤醒朵儿的希望.我也答应过她不会轻易杀人.只想着能找到哪怕一丝线索.其余的事情我已经不关心了.”
“天空……”白凝苦笑着目视天空,因为云朵这个女人,让当年地下世界的第一人放下了屠刀.奈何,又是他们再次让他不得不拿起了屠刀,这不是极大的讽刺么?
白凝忽然脱离了天空的怀抱,半跪在他身前,眨巴着凝结着泪水的睫毛,急切地道:“天大哥,跟我回去好么?黑龙答应你只要加入我们,不仅能让朵儿醒来,还会既往不咎,只要说出黑龙的秘密,他们就不再对你们出手,包括你的所有朋友.”
天空并没有因为白凝的话生气,这个丫头只是一个棋子,而他能下得去手?
“你认为可能么?如果真能这么简单,六年前他们就这样做了.而且龙凤项链的秘密揭开后,就只能有一对持有人.想要易主就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只要我能做到,只要天大哥能回去,我都去……我是我是黑…”白凝神色僵立在脸上.
“在揭开龙凤项链的秘密后,我和朵儿身死.他们才会自动脱离,或是崩碎.没有第三种可能.”天空把白凝拉了起来,拽着她走到了落地窗前,道:“也就你这个小丫头会相信那老狐狸的话.你忘记了我另外一重身份了么?”
天空叭嗒点燃一只烟,悠然吐了口烟圈道:“龙魂,我是龙魂的头儿,注定与黑龙不死不休,哪怕没有朵儿,也是这个结果.明白了么?”
白凝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她也不傻,只是太想让她脑海中的一幕重现.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平静的生活.她已经喜欢上了俗世的生活,与天空在一起的生活.再也不想去面对那血腥.
“那以后我们……我…”白凝已经无法放弃天空,否则她也不会受着知道她身份几人冰冷的目光呆在白氏,等着天空回来.
让白凝脱离黑龙也是不可能的,否则以她现在的状态恐怕天空她不说,也会去做的.而无法做的理由,就是她有着不能离开的原因.
天空也不会让白凝处于无法抉择的境地,和黑龙头领交手只是时间的问题,那时白凝该如何自处,他能下得去手么?“凝儿,你无法脱离黑龙的原因是什么?”
白凝很想告诉天空,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着该不该说,又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心中一直在犹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我不能说.”
“那就不说了吧.”这个答案早已在意料之中,黑龙这个老狐狸真是拿捏到了他的命脉.既找到了一个口风严实的杀手,又能让自己不忍心去杀她.明目张胆地打探自己的消息,监控着自己.
“打感情牌了啊,呵呵,这老家伙,我还真吃这一套.”天空看着白凝像是认错的小孩子一般低垂着脑袋乖乖地站在身旁,不言不语.一副任由发落的样子.心中不由感叹着黑龙头领好计谋.
“还是像之前一样吧,好好经营白氏.其他一切照常,白氏那么多职员还要靠着你吃饭呢.你只是多了一个身份而已,心里负担不用那么多,你就如常报告就行了.该知道的你都能看到,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我也不会说出口.”
白凝早已被黑龙头领推到他们俩个势力之间,让她无法抉择,目前或许这是个最好的选择.如果真有一天必须要她选择一个的话,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天大哥,现在黑龙暂时还不会有行动,我们还有些时间,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么?”
“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脱离黑龙.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