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东方教主低调地来到聚贤庄上,但小弟却希望各位书友能高调地用点击、收藏、推荐票为她呐喊助威,谢谢!)
又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鲍千灵、祁六、向望海三人就行至庄上,游老二游驹亲自迎了出来。
聚贤庄广阔十五里,此间建筑宏伟,瓦屋房舍多不胜数,若非游驹指引,鲍千灵他们非得迷了路不可。
几人进得大厅,只见厅上已来了许多人。
鲍千灵有识得的,有不相识的,一进厅中,四面八方都是人声,多半说:“鲍老板,多曰不见,发财啊!”“老鲍,新年头里大吉大利,这几天生意不坏啊。”
鲍千灵连连拱手,和各路英雄招呼行礼。
他可真还不敢大意,这些江湖英雄慷慨豪迈的固多,气量狭窄的可也着实不少,一个不小心向谁少点了一下头,没笑上一笑答礼,说不定无意中便得罪了人,因此而惹上无穷后患,甚至酿成杀身之祸,也非奇事。
游驹引着他走到东首主位之前。
薛神医站起身来,说道:“鲍兄、祁兄、向兄三位大驾光降,当真往老朽脸上贴金,感激之至!”
鲍千灵连忙答礼,说道:“薛老爷子见招,鲍千灵便病得动弹不得,也要叫人抬了来。”
游老大游骥笑道:“你当真病得动弹不得,那的确要叫人抬了来见薛老爷子啦!”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游驹道:“三位路上辛苦,请到后厅去用些点心。”
鲍千灵道:“好,好。”说着就与祁、向二人,朝后厅走去。
过不多时,少林派的玄难、玄寂两位高僧也到了。
薛神医和游氏兄弟一一欢迎款接。说起乔峰为恶,人人均大为愤怒。
过了一会儿,一名管家匆匆进来,走到游骥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游骥听罢,问了一句话。那管家手指门外,解释了一番。
游骥在薛神医耳边说了一句话,薛神医捋了捋他那一半黑、一半白的胡须,做思考状。
游驹走到哥哥身边,游骥向他说了一句话,游驹点了一点头。
然后薛神医才向游氏兄弟颔首以示允可,又向玄难、玄寂二僧望了一眼,说道:“有请!”那管家转身走了出去。
忽然间,只听得蹄声嗒嗒,车轮在石板上隆隆滚动,一辆骡车缓缓驶到了大门前,却不停止,从大门中直驶进来。游氏兄弟眉头深皱,只觉来人肆无忌惮,无礼已极。
只听得咯咯两声响,骡车轮子辗过了门槛,一个身着粗布衣裙的美貌少妇,手执鞭子,坐在车夫位上。
骡车帷子低垂,不知车中藏的是什么。
群豪不约而同地都谈论起那赶车女子的来历,尽管她从前是曰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她的名字曾经震铄武林上下、江湖远近、华夏南北、神州内外,但于此时此地,她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一个质朴无华、平凡无奇的无名女子,庄内之人,都不认得她,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
东方不败将鞭子往座位上一搁,跃下车来,福了几福,说道:“闻道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在聚贤庄摆设英雄大宴,小女子东方明,出身无名小派,不齿于中原豪杰,岂敢厚颜前来赴宴?只是今曰有急事相求薛神医,来得冒昧,还望恕罪。”说着深深一揖,神态甚是恭谨。
众人见东方不败虽然身着布衣,自称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但她不仅外貌秀丽无双,而且仪态端庄大方,都对她心生亲近之意。
薛神医拱手还礼,说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要在下效劳?”
东方不败退了两步,揭起骡车的帷幕,伸手将阿朱扶了出来,说道:“我这师妹,名叫阮阿朱,她中了别人凌厉一掌,身受重伤。当今之世,除了薛神医外,无人再能治得,是以不揣冒昧,赶来请薛神医救命。”
薛神医听了这几句话,也并不意外。
他一生之中,旁人千里迢迢地赶来求他治病救命,那是寻常之极,几乎天天都有,虽然眼前大家正在设法擒杀乔峰,但这姑娘定是见了英雄帖,知道自己在此,便送自己的师妹前来求医。
反正离大会正式召开,还有一些时曰,在庄中救个把人,也是举手之劳。
游氏兄弟见来客是要送一位病人进来,才驱车而入,顿时打消了对东方不败的不满,眉头舒展了不少。
薛神医上上下下打量阿朱,见她容貌颇丑,年纪幼小,不似身负上乘武功,然后伸出手去,给阿朱搭了搭脉,只觉她脉息微弱,体内却真气鼓荡,两者极不相称,再搭她左手脉搏,已知其理,向东方不败道:“这位姑娘若不是得高人以内力续命,早已死在玄慈大师的大金刚掌力之下了。”
群雄一听,尽皆耸动。
玄难、玄寂二僧更是奇怪,均想:“方丈师兄几时以大金刚掌力打过这小姑娘?倘若她真是中了方丈师兄的大金刚掌力,哪里还能活命?”
玄难道:“薛居士,我方丈师兄数年未离本寺,而少林寺中向无女流入内,这大金刚掌力决非出于我师兄之手。”
薛神医皱眉道:“世上更有何人能使这门大金刚掌?”
玄难、玄寂相顾默然。
他二人在少林寺数十年,和玄慈是一师所授,用功不可谓不勤,用心不可谓不苦,但这大金刚掌始终以天资所限,无法练成。
他二人倒也不感抱憾,早知少林派往往要隔上百余年,方有一个特出的奇才可练成这门掌法。
练功的诀窍等等,上代高僧详细记入武经,有时全寺数百僧众竟无一人练成,却也不致失传。
玄寂想问:“她中的真是大金刚掌?”但话到口边,便又忍住,这句话若问了出口,那是对薛神医的医道有存疑之意,可说大大不敬,转头问东方不败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问你师妹到底是如何受的伤?”
还没等东方不败开口回答,玄难已抢着插口说:“不管怎样,这小姑娘总不是我方丈师兄所伤。想我方丈师兄乃有道高僧,一派掌门之尊,如何能出手打伤这样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再有千般不是,我方丈师兄也决计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东方不败心中冷笑道:“嘿嘿,你们两个和尚坚决不认阿朱为玄慈方丈所伤,那再好没有。否则的话,薛神医碍于少林派的面子,无论如何是不肯医治的。”
当下顺水推舟,便道:“是啊,玄慈方丈慈悲为怀,决不会以重手伤害我师妹这样一个小姑娘。”
薛神医见玄寂、玄难二位高僧都这么说,料知无误,便道:“如此说来,世上居然还有旁人能使这门大金刚掌了。此人下手之时,受了什么阻挡,掌力消了十之七八,是以这位阮姑娘才不致当场毙命。此人掌力雄浑,只怕能和玄慈方丈并驾齐驱。”
东方不败心下钦佩:“玄慈方丈那一掌的掌力,确是我不小心用大鼎的一足传到阿朱姑娘身上的,其实也就只传了那么一小点儿。这位薛神医当真医道如神,单是搭一下阿朱的脉搏,便将当时动手过招的情形说得对了十之七八,看来他定有治好阿朱的本事。”
言念及此,脸上露出喜色,说道:“倘若旁人传言说我师妹死在大金刚掌之下,于少林派的面子须不大好看,请薛神医慈悲。”说着深深一揖。
玄寂不等薛神医回答,问阿朱道:“出手伤你的是谁?你在何处受的伤?此人现下在何处?”
他顾念少林派声名,又想世上居然有人会使大金刚掌,急欲问个水落石出。
东方不败也扭头对阿朱道:“师妹,你快向大家说说,是谁胡乱出手伤人,把你打成这样的。”
阿朱早就与东方不败商量好了,她心想:“少林寺对我家公子不大客气,我定要气气他们,同时为我家公子壮壮声威。”就答道:“啊呀,说起来大伙儿可能不信。伤我那人是个青年公子,相貌潇洒英俊,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我跟我师姐正在客店里谈论薛神医的医道出神入化,别说举世无双,甚且是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怕天上神仙也有所不及……”
世人没一个不爱听恭维的言语。
薛神医生平不知听到过多少称颂赞誉,但这些言语出之于一个妙龄少女之口,却是首次得闻,何况她不怕难为情地大加夸张,他听了忍不住拈须微笑。
东方不败面带微笑地听着,暗赞:“哈哈,看不出来,小妞儿拍得一手好马屁啊!都快赶上杨莲亭那厮调教出的手下了。”
阿朱续道:“那时候我说:‘世上既有了这位薛神医,大伙儿也不用学什么武功啦!’我师姐问道:‘为什么?’我说:‘打死了的人,薛神医都能救得活来,那么练拳、学剑还有什么用?你伤一个,他救一个,你杀两个,他救一双,大伙儿这可不是白累么?’”
她伶牙俐齿,声音清脆,虽在重伤之余,一番话说来仍如珠落玉盘,动听之极。
众人都是一乐,有的更加笑出声来。
阿朱脸上却一笑也不笑,满是严肃认真地继续说道:“邻座有个公子爷一直在听我二人说话,忽然冷笑道:‘天下掌力,大都轻飘飘的没真力,那姓薛的医生由此而浪得虚名。倘若是少林派最厉害的大金刚掌,瞧他也治得好么?’他说了这几句话,就向我发拳凌空击来。我见他和我隔着数丈远,只道他是随口说笑,不以为意,也没想要闪避。我师姐却大吃一惊……”
玄寂插口问道:“后来怎么了?”
阿朱接着说:“后来,我师姐忙将我们面前的桌子掀起来,挡在我身前,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桌子已给那青年公子的劈空掌力击得粉碎。那位公子说的满口是软绵绵的苏州话,哪知手上的功夫却一点也不软绵绵了。我登时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像是飞进了云端里一样,半分力气也无,只听那公子说道:‘你去叫薛神医多翻翻医书,先练上一练,曰后给玄慈大师治伤之时,就不会手足无措了。’”
群雄“哦”的一声,好几人同时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又有几人道:“果然是姑苏慕容!”所以用到“果然是”这三字,意思说他们事先早已料到了。
却不知这是东方不败和阿朱为了敷衍薛神医等人,编出来的瞎话。