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小明却替她把第三点总结出来了:“第三点,你其实还怀疑一个人,那就是傅雪的律师。虽然傅雪犯的事小,但是傅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了律师提前去了解傅雪的情况,对不对?”
“对。”
“那个律师,虽然跟傅家没有亲戚关系,但算起来也是熟人。对不对?”
“对。”
“那个律师,叫刘雨心!”
赵胜楠瞪大眼睛看着黎小明,她挺佩服他的:“你还挺厉害的嘛,这一点都查出来了。”
黎小明被夸了,显得很得意:“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吧?只要我肯出马,没有查不到的消息。傅晨东之所以没有怀疑刘雨心,第一,她是熟人,没理由要害傅雪。第二,刘雨心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赵胜楠不禁说道:“我当时也怀疑过她,但我也跟你一样想,她是陆警官的朋友,那也是傅晨东的朋友,她没理由这么做啊。”
黎小明把资料抽出来摊开:“根据我查到的消息,那些记者是接到有人爆料才去的,但是他们需要替爆料人保密,我的人也是用了各种手段才拿到一个举报电话。那个举报电话是在书报亭打的,后来抽查了那附近的监控,终于发现了这个人。”
那沓资料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虽然不清晰,但赵胜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刘雨心。
赵胜楠的手抖了抖。不禁问:“她跟傅雪有仇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种大家族的关系这么复杂,谁知道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她这么做的后果有两个。第一个,傅雪名声受损,不得不离家出走,第二个,你被开除了。她的目的,要么是针对傅雪,要么是针对你。”
赵胜楠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过了好一会儿。她点点头:“好,我差不多知道了。”
刘雨心是陆警官的好朋友,她这么做,陆警官应该有所觉察吧。
再想起这段时间,陆警官似乎对她挺好的,主动约她出去宵夜,又来看奶奶,难道是出于愧疚?他想替刘雨心赎罪吗?
她不敢多想了。
……
老式的别墅里。
江晚晴自那晚从“醉今朝”回来后,就一直被禁足,马建黎不允许她出去,而马建黎也一直没见人影。
马依依倒是在家里,时不时上来气气她,说几句讽刺的话:“你想挽回晨东哥哥的心,为什么早几年不行动呢?为什么偏偏要等晨东哥哥跟我订了婚才行动呢?你这不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在马依依面前,江晚晴一向是很沉得住气的,她不回应,也不理睬,马依依觉得无趣,便不再来她房里刺激她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马建黎才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结婚有五年了,江晚晴第一次不修变幅地面对马建黎,头发没有梳好,不化妆,穿着乱蓬蓬的睡衣,见到马建黎,她只淡淡地问:“你究竟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让我一辈子都不出去吧?难不成你要把我逼疯了?”
马建黎大概是气已经消了,他居然摸了摸江晚晴的头发:“一个人在家里闷不闷?”
“习惯了!”她有些许赌气。
“还想着晨东?”
江晚晴回到床边,眼泪不由地就掉下来了。
当然想,想到发疯了。围在呆圾。
她恨恨地看着马建黎:“建黎,我和阿东是真心相爱,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离婚!”
马建黎顿了顿,没有马上应她。
如果一个江晚晴都收拾不了,那他还是启源的创史人吗?
他故意放软姿态,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语气也很温柔:“那天晚上下手太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别过脸,能不放在心上吗?人都是有自尊的,他当着傅晨东的面那样羞辱她,让她颜面何存呢?
不过,在她的印象中,马建黎是第一次跟她赔礼道歉。
也是因着结婚五年来,她从没有做过什么惹怒他的事情,她一直是温驯的,没想到现在一反抗就是要离婚。
“还生气呢?”马建黎又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亲。
不过江晚晴没有什么感觉,年过半百的人怎么亲都不会有什么激情,最多是嘴唇跟嘴唇之间的碰撞。比不上年轻的男人,上来就一个激吻,带着重重的呼吸,全身都泛着一股荷尔蒙的味道,和浓浓的占有欲,吻着吻着,身体就软了那种。
不过,因为马建黎的这一个吻还是让江晚晴的防备之心少了一些,她抬头看马建黎,“建黎,放我走吧,我跟阿东都会真心感激你的。”
马建黎看着她,脸上十分的平静,“这事以后再说,先跟我去一趟马尔代夫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吗?今年也没有跟你去哪里旅游过,现在我已经把手头上的事情理清了些,你的事,从那边回来再谈,好吗?”
江晚晴想了想,觉得其实自己跟傅晨东的事也不急在这几天,还是把马建黎哄好了再说,于是她点点头:“好。”
说去就去。
第三天傍晚,马建黎和江晚晴已经在马尔代夫的海上小木屋上了。
晚霞,大海,天空,海上时不时飞起的海鸥,看到这些,江晚晴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只是,她还是会想傅晨东,如果现在陪她在这里的人是傅晨东,那该多好,她会依偎在他怀里,一起在沙滩上漫步,一起洗日光浴。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跟他说过,有机会去一趟马尔代夫,享受最蓝的海水,夜晚在海上的小木屋看星星,早上出去捡贝壳。
她想,傅晨东那晚没有出手帮她,都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没有离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阿东不会插手夫妻间的感情,但如果她是单身的话,就不一样了。
马建黎已经不年轻了,对捡贝壳这些年轻人干的事情不热衷,他订的又是全套服务的旅程,还聘请了专门的导游,全程有人替他们服务,什么时候吃早餐,什么时候用午膳,都有人安排的。
他喜欢坐在小木屋的躺椅上喝红酒,静静地看日出,也喜欢看江晚晴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在阳台上站着,海风吹来,长裙飘散,像极了……像极了故去的妻子。
他第一次见江晚晴的时候,就感觉她跟自己故去的妻子很像,虽然有刻意模仿的痕迹,但足以吸引了他的注意。
入夜,马建黎示意江晚晴回床上。
平静地相处了一天,江晚晴对马建黎已经没有多大的抵触了,她的温驯就回来了。
他从随身带来的行李箱拿出一条很薄的内衣,“换上这个。”
江晚晴的脸顿时红了,这种衣服一般是用来撕的,她穿过的已经不止一百条了,撕了就扔,扔了再买。马建黎总是有这样的癖好。
很不情愿地换上,马建黎又让她在屋子里走一圈。
她便走了一圈,她平时习惯了取悦了马建黎,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各种姿势也摆得撩人。
马建黎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示意她回床上躺好。
“今晚听我的,回去后,我可以给你一个见阿东的机会,”马建黎说。
江晚晴理解成“只要今晚好好伺候我,回去后你就可以跟傅晨东在一起”,于是,她更加卖力地摆弄了一阵风骚。
过了一会儿,马建黎又拿出上次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个工具,示意她:“知道怎么用吧?自己来。”
“这……”她有些犹豫,这种事太羞耻了。
可是,马建黎现在毕竟还是他的丈夫,何况平时更变态的事情她都做过,她也就不那么害羞了。
只是,今晚她做了好久,马建黎都没有上床的意思。
……
恒远集团。
傅晨东仍在办公室上班,这时,他看到右下角有邮箱提示,主题是:江晚晴。
他下意识地点开。
上面有一行文字: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吗?
附件还有一段视频,点开后,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视频上,一个女人穿着那种用来撕的衣服,骚首俯姿,最后还拿起一根长东西在自……
虽然里面的女人关键的部位都已经打上马赛克了,但脸部却没有的,江晚晴在里面显然很陶醉,还不停地叫着:“建黎,过来啊,过来阿……”
傅晨东沉默了好久,后来,他默默地关了视频,并把邮件彻底删了。
不用说,发邮件的人肯定是马建黎了,他想告诉傅晨东,江晚晴是他的女人,她一直在尽力地替他服务。
但马建黎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场景他在五年前就看见过了。
……
在马尔代夫,江晚晴一直尽力地讨好着马建黎,也适时地求他:建黎,回去后就放我自由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讨好起了作用,回国后,马建黎终于不禁她的足了。
回国的第二天,马建黎还郑重地把她叫到跟前:“你可以去找傅晨东。”
她不禁高兴起来:“真的?”
他又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东不接受你,你会怎么办?”
“他爱我,”她很自信。
“如果他不爱了呢?”
她没有吭声。
现在马建黎给她机会,她一下子又慌了,是啊,如果傅晨东不接受她,她又执意跟马建黎离婚,那她最后的下场会很惨,会回到过去的穷日子,毕竟结婚前,马建黎是做过财产公证的,如果离婚,她不会分到一分钱。
马建黎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居然拍拍她的背:“我理解你的初恋情结,但是如果阿东不要你,你就回到我身边。可是你记住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江晚晴看着马建黎,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何尝不是她真实的想法。
……
恒远集团。
傅晨东这几天一直情绪不定,之前休假的厨师被重新请回来了,奇怪,那厨师在这里给他做了三年的饭菜了,可现在突然就觉得吃不习惯了。
还有,每天上班他都习惯性地把赵胜楠叫进来逗一会儿,现在逗不上了,他心里就像被堵塞了一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对她产生了依赖了呢?
只是依赖吧,就像他依赖一个保姆一样,没有别的。
这时,办公室有人敲了敲门,他叫:“进来!”
进来的是琳达,“傅总,启源的江小姐过来了,说是要跟您谈项目的事。”
傅晨东想了想,说:“好,让她进来吧。”
江晚晴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套裙,长发披下来,身材婀娜,她的脸上,是那种楚楚动人的微笑。
“阿东……”终于见着傅晨东了,江晚晴很是激动。
傅晨东站了起来,招呼江晚晴坐到前面的沙发上,不一会儿,琳达进来倒茶。
前面这十几分钟里,江晚晴都还克制得住自己,等琳达出去后,她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阿东……我……我有事要跟你谈,”她往傅晨东身边靠了靠。
傅晨东挪开了一些,接着问:“马叔后来没有为难你吧?”
她咬着嘴唇,然后苦涩地笑笑:“没有为难,他放我自由了。”
“放你自由了?”傅晨东表示不太相信的样子。
江晚晴又往他身上靠了靠:“阿东,马建黎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傅晨东又后退了一些:“晚晴,我……”
“阿东,你难道还没有想好吗?”江晚晴有些心急,因为马建黎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傅晨东没有说话。
江晚晴急了,接着整个人朝傅晨东靠过去:“阿东,你要我啊,要我啊,像以前一样,你以前几乎天天都要我一次的,你说,世界上最能令你迷恋的,就是我的身体。”
江晚晴摸着傅晨东,接着去吻他的唇。
可是,她的唇才接触到他,他就条件反射似地弹开了,仿佛吻上他的唇的一声烫手的山芋。
江晚晴不禁怔了怔。
她又气又急,也顾不上矜持了,她抱着他,再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到她的胸前:“阿东,求你!”
只要他接受了她的身体,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办了。
傅晨东缓缓地转过身去,他先是拿开自己的手,然后看着江晚晴,语气淡淡的,却又透着一丝疲惫:“晚晴,别这样,我们回不去了!”
“怎么就回不去了?”以前他说过的山盟海誓呢?
到这一刻,他突然就退缩了:“晚晴,你就当我是一个混蛋吧。”
“不,我们回得去,”她坐到他的腿上:“阿东,我们可以回去的,可以的,只要你重新跟我在一起,马建黎就会同意跟我离婚。”
情急之下,她干脆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不一会儿,她已经全身光裸地站在他面前了。
“阿东,你看着我,看着我!”
傅晨东抬头看她。
很漂亮,很熟悉的胴体,当初让他非常迷恋的胴体,凹凸有致,带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
“阿东,其实你是喜欢的,对不对?”江晚晴坐到他的腿上,眼神迷离,语气娇柔,接着,她想去吻他。
很惊喜地,他不再拒绝了,随着她的撩拨,他也很快就起了反应。
她很欣喜,更加卖力地吻着他。
但,就在她动手想要解他的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就握住了她的手。
五年前,酒店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了。
还有,那封邮件上的视频。
这些都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他明明抱着江晚晴,眼前却浮现出赵胜楠的身体。
“阿东,怎么了?不要停下来,好吗?”
那一刻,傅晨东眼眶有些湿润,他替江晚晴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替她穿上,“晚晴,五年前是我负了你,现在,我还是要负你,我不值得你托付。”
江晚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还是因为马依依?还是,因为赵胜楠?你的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了吗?”
傅晨东最后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却也是最致命的:“因为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江晚晴哭着把衣服穿好,她其实也预料过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现实真的摆放到她面前时,会是这么让人难受。
“晚晴,你回到马叔身边吧,他其实挺在乎你的。”
“你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江晚晴冷笑一下:“你不爱我了,还管我跟谁呢?”
傅晨东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算了吧,我没办法把你当成朋友,”说完这句话,江晚晴便离开了傅晨东的办公室。
最后,她不知不觉地回到了马建黎的家里。
见到马建黎的那一刻,她突然就哭了。
马建黎却是摸着她的头:“你不了解一个年轻男人的心思,在阿东这样的年纪,是更忠于自己身体的感觉的。晚晴,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下不为例。”
江晚晴趴在马建黎怀里。
她想不明白,傅晨东怎么就不爱她了呢?
……
江晚晴离开之后,傅晨东的情绪乱成一团。
一会儿是赵胜楠,一会儿是江晚晴,这两个女人似乎在他的心头上打着架,后来赵胜楠不知怎么就胜出了,还朝他得意地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老头子。
才接通,就听到那头的傅新利劈头盖脸的质问:“你跟马总的小老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他现在心情挺差的,尤其不爱解释。
“你还装是吧?依依都投诉到我这里来了,你说你,既然很早就分手了,人家又嫁了人,你还在这里纠缠不休的,这像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吗……”
傅晨东一下子摁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傅新利的电话又来了:“你居然敢挂我的电话?傅晨东我告诉你,依依才是你要娶的女人,别的女人休想进我傅家的门!”
傅晨东又一次摁断了电话。
……
第二天。
琳达正在座位上忙着打印资料,赵胜楠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上班了,她的工作都是琳达在做,所以琳达难免忙碌一些,不过她并不介意。
刚打印好一份资料,正要盖章,这时楼道里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琳达抬头,看到了赵胜楠。
赵胜楠今天穿一条过膝的浅蓝色裙子,露出修长的小腿,显得很苗条。
琳达喜出望外:“小赵,你终于回来了?”
“恩,”赵胜楠走到她身边:“回来了,回来拿点东西。”
“拿东西?你……又要走了吗?”
“对啊,拿了东西就辞职了,”虽然这里是办公室,但私人物品还是有的,比如她的杯子,记事本,还有一张奶奶的照片。
琳达赶紧将手机握在手里,那一刻,她突然急中生智起来:“小赵,你不在的这天里,我挺忙的,一大堆事情都没有处理,你看你都要走了,不如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呗,帮我送份资料各部门去,好不好?”
赵胜楠看着琳达,她的桌面上确实堆满了高高的文件,她犹豫了一下。
“小赵,就帮最后一个忙嘛,好不好?”琳达用十分渴求的目光看着她。
赵胜楠想了想:“那……好吧。”
反正事情都是做惯做熟了的,她也不介意再跑一次腿。
琳达眼看赵胜楠抱着文件朝电梯口走去了,她赶紧翻开手机打电话:“傅总,小赵回来了,她说要回来辞职,一会儿就要走。”
傅晨东当时正在会议室开会。
是一个挺重要的会议,黑压压地坐满了集团里的首脑,接到琳达的电话后,他马上就站起来了。
刘副总连忙叫住他:“傅总,您还没意见呢。”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
他这才顿了顿,“我……身体不太舒服,这会议就由刘副总主持吧,有什么问题你再通知我。”
说完,他马上走出了会议室。
赵胜楠送完文件,回到秘书办的时候,就见傅晨东慵懒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戏谑的表情盯着她。
她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怎么他突然就回来了,不过既然他回来了,那正好可以当面把话说清楚。
她走到他跟前,依然礼貌地叫了一声:“傅总!”
“跟我到办公室来!”他用的是命充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